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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庸站起身来,提了剑往门口走了去,揭下门栓之时,用后背告诉撄宁道:“你说你也是公主,我信。我不会再强迫你,但我,绝对会盯紧你。想逃,恐怕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他走出去,将门合上,撄宁方才长吁一口气,卸下防备。
还好,詹庸是尊重她公主的身份的,不会再对她乱来。
这样就够了,这样,就算是他对自己身世的怜悯之心吧!
接下来一路,詹庸对撄宁看管得更严了,就连睡觉,也要绑着她。然而,撄宁似乎变得比以往还要安分,看起来并没有逃离的打算。这反叫詹庸不安,唯恐哪一刻她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消失了。
一直到了千里之外的距离,撄宁也没有要停留的打算,还是继续往北边去。
这一去,又是两千里路途下去了。开春之时,二人抵达了边界之城喀斯城。
想着这一路一望无际的原野、自由奔跑的牛羊马匹,还有草原上盛开的野花,詹庸终于不再随着撄宁,决意在此地安家。
“北边征战,再往前,就没有喀斯城这样的太平去处了。”
想着喀斯城离大周边界也不过几百里地,撄宁爽快地答应了。
“想去战场投靠李大将军,得先摆脱我。”她端了什么心思,詹庸其实一清二楚。
听言,撄宁并不意外。
她看着他,笑了一下道:“那你可要把我看好了。”
唉,生病了
第253章:突转()
撄宁的目光看向周围,很快走到一间贩卖药材的店里。见得一位四十来岁的掌柜,她便施了一礼。
詹庸眉宇微蹙,不明所以紧跟而至。
“客官买药?”掌柜的见来人衣着不凡,忙出得柜台,恭敬相迎。
撄宁噙笑,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一边在店里转悠,一边打听,“掌柜的,北边征战以来,这喀斯城可还太平?您这儿的生意可还好?”
“客官是打南边儿来的吧?”掌柜的满脸堆笑,“客官有所不知,自从与突厥人打了仗,我军与突厥敌军虽各有进退,这大半年来,喀斯城倒是尚未受到侵扰。不过,好些人都往南边跑了,倒少见像二位这样从南边往这里来的。我这店里的生意,自然也不景气,不过城里几个大夫需要,我才勉强混口饭吃。”
“那你这些药材,都是打哪儿来的?”撄宁又问。
“有些是从南边的城镇收上来的,也有的是我和我那伙计从山里采的……我那伙计今儿不在,就是去采药了。”
撄宁轻点了下颔,忽而目露精光问:“老板,我若想买了你这药材铺,多少钱能成?”
“啊?”掌柜的吃惊不小,不由得愣住了神。
撄宁身后的詹庸眉毛也惊跳了一下,不禁上前一步,张口要说什么。
撄宁却是接着道:“买了你的药材铺,我再请你做这里的掌柜,二百两银子,你觉得可够?”
“……”掌柜的也并非贪财之人,但二百两银子,买下他这药材铺,却是绰绰有余的。他回过神来,有些不可置信问:“您真要买我这药材铺?这位公子,您莫不是开玩笑的?现在这个时候,指不定哪天突厥人就打过来了……”
“哪有拿银子开玩笑的。”撄宁笑了笑。
眼见这掌柜的就要应下了,詹庸忙将撄宁拉至一旁,问:“你要买这药材铺做甚?”
“你要在此安身立命,总要有点事做吧!不然我们两个,如何过活?”撄宁一本正经,话语里分明有十分的认真。
听得“我们两个,如何过活”的话,詹庸的心跳骤然少了一拍。但他又不信。适才还说无论如何会逃走的人,却如何突然改变了主意,要跟他在此安身立命,还自主积极地要做生意讨生活?他实难相信。
“公主给我的,足够我们在此买一处不错的宅子,安稳度日。”以防不测,他决定从一开始就阻止这桩他看不懂的买卖。
“便是如此,我们两个成天大眼瞪小眼的,岂不无趣?”
听言,詹庸心中更是有些惊慌。撄宁字字句句说的,皆是一家人的话,让他又窘迫又不安。
撄宁瞅见他的耳根都红了,忽而凑近了些,问:“快说说,李令月给了你多少钱财?”
