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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办法把他们引来。”
崔芸想了想,没马上同意,问管徒,“给朱雀的书信送到没有?”
“是,有人看到朱雀已经出城了,但没跟上,被她甩开了。”
“没关系,她的目的是这里,我们等她出现就行。齐云,你说的办法有几分把握?”
“十分。”
地点选在一片山崖边,三面树林环绕,一面靠崖。山贼在林子里布置陷阱,吴逸言到处走动,时不时帮人搬动石头或者伐树。
管徒冷眼旁观,对崔芸道:“我还是感觉这人不太对劲,大姐相信他?”
“他是我的人,敢背叛我就杀了他。”
布置完陷阱,吴逸言准备动身去找黄睿,从管徒口中得知,官兵们暂时驻扎在贼窝的东北方向。
崔芸:“敢逃走就杀了你。”
他微微一笑:“怎么会?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
地点确定,却相当远,吴逸言拼命赶路。小姐已经出来了,她没有其他人手,孤身一人来这里太危险,必须在她找到这里前解决完事情。
最后一个目击到崔芸的人指给吴玉一个方向,她只能沿着那个方向找,好在那条路是笔直的,走了一天,通到一条山路,但是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突然多了一条岔路。
“无念!”
人出现在她身边。
“我们分开找,找到雪娘立刻带她回来。”
“但你”
她拍了拍背上的弓箭,“没关系,我能自保。”
黄睿带兵和山贼交锋过一次,人数虽比对方多,无奈对方熟悉山路,打不过就跑,和泥鳅似的滑不溜手,一直没能找到贼窝,己方却已伤亡过半,士气低迷。
“我确实比不过她。”黄睿坐在石头上叹气。
邱泽:“跟她比什么,一个自负过头的女人。”
“她有自负的资本。她的话,至少能让大家很快重振士气。”
这时两个官兵押着一人过来,“黄大人,这人鬼鬼祟祟的,还说认识您。”
黄睿看清来人,诧异道:“吴逸言?你怎么在这里?”
邱泽紧跟着问:“她也来了?在哪?”
官兵放开吴逸言,他有条不紊地解释:“小姐已经定好计划,请黄大人带一半人从另外一个方向去和小姐里应外合,剩下的人跟我去见小姐。邱泽,你依旧跟着保护黄大人。”
邱泽看不惯他发号施令,哼哼两声。
黄睿不疑有他,“现在行动?人员怎么分配,超过半数人都或轻或重受伤了。”
吴逸言抿了抿嘴,道:“受伤的都跟我走。”
“这不行,你们那里兵力太弱。”
“小姐那里安全。”
他这样说了,黄睿也就不再说什么,迅速分出两批人。受伤的士兵一听要去朱雀大人那里,纷纷振奋起来。
吴逸言垂下眸子,这些人都是去送死的,他的心情却平静得宛如一潭水,没有半分愧疚。应该说,除了面对小姐,其他时候他的情绪都不会有什么起伏。
不过他此番行为打着小姐的名号,若是死的人太多,难免损害小姐名誉。
“黄大人再抽走一半人吧。”
黄睿皱眉,“再一半?吴玉真的这样安排?”
他神色不变,“是。”
崔芸在原地等得不耐烦,而且被一种似有若无的不安感所萦绕。猛然踩断一根细枝,“管徒,你去把那个女人带过来。”
“现在?他们人快到了,我必须在这里保护大姐安全。”
“我没那么弱,你动作快点就行。”
管徒走后没多久,吴逸言就带着一批人出现在埋伏地点。
崔芸皱起眉头,怎么人数比想象中少得多?黄睿在里面吗?
吴逸言把官兵带到埋伏点,自己走到圈子外面,兀自将一个大腿粗的木桩敲进土里,为防止混乱中被人踢走,他压得特别深。
无论是官兵还是山贼都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等把木桩完全压进土里,他搬起一块大石头压在木桩上。
官兵们眼前场景突变。
与此同时,他高扬起手,这是出手的信号,所有山贼一拥而上。
吴玉赶了一天一夜的路,饿得不行,随手射杀一只山鸡,随便烤烤咽下肚,继续赶路。忽然,她听到前方传来的隐约喊杀声,连忙加快步伐。
然后,她目睹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成百上千人,官兵、山贼,不分敌我胡乱砍杀,最可怕的是,从他们的眼里看不到半分理智,全部被疯狂和杀戮所侵占。
发生了什么?
