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尽管十分克制,但我还是听得出老懒紧张到了一定程度。
他说:“我被跟踪了。”
我把火熄掉,坐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叫他保持冷静,问他具体是怎么个情况。
他回答:“黑色路虎,看不清楚里面几个人。”
老懒一说黑色路虎,我脑袋里就刷地划过一道光,立刻想到几个月前代芙蓉被跟踪时,在公安局门口发生的那一幕,不知道哪路的人有计划有预谋有安排地抓捕代芙蓉,被我生生搅和乱,当时马路对面就停着辆黑色路虎,旁边那些人明显都是听车里的命令在行动,当时试图追,没能追上,后来查那个车牌号,也是套牌的,线索从那里中断,后来怎么都没接上过。
现在又出现了。
想起那时他们准备抓捕代芙蓉的阵容和气势,我顿时有点发疯,整个人都崩紧,只觉脑袋要炸。小海看见我不对,立刻握住我的左手,握得很用力,几乎感觉到了疼。
我问老懒,能不能猜到那些人的目的。
他十分肯定回答过来一个字:“画。”
我厉声尖叫起来:“把画给他们!给他们!一分钱都不要,给他们!”
那边好一会没说话,我从背景音分析他的车正开在闹市区里,心里多少有点安慰,觉得那些人再狠,也不至于当街干出杀人越货的勾当,如果真是冲画,把画给他们就行了。
但老懒不这么认为。
他哑着嗓子说:“就怕把画给他们,也不一定能脱身。”
我问他什么意思。
他说:“这几天一直不对劲,有人在暗中跟踪调查我的底细,查到我是警察然后从局里档案室调走我的档案,上海那边以前的同事也打电话来说有人去打听我的情况,然后,前天省厅不知道怎么回事情,突然派人下来要求局里每个人不管正式的还是不正式的,都必须提交一份血样,说是建立内部数据库,我当时就觉得不对,但没办法。你知道,我的dna不寻常,所以他们现在恐怕不仅仅针对夏东屹的画,而是连我的人一起针对了。”
我泼天泼地嚎:“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
他苦笑,不吱声。
想想也是,前几天我和小海因为修叔叔的事,都半死不活的状态,老懒哪里还敢跟我说这些。那幅画的事是我们几个人私下商议着设局的,出天大地大的事他也只能自己担着,连常坤都不敢告诉。
我问老懒现在的位置,他不说,怎么都不说,我知道他怕我赶去救,结果羊入虎口,所以打死都不会说。
我也不逼着问,只仔细捕捉背景音,想从声音里分析出他的位置,但半分钟的时间里除了老懒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汽车喇叭声和嘈杂人声外,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声音。
这种要紧关头,我手机里有短信进来,一下受干扰,没过多大会,又有短信进来,又受干扰,气得我直想发疯,又被形势控着不能乱掉分寸。
老懒提了口气,猛踩油门,然后说:“妮儿,听着,我今天要是脱不出身,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这些破事,能不查的话,别查了,带着小海躲得远远的,去临安,在杭州的西边,那是好地方,你们会喜欢的。”
我杀猪样惨嚎着叫:“你他妈到底在哪啊!”
