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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上,握着陪他征战无数沙场的凶刀龙牙,此刻那刀尖**在地上,刀刃上一抹猩红,触目惊心。
在他身旁,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的尸体,冷绝还有一口气在,挣扎着望向宗政幽,唤了一声:“五爷……”
宗政幽望了冷绝一眼,眸中寒色愈重。
龙牙是大凶之器,出刀必定见血。也因此宗政潋立下誓言,不会在战场以外的地方使用此刀。
如今,为了盛安颜,竟是连这个誓言也要破了吗?
“人,给我。”宗政潋没有空跟宗政幽啰嗦,当他目光看到盛安颜那张了无生气的脸的那一刻,他差点没忍住一涌而起的怒气,想抬起龙牙来给他一刀。
宗政幽知道此刻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也没解释什么,将盛安颜小心翼翼地交到宗政潋的怀里:“只是受了伤,没有性命危险。”
当时他那颗小石子让清雅手中的匕首偏了偏,以至于没有插中盛安颜的要害。
不过那么深的伤口,怎么着也得好好养上一段时间了。
宗政潋将人抱在怀里,看也没看宗政幽一眼,转身就走。
宗政幽喉咙动了动,直到眼前的人影消失不见,也没将唇边辗转的“抱歉”两个字说出口。
他不是有意让她受伤的。
目光扫了一眼一片血色的现场,他带过来的人几乎被宗政潋干掉了一半,若是他再不出来,估计他三哥真能杀进里面去,一个也不留。
走到冷绝身边,见他的手臂被废掉了一只,宗政幽伸出二指在他身上一点,先止住了他的血。
冷绝垂着头,有些懊恼地道:“属下没用。”
宗政幽摇了摇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龙牙一现,就连爷也不是他的对手,更遑论你了。”
冷绝咬着牙,皱着眉有些没想通:“这地方早已废弃,又如此偏僻,靖王是如何找到这儿来的?”
宗政幽听着这话,唇角一勾,轻轻笑开:“小的时候就这样,无论爷藏在哪里,他都总有办法找到爷。”
也因此,宗政潋能够找到这里来,完全在他意料之中。
靖王府,卿暖阁。
宗政潋小心翼翼地将盛安颜放在床上趴好,看着那被血染红成一片的背部,一双褐眸暗沉下去,眼神微乱。
月萱背了药箱进来,对他说道:“爷现在外面候着吧,这里我来就好。”
处理外伤几乎是每个影卫都必须熟练掌握的一个技能,又因为盛安颜是女子,请赵叔过来着实不方便,因此由月萱来处理,再合适不过。
她拿着剪刀慢慢地将伤口周围的衣裳剪开,因为血液凝固,有些布料都和伤口粘在了一起,清理的时候,盛安颜即便昏沉着,也频频倒抽凉气。
清洗,上药,包扎。
月萱处理过后,又叫了月芽儿她们进来,给盛安颜擦了擦身子,重新换上干净的衣裳。
等这一切全部做完,已过了大半日的光景。月萱出了内室,才发现宗政潋一直站在门外,从未离开半步。
“爷。”她走到他跟前,微微垂首。
宗政潋回转过身来,目光望向里屋方向,缓缓地开了口,声音涩涩发哑:“她,怎么样?”
月萱回道:“伤口很深,但所幸避开了要害,除了损点皮肉以外,想来应该没什么要紧。”
宗政潋闻言,眉心舒展,终是缓缓松了口气。
她没事就好。
月萱仔细瞧着宗政潋的表情,心中忧虑愈盛,犹豫片刻,到底还是开了口:“爷很紧张王妃?”
宗政潋侧过头,墨黑的目光淡淡地扫看她一眼:“她是本王的王妃,紧张她,不应该吗?”
“可是……”月萱眉头紧锁,有些担心地看着宗政潋,“我怕再这样下去,王妃终会害了爷。”
害了他吗?
宗政潋想着她在皇宫偏殿那被人算计的模样,想着她刚才趴在床上时那一片血红的背影,有些讥讽地笑了一声。
说她害了他,倒不如说他害了她吧。
“本王知道分寸。”宗政潋抬起头来,望向外面不见星月的天空,“本王也不会忘记,让她当靖王妃的初衷。”
一切都不过是场互惠互利,只要他不动情,那这场交易,就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吧。
月萱咬着下唇,还想说什么,却到底没有说。
他们爷真的知道分寸吗?
