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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鸿铭呆滞地转过头看了过去,那位袭击他们的名剑师在宁碎恐怖凶戾的风暴中居然完好无损。他站得很随意,穿一件黑色军装大衣,面容清俊,然而目光有歇斯底里地亢奋,叫人看来不寒而栗,轻易就联想到精神疯子,邪气毕露。
而他此刻满脸欢快亢奋地看着这对悲苦的人,仿佛在欣赏一场极好看的热闹。
他手上握着的剑,只有一半,却通身鲜艳到了极致,有缕缕暗红血气缠绕。
胜邪,传说中最强铸剑师欧冶子所铸五柄最强名剑之一。鱼肠、巨阙、湛卢、纯钧、胜邪,唯有胜邪剑只铸半截,因欧冶子发现胜邪剑每长一分,邪气便胜一分,铸至半截,邪气之甚,连欧冶子也感到心惊,于是毅然决定停止铸剑。
薛鸿铭望着那个人,眼眸渐渐凝实,终于重新有了焦点,他浑身颤抖着,仿佛在本能地积蓄着灵魂深处嘶吼咆哮的愤怒,而后放下唐夏,骤然爆射挥剑怒斩!
“顾、少、堂!!!!!”
顾少堂面容微凛,诧异薛鸿铭经受一次宁碎竟然还能够有反击之力,要知道一个名剑师的能力越强,发动宁碎对自身的伤害越大,这也是薛鸿铭当年对赵阳发动宁碎还能活下来的一大原因。如今若按情报所言,薛鸿铭的昆吾剑不仅有强化身体机能的名剑能力,同时还要耸人听闻的吞噬能力,在吸食孙不念长老的妖气之后,恐怕他如今的实力已经变得十分可怕。
然而即便这样,他竟然还能撑过宁碎?!
惊异归惊异,若不应对薛鸿铭这震怒反击,顾少堂可不觉得自己可以这么自信。唇角微勾,胜邪剑斜斜撩上,血影浮动,自信地准备硬接薛鸿铭这一剑。
在顾少堂的判断中,薛鸿铭承受了宁碎的伤害,即便还有反击之力,也一定身负重伤,顶多是个强弩之末。然而铿锵一声响,昆吾与胜邪撞击在一起时,顾少堂脸色勃然大变!
薛鸿铭的剑远远比表面看来的更浑厚刚猛,并且御气控制得极精准狠辣,如同有成千上万的钢针刺入体内,这样恐怖的御气,即便顾少堂全力防御恐怕都未必能承受得起,何况他还自负地选择了对攻!
“噗……!”
顾少堂口吐鲜血,身躯倒飞而出,但他身为名剑协会组长,自然有不凡之处,双剑对撞之时他便醒悟薛鸿铭已经变得远比他想象的可怕,当机立断手腕改为抹势,闪电般一剑在薛鸿铭手臂上划出了一道伤口。
伤口看似并不严重,但每一位被胜邪划破伤口的名剑师或妖怪都意味……他们会败。
胜邪剑上的血红气息残留在伤口上,顿时伤口周围的皮肉开始大面积的腐蚀剥落,然后沿着薛鸿铭的手臂飞速地蔓延,直到薛鸿铭本能的动用御气,才终于延缓了腐蚀力量的蔓延,饶是如此,依然无法完全制止它的入侵。
不仅如此,薛鸿铭眼中的视野正在被黑暗吞噬,能见之物,正在不断缩小,最后眼前一片漆黑,如同瞎子。
这就是胜邪剑的可怕能力,一方面具备极强的腐蚀能力,不仅腐蚀一切物体,甚至还能够腐蚀御气等力量,另一方面,胜邪所斩,并非肉身,而是和黄月奏的承影剑有异曲同工之妙,斩的是生灵的……五觉。
一剑斩视觉,二剑斩嗅觉,三剑斩听觉,四剑斩触觉,五剑斩味觉。
传说若胜邪当初铸剑完整,甚至可以斩人直觉!
顾少堂伤势不轻,但他仍然在狞笑着,在他看来,既然已经斩中了薛鸿铭一剑,那么这一场战斗他胜券在握。
没有人能够在丧失五觉的情况下战胜一位顶尖的名剑师。
强如秦浪、黄月奏也不可能做到。
“薛鸿铭,你已经没有了视觉,很快……”顾少堂桀桀阴笑道:“不,不会很快,我要想想该怎么使你愤怒,使你恼恨,偏偏又无力反抗,这个游戏……才刚刚开始啊!”
薛鸿铭神情冷峻,有某种令人心悸的威严,他对顾少堂的挑衅讥讽置若罔闻,冷着脸猛然将双指狠厉地插入双目,霎时血水喷溅飞扬,场面血腥令人心惊肉跳!