詹庸不自觉后退了半步,避开她的目光,回了她的话道:“五百金。”
“也并不多啊。”撄宁想了想,返回到药铺掌柜跟前,问:“老板,你想好没有?”
“公子若真想要,我自然是愿意的。只不过,我这里的药材和这店铺加起来,值不得二百两银子……”
掌柜的如此实诚,撄宁眼里不禁流露出欣赏,忙打断他道:“值得。二百两银子,您再帮我请两个伙计便是。”
“这……”掌柜的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唯有深深地朝撄宁拜上一礼,道,“从今以后,您就是我的老板了。敝姓佟,佟圣荷。”
“我不是你的老板,他才是。”撄宁指了身后懵了圈儿的詹庸,介绍道:“他姓詹,我……我乃詹李氏。”
詹庸听言,又是一惊。
佟圣荷也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撄宁乃是女扮男装,忙向詹庸和撄宁施了礼,唤道:“老板,夫人。”
詹庸不知道撄宁还跟佟圣荷聊了些什么。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困惑不解之中,还有些恍惚。直至离开这个药材铺,来到外头被北方还有些冷的春风拂了面,他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佟掌柜说,从这里往前走两条街,就是喀斯城富贵人家住的地方。”撄宁完全不理会他内心在想些什么,顾自做着自己要做的事儿,“我们去看看,买一座宅子,好安家。”
走着走着,她又看到了一间成衣店,想了想便进去了。
她买了两身女儿家的衣裳,顺带又买了些胭脂水粉和女儿家喜欢的配饰。她还笑着对詹庸道:“扮了三年的男人,我终于可以在这里做回女人了。”
詹庸无以言对。一切都来得这样快,这样突然,让他无所适从。
就在当天,撄宁看中了一间五进的院子,又买了七八个丫鬟仆妇,打扫干净,张灯结彩,就像做梦一样,在喀斯城“安了家”。
是夜,她着一身女儿装出现在了詹庸面前。
虽只头上挽着随常云髻,一根素色的白玉簪子坠以珠穗,穿的是杏色轻绣以艳艳桃花的束腰长裙,腰束双合玉带,坠以简朴装饰,外再罩一件纱衣,夜色之下,随风轻摇,已然是说不出的美妙,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姣好模样。
詹庸看痴了,也看傻了眼,不知她打扮成这样,又是什么意思。
“看不惯吗?”撄宁拂了拂身下广袖长襦,望过来的目光却是一点不害臊。
詹庸闻声,忙撇开了视线。想了想,他终于鼓起勇气重又直视了她,并上前几步,问:“你到底安了什么心思?”
撄宁脸上依然噙着笑,“安身立命啊。”
“你白间还叫我看紧你,无论如何你都会离开……”
“我想离开时,自会离开。”撄宁说罢转身,往内院走了去,一边道:“忙了一天,累了。你没旁的事,就早些过来。”
詹庸又是一惊。
叫他过去,又是什么意思?
他突然心跳如鼓,不知所措。
他猛地跟上去,并拦至她跟前,问:“你这又是何意?难道……”
“只要你想。”无需他把话说全,撄宁已给了他答案。
然而,看着她黑白分明不无认真的眼眸,詹庸却只觉这是一个陷阱。此外,他还有一种畏惧感,彷如站在自己跟前的,是公主李令月。
第254章:挥霍()
却是鬼使神差地,詹庸还是跟着撄宁,来到了她就寝的屋子。
丫鬟仆妇们只当二人是夫妻,伺候了二人洗嗽,便退回下房去了。撄宁浑然无视詹庸的存在,宽衣解带,卸下首饰便卧床而寝了。
在知道撄宁是公主之前,詹庸与之的接触其实比这更为亲密,但此时此刻,他却坐立不安。
“不是要跟我结为夫妻吗?”撄宁闭着眼目,突然在摇曳的烛光下说话,“那还等什么?”
詹庸赫然一惊。
“我可只给你这一次机会。”撄宁接着道,“错过了今夜,往后,我可只跟你做那有名无实的夫妻。”
詹庸迈向床边的脚步,有些不由自控。但他就站在那里,俯瞰着撄宁,绝不敢对她的玉体动任何心思。
“你……”他张口,话到嘴边却又犹豫了。
撄宁弹开眼目,突然伸手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