那边一阵急刹车声,然后猛打方向盘,他在一片愤怒的汽车喇叭声里调转方向踩油门。
他又提上一口气,很大声地朝我喊:“妮儿,我今天要是能脱出身来,你一定要”
砰的一声巨响,把他后面的话截断了。
我感觉那声巨响把我的灵魂都撞碎了,懵在当场,有那么几秒钟,也可能是半分钟,我觉得我好像死掉了。
好一会,电话那端才终于又有声音,老懒在猛烈地咳嗽,然后吐出一大口东西,估计是血。我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听着那动静,以为他要死了,马上又感觉自己也跟着要死了。
但没有,他还能说话,喷着血沫恶狠狠地骂:“卧槽!两辆路虎,斜刺里又冲出一辆来!没提防,被撞了。”
我全身发抖问他怎么样。
他答:“没事,气囊弹开了,这车不错。”
然后顿住几秒钟,老懒很紧张地压低声音说:“他们下车了过来了。”
我又尖叫起来:“把画给他们!把画给他们!把画给他们啊!把画”
我叫得声嘶力竭,感觉我的命都在叫声里一点点丢失。
464、两辆黑色路虎()
老懒连连喊我的名字,制止我继续尖叫,然后有气无力地苦笑:“他们都摆出黑社会的架势了,我不想给也不行啊,妮儿你别哭。我这辈子东奔西颠的,没买房没买车连存款都没有,不能给你什么,挺过意不去的。我再跟你说几句话,算是留个念想。”
说着,顿住,长长叹了口气,才接着往下说:“妮儿,我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喜欢你了。那时候你九岁,我十六,小海她爸有时会带你到我们村里来,他有事情忙的时候,就让我带你玩。你爱坐秋千,让我给你推,推得越高越开心。你还爱吃红浆果,每次送你回森林那边去之前,我都会采很多让你带回去。妮儿,我知道你不记得了,没关系,我记得就好。”
我哭得不行,感觉就要哭死过去了,那边突然有了别的声音,我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安静听那边的情况。
是有人敲老懒的车窗。
老懒的语气猛一下严厉起来,压着声音说:“是研究中心的人!之前跟在林太医旁边那个番薯脸丑男!”
我脑子空了两秒钟,立刻发起疯来,叫小海把她的手机给我。
她飞快从口袋里掏出递给我。
我一手拿自己的手机保持和老懒的通话,另外一只手接过小海的手机开始拨常坤的号码,拨到一半想起他还在接受强制治疗,现在研究中心a组的管事人是何志秦,于是又换拨何志秦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我就歇斯底里咆哮过去:“妈的!何志秦!你的人在追老懒!马上叫他们撤开!马上!立刻!现在!何志秦我告诉你,老懒是我男朋友,我男朋友!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谁都他妈别想活了!如果不是你的人,就是你们‘上面’的人,你马上叫他们下令把追老懒的人给我撤走!马上撤走!要画可以,要人不行!告诉‘上面’,我手里还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敢伤老懒一根头发,我就把东西毁掉,大家都别玩了!我还会闹得天翻地覆让你们都完蛋你信不信!!!!!”
我吼得地动山摇,车子都晃,自己耳朵里灌满轰隆隆的回音,何志秦在那边说了些什么我大部分都没听清楚,就听见最后一句,他说他不知道情况,马上打个电话问问,叫我不要急。
然后就挂断了。
等我回过神来想叫老懒想办法拖住那些人时,发现这边电话也断了,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断的。再打过去,能打通,但是没人接。我一下急,脑袋子里出现各种糟糕画面,头晕目眩差点晕过去。
小海又握住我的手,比刚才更用力,疼得我清醒过来,马上发动车子开始满城市乱找,一条街一条街窜,真的疯了一样。
老懒这几天跑得最多的就是拍卖行,他应该是从拍卖行出来被跟上的,我分析一下路线,就往几家大的拍卖行附近找。心里其实很清楚根本就是乱找,但没别的办法,只能这样找,我停不下来,不可能停下来,停下来我就会死的。
我的手机扔在左手边,小海突然拿起来划了两下,问我密码,我把开机密码报给她,她打开,把之前我在跟老懒讲电话时收到的两条短信调出来看,看完以后突然整个人僵住,很为难地抬起头看我一眼,张了张嘴想说话,看我急得发疯的样子,终于又咽回肚子里没说。
我这时只顾夺路开车,左右张望想找到老懒他们,根本没空顾及小海那边的情况。
她也不打扰我,自顾自拿我的手机开始打电话,不知道是打给谁,反正没打通。然后就发短信。前前后后操作了十几分钟然后又打电话,还是没打通,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还是无暇去顾及。
我找了大半个城,开着开着车眼泪就往下掉,夺回手机又打老懒电话,还是打不通。再打何志秦,打通了,这回我没力气骂了,气势和尊严全部扔掉,放声大哭,问他到底怎么样了。
他很沉痛地跟我道歉,说今天的安排是“上面”的意思,他无权过问,“上面”不让他管。
我再次声嘶力竭地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