赫然是硬生生挖掉了自己双眼!
然而当他双手抽出眼眶,随手将眼球扔在脚下,眼眶内的血丝与细胞在飞速地融合,以惊人的速度构建出了眼角、瞳孔、眼球、眼白,眨眼之间,一双冰冷锋锐双目俨然重新生长,完好无损!
顾少堂惊骇欲绝,吓得魂飞魄散!
千算万算,竟然忘了薛鸿铭身具黑凤凰血脉,几乎拥有不死之身,任何身体机能都能重塑。所以他应对胜邪剑名剑能力的方式简单粗暴,却极其有效。
你的胜邪剑既然能斩我五觉,那么我便索性舍弃产生这些感觉的器官,重新构造一个,自然一切恢复!
可以说,黑凤凰血脉的恐怖能力对于胜邪剑来说一场灾难,根本就是完全压制了胜邪剑的名剑能力。
这特么还怎么打?!!
顾少堂冷汗瞬间将衣裳浸湿,极度地惊恐中,想也不想,怪叫一声,转身就逃!!
几乎拼了一条老命一般地逃,只恨自己不能再快些!
薛鸿铭杀意正盛,怎么肯让顾少堂就这样跑了?只是双腿微屈准备追击时,忽然听见一道细弱的虚弱声音低低地叫唤:“鸿铭……”
这一声若虫鸣,几不可闻,但在薛鸿铭耳中,如同浩然惊雷,轰然一声,顷刻将他的杀意轰得烟消云散。
唐夏……
唐夏!!!
第二百三十八章 薛鸿铭,你爱我么?
唐夏……唐夏……!!
鸿铭……鸿铭……!!
薛鸿铭满脑子都充斥着这样的呼喊,是以他连思考都没有,本能地选择放弃顾少堂,倏然横越至唐夏身边,将她搂在怀中。他感觉到唐夏的体温正在变得冰冷,正在不可抑制地轻轻颤抖,每一次颤抖的触感,他便心痛到了极处。
他仰着头望着苍穹,甚至不敢看唐夏的脸。
他不知道该以何种表情面对她,是难过、是悔恨、还是悲怮痛哭。
御气流入唐夏体内,唐夏的身体已经完全崩坏,经脉尽碎,五脏六腑都只剩下残垣断壁。在刚才的宁碎中,薛鸿铭的血大量进入唐夏体内,黑凤凰血脉强横的力量瞬间摧毁了天狐血脉,不仅没有像两年前一样修补她的器官伤势,反而成为破坏她身体的最大元凶。
正常人在这样的伤势下早就死亡,但黑凤凰血脉由给予了唐夏某种力量,让她不会马上死,不知需要多久才死。
但终究会死。
而薛鸿铭,什么都……做不到。
这世上,要一人死却又不让她死,要一个人看到结局却又不接受地在过程挣扎……再没有比这更悲情残忍的事。
薛鸿铭这一刻再也不会信上苍,再也不认为上苍要他以不死。
上苍根本就是残忍的疯子,根本没有怜悯,容他活在世上,不是为了叫他复仇,而根本只想看一场闹剧。
那么,他的悲痛,是否让上苍感到那么一点点愉悦呢?
如果有,为什么我仰望着你,而你仍然如此安静漠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如果没有……为什么……为什么要给予我这样的命运!!!
你告诉我啊!!!
薛鸿铭满腔愤恨,他觉得身体每一处都仿佛在爆炸,十七年来前所未有的激流在猛烈冲击着他的全身,深及灵魂。
于这时,他听见唐夏虚弱而轻的言语。
“鸿铭,孙长老一直是疼爱你的……这一次,你真的错了……咳咳……”她连咳嗽都显得无力,蜷缩在薛鸿铭怀中,轻声地说:“你说的都没错,孙长老是妖,我是妖,我是林宗的妹妹,是因为我你的家庭亲人才会惨遭横祸。但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现在我一并告诉你,今后……由你独自承受了。”
“十七年前,我见你浑身是血的坐在大火中,眼睛睁得大大,一眨不眨,于是我感到伤心,所以我收养了你。那时……我还不知道我是妖。”
“七年前,林宗硬闯名剑协会的时候,我远远地看他,想着原来这就是我的哥哥。没错,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我是林宗的妹妹了,告诉我的人……是孙长老。”
“我天狐一族,自我母亲开始衰落,遭受仇家牛魔王李琰虎追杀,母亲为了保住天狐血脉,不惜毁半生修为,以天狐大法‘三界轮回’将我重新投胎至人间,我一出生,就吸食我人间母亲所有的养分,而父亲则伤心而死。”
“孙长老收养了我,以秘法压制住了我的天狐血脉,使得看来与人类无异。那时我就在想,我和你之间,该要怎么办?所以当年你验证遍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