怎么思考都找不到答案,大脑叫嚣着“不符合常理,这是不正常的”
这时她看到崔芸的身影一闪而过。
对了,擒贼先擒王,只要抓住崔芸就能摆平一切。
但是人们太过密集的堆簇在一起,且有官兵混杂在里面,她拉开弓箭迟迟无法下手。
再接近一些,这些人失去理智正好方便她浑水摸鱼。
一步、一步
“小姐!”
她猛然回头,看见吴逸言急奔过来,抓住她的手,“小姐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不能进去。”
她想起他原是山贼派到她身边的内应,又气又恶,寒声道:“现在没空跟你计较,滚开!”
他死死拉住她,“小姐求你相信我,现在不能过去,再等一刻钟、不,半刻中”
她现在看见他的脸就来气,眼看前方又倒下一片人,她干脆一脚踹开他,向前跑去。
“小姐!”
他怔忪片刻,急忙转身去找埋下的木桩。当初他为防止意外,一寸长的木桩被完完全全敲进土里,混乱中找不到工具,他只能徒手去挖。
只跑了几步,吴玉眼前的场景完全变化了,好像置身尘土弥漫的战场,耳边充斥着厮杀和惨叫,而她像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外来者,一进入这片地方,所有人齐涮涮回头瞪向她,高举武器向她扑来。
她试图威胁、利诱,但他们充耳不闻。像嗅到生人味道的僵尸,没有理智,只有欲望,不将她饮血啖肉誓不罢休!
弓箭不知什么时候被扯掉了,她只能拔出靴子里的匕首自卫。
大腿在混乱中被砍中,她腿一软跪在地上,眼看一根长棍向她挥来,身体快于大脑,往前一滚,匕首对方心脏,拔出的时候血溅一脸。
她瞳孔缩紧,隐约明白了为什么人们是这副模样。这里根本就是修罗场,只有杀和被杀,不想被杀就必须杀人,杀到只剩下自己一人为止。
站着的人越来越少,她拖着伤腿一边逃跑一边反击,越发伤痕累累,匕首不知道多少次他人身体。
她没有武艺,好在其他人也大都是莽夫,她能坚持到现在,凭借的是一击刺入要害的狠绝,往往结果一个敌人,身上要同时挂上七八道彩。
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让她无法集中思考,只留下生存的本能——杀戮!
大半截木桩被挖出来,周围的泥土从土黄色染成深褐色,吴逸言双手鲜血淋漓,一边挖,一边紧张地注意吴玉的情况。
突然,他看见一人举刀从背后走向吴玉,但是她的匕首好像被尸体骨头卡住,怎么也拔不出来。
不好!
他咬紧牙关,全力往外一拽,“嘶啦”,血肉连皮扯掉一层,他无暇顾及,急奔向吴玉,一把推开攻击她的人。
突然,胸前一凉。
他低下头,看见左胸刺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尖端闪着骇然血光。
混乱的场景顷刻间散去,吴玉地瞳孔慢慢恢复焦距。看着满地尸骸,顷刻间明白了所有。
注意力回到眼前,她看见自己满手鲜血,手中的匕首连接着另一个人的身体,那人缓缓转身,露出一张她熟悉至极的脸。
“吴逸言!”她慌忙接住他倒下的身子。
他的血沿着匕首尖端像喷泉一样不断涌出,她恐慌至极,颤抖地去按他的伤口,可是怎么按也禁不住血往外流。
想拔出匕首又怕血喷出来。
她久违地感到无力,眼泪控制不住地掉落。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是不是在做梦?
“我从未背叛小姐”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说话了。”她一边哭一边试图把他抱起来,但是她全身伤痕累累,无论怎么努力,只换来伤口的血急涌,却抬不起他一分一毫。
他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眼中没有痛楚和对死亡的恐惧,只有浓得化不开的怜惜和愧疚,“是我害了小姐”
“不要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