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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舅舅的话,侄儿只是在报答华姑娘的救命之恩。”
云王被他扶着坐到了两侧的玫瑰椅上,手一伸,便有一杯茶被送到了他的掌间。
即使看不到,也能准确的拿起杯盖半掩着茶杯。云王仰头抿了一口茶,放下杯道:“你说华姑娘在屏门时提醒了你,玉屏节前夕可能下暴雨。可本王得来的消息却是,你没有带那个姑娘去屏门。”
这点消息,瞒不过舅舅的耳朵是自然。君轻尘早就想好了答话:“侄儿在带着华姑娘去见暗卫的时候遭遇埋伏,华姑娘受到了惊吓。侄儿不忍再带着她奔波,便没有带她去。后来我们互通过一次信,她便是在那时候在信里告诉了我屏门可能出事。”
“那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这事侄儿便不知道了。”
云王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抬起脸,闭着的正对着君轻尘的眼睛。
“你与她,究竟有没有感情?”
君轻尘心里一跳,明知云王看不见自己,但还是背负了一股压迫感,艰难的移开了眼,“侄儿……有要娶她的意思。但她只会是妾,侧室都算不上。”
“那你的正妻位置留给了谁?明溪?”
君轻尘紧紧的握了下拳,坚定道:“是。这是侄儿年幼时便定下的目标,定然要实现,希望舅舅还是不要阻止了。”
云王缓缓摇头:“你当本王不知道,你始终与她没有过深的感情?”
君轻尘一顿。
“既然心未到,又何必强行履行约定。义气用事的婚姻,于你没有半点好处。”云王道。
君轻尘低叹,“舅舅是又要搬出那一套说辞,劝我娶一个连见都没见过的女人了?”
云王摇头:“只要你想,随时可以见到雪儿。”
君轻尘噎了噎,干脆就拉下脸不说话了。
云王话中的雪儿,名字叫冷雪。这名字他听着就浑身不舒服,当是某个折子里的名捕呢?一个姑娘家竟叫这名儿,也不知道爹娘是怎么想着给起的。
云王知道他不乐意,不厌其烦的劝:“雪儿的爹也是本王和你爹的旧友。家中经营着鹃山的兵器补寄,与你爹生意上往来颇多。你爹不牵这条线,本王总要为你想一想。终究是为了你好,你也别不愿意听。”
君轻尘就是不愿意听。
到底年轻气盛,谁不愿意娶个自己梦想里的姑娘?
“舅舅这么劝侄儿,又如此为君家的未来着想,可为什么您却和侄儿的爹娘势不两立了?”
云王一阵沉默。
“本王与他们,没有势不两立。”
尽管是认真的解释,可听起来还是苍白无力。这么多年了,眼瞎的就算听也能听出,云王苏凌与君家家主君正阳不仅少有往来,关系也大不如从前。
“舅舅确实关心着君家安危,不断地为侄儿铺路好让侄儿继承君家家业。可您与我爹如此疏远又是为了什么?”
云王又是沉默。
看不清他的脸色,看不见他的眼神,只能从他紧闭的泛着白的嘴唇看出他确实不想说这件事。
这事已经埋藏在君轻尘心中许久了。他一直好奇,始终得不到答复。家中母亲孤独,整日唉声叹气,身子始终得不到好的调息。而父亲虽给她花了大把的钱去买珍贵药材,却总是出去寻花问柳,与母亲时常相处一天却一句话都不说,甚至还在他娘生辰当天去落香坊寻乐子。
这三人究竟是怎么了,皇舅舅不说,待他如亲生的云王也不说。所有人都守着这个秘密似的,就没想过他面对着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时的心情吗?
057。全给衙门了()
君轻尘要的不多。真的不多。他只想有一个安稳和睦的家。
然而不管他怎么作,君正阳也只是一味的纵容,苏轩儿也只有叹气的分,他们最多岔开时间口头对他提醒一下,多了却什么都不曾有过。
哪怕这两个人一起打他一顿也好啊。
他总这么觉得。
君轻尘放荡不羁,四处惹事,不知多少次逼着君正阳让他给苏轩儿道歉,但他惹事之后,身后总有人能替他解决一切问题。甚至他对君家的家产报了糟蹋的心理,君老爷却很淡定的给他妹妹找了个入赘的夫婿,摆明了如果他不想继承,那就给他一笔钱往后自生自灭,家产给妹妹。
然而他的妹夫不会改姓。哪怕娶了妻,仍旧叫做沈念白。虽然他们剩下的儿子会姓君,但凭着他妹妹那柔弱的性子,如此下去如果他不管的话,往后君家的祖业多半是要改姓了。
他不想妥协,但真的不得不妥协了。父亲与母亲不想和好,那便随着他们去。君家祖辈传下来的的祖业,他不能让它们改姓沈。
他折腾了这么久,到底输的无力挽回。上一辈的恩怨,他连原委都不会知道,何谈解决。
云王见他也一直不说话,干脆就岔开了话题:“这宅子你可住的舒适?”