如果知道,那又为何在知道他们王妃被五爷掳走之后,就乱了分寸,连自己立下的誓言都不顾,毅然地开了刀?
龙牙一出,见血方归。
他不是不知道的。
*
是夜,夜渐深沉。
月萱双手抱臂靠在院子里缠绕着葡萄藤的石架上,微抬下巴,对着对面的屋檐“喂”了一声。
影八一个瞬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陪我说说话。”
月萱一开口,影八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她难得主动开口和他搭话,这让他顿了好半晌,而后才想起要回答她。
“嗯。”
月萱也不看他,抬起头望着乌云蔽月漆黑一片的天空,缓缓地说:“我现在很矛盾。王妃是个好人,我也看得出来,爷也是有些在乎王妃的。可也因为此,我才害怕,害怕爷会因此害了自己。如果有一天,爷真的对王妃动了情,我想,我会杀了王妃的。”
影八侧过头,看着月萱。
他了解她,她是一个外冷内热、极重感情的人,跟了他们王妃那么久,不可能一点情分都没有。
而能够让她说出这些话来,说明她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
他走过去,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么,由我来下手。”
月萱转过头来看向他,眼睛微润,好像蒙了一场挥散不开的雾气。
第111章 用意,存心添乱()
因为没有伤着要害,所以盛安颜在昏睡一晚之后,第二天就醒了过来。
当然,她能醒过来也要归功于宗政潋,因为这丫把吃早餐的地儿换到了她的房间里来,那阵阵诱人的食物的喷香,勾得好几天没有吃饭的她一个猛子坐起了身子,差点没又闪着腰。
随便披了一件外衣在身上,她连洗漱都懒得了,披头散发地就出了门去。
宗政钰见她醒了过来,连忙放下手中勺子,欣喜地跑过来抱她大腿:“娘亲~~你可终于醒了!”
盛安颜抬眼看着无动于衷仍旧吃着东西的宗政潋,再看热情洋溢欢迎自己的宝贝儿子,心想到底还是儿子靠谱。
正感动着呢,就见宗政钰拉着她走到饭桌旁边,小心地扶着她坐下,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娘现在受伤着,不能吃发物,所以这蟹黄包子不能吃,鸡蛋羹也不行,牛肉小酥饼也要拿开……要不娘亲喝两口白米粥吧,清淡又养胃,美容又养颜。”
盛安颜看着丰盛的一大桌子早餐,滋溜滋溜地吸着口水,然而嘴角还不得不牵强地扯起一个微笑:“小宝儿真是太懂事了,都会为娘亲着想了,娘亲心里真的是好高兴啊。”
宗政钰还亲自给盛安颜盛了一大碗,端到她的面前:“那娘亲要全部吃完哦。”
盛安颜“呵呵”干笑两声,心说原来不止有坑爹,也有坑娘的。
拿起勺子,吃着味道寡淡的白米粥,她的目光早已漂洋过海,飘到了宗政潋的面前去。
就见宗政潋夹起碗里的蟹黄包子,一口咬下去,汁水出来,满口留香,咀嚼之后,吞咽下肚。
她就看着他吃,看着他放下碗筷,看着他拿出白色手绢优雅地擦了擦嘴,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
她目光往上一抬,就见他也在看着她,目色中含了几分戏谑,看得她双颊一红,连忙地低下头去,猛喝了几口米粥。
偏偏小宝儿瞧着她的模样,还在一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娘亲慢些喝,不急,这还有,没人跟你抢。”
盛安颜突地有些欲哭无泪。
吃完饭后,宗政钰便要去前院上学,青山送他离开,宗政潋却留了下来。
盛安颜虽然没有吃到好吃的,可喝了那么一大碗米粥,也总算是填饱了肚子,这才想起自己衣服未换头发未梳,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但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正想着唤月芽儿打水来给她梳洗呢,就见宗政潋目光清明地望着她,缓缓地开了口:“抱歉。”
“啊?”盛安颜从没有想过宗政潋也有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一时间还有些微微发愣。
宗政潋敛了凤眸,眸中水光悠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