君轻尘答道:“侄儿很喜欢。”
“喜欢就好。”云王扶着把手站了起来,君轻尘条件反射的想去接,却被推开,云王的另一侧手臂被侍女扶得稳当。
心里真的很难受。
君轻尘懊恼的问:“舅舅就想让我一辈子被蒙在鼓里吗?”
云王缓缓的向前走着,脚步一顿,而后道:“至少你该清楚,明溪是你的表妹。你与她结合,不仅是让你与她都为天下人所不齿,君家也会一落千丈。你真的可以为了自己的一个幼稚的愿望,去连累明溪和君家么?”
“侄儿不会对明溪做任何事!”君轻尘立刻辩解,“云来几乎无人不知,侄儿的身子无法与人结合。侄儿宁可诋毁自己铺了几年的路,如今收手岂不是会遗憾终生?况且明溪与侄儿的血缘至薄,细细计算下来根本算不得是!”
“你这么想,别人也会这么想么?就算云来的人不会误会,那鹃山的百姓呢?明溪是一朝公主,她所背负的责任比你要重的多!她任性,你也任性,你们这般不考虑后果,是非要让沧澜之国在整片大陆蒙羞吗!”云王提高了音调,语气有些激动,说到末尾直咳。
君轻尘到底敬爱这个舅舅,当即担心的过去替他抚背。但云王却恼怒的说了句:“我们走。”便撇开了君轻尘,被侍女扶着出了门,直奔大门。
痛苦的仰头低吼了一声,君轻尘一拳砸在了门框上。
人都道他是生在蜜罐子里的大少爷,含着金汤匙,要什么有什么,可谁知道他的无奈?
他想要一个可以夫妻之间和平共处的家。
可是真正不会因为他的财势而攀附他,又理解他,依顺他,不会对他要求太多,最适合做他妻子的女子却是他的表妹,他们想成亲,无一人支持。
眼前有点发黑,君轻尘靠着门框坐在了地上。
大概是最近太劳累了吧。可是明明想睡觉,心里却烦躁的紧,根本无法踏实入睡。
好想听那个鸡崽子弹个曲子,气她玩一玩啊。
但她现在需要去准备她很看重的花魁大会。存够了钱把她自己赎出去。
只是……这鸡崽子怎么这么慢啊,还不小心的把钱弄丢了。在这样下去,他可真的要忍不住坏掉计划强行把她接出来为他所用了啊!
君轻尘这么计划着,不论找不找得到偷钱的贼是谁,先把她亏损的钱补回去再说。
然而实行起来,却没那么容易。
“主子,华姑娘追了一路没有寻到我们派去的‘失主’,将钱袋交到了衙门。”
“……”
君轻尘头痛的扶额,摆摆手:“那就趁着她下次出去的时候,安排一个人在路上请她帮个忙,然后谢礼给她六百两银票吧!记得放在口袋里,不要露出来让她瞧见!”
“是!”
过了几日。
“主子。华姑娘打开钱袋之后,沿路问了一条街我们派出去的人的体貌特征,最后没问到人,又将银票交去了衙门。”
“……”
君轻尘头痛至极,“去派个人点她十首曲子!然后说她辛苦塞给她三百两!”
……
“主子,华姑娘坚决不要。那人撇下钱就走,然后……”
君轻尘已经被气笑了:“她又给衙门了?”
黑衣人的嘴角都忍不住有些抽:“府尹还问了华姑娘,是不是有事要求他办。”
“这个傻子!”君轻尘重重的捶了下桌案,“还不如顺道让府尹也跟着查一下是谁偷了她的钱,官府做事可以光明正大着来啊!”
另一头,华徴嫆还在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