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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鸿铭面容同样苍白,缓缓站起身,一手抓着唐夏皓腕,一手探进唐夏衣内,摸出一个小小物体,唐夏瞥眼看去,正是协会专用的小型窃听器,于是心中了然,感到极其苦涩。
那件窃听器,因为是不久前与薛鸿铭欢好时,薛鸿铭偷偷放进她衣内的,而她竟然没有察觉。
“我从来没想过是你,直到那时苏媚在日本叫你小狐狸时才感觉到奇怪。”薛鸿铭颤抖着唇,然而手起如电,霍然抓住了唐夏天鹅般修长的脖颈,眼中血丝密布如蛛网,满是魔影执念,住着狰狞凶戾的兽:“我于是开始留心观察你,我想这一次一定要是我错,可是我竟然没错。”
“唐夏,林宗……在哪里?”
唐夏绝美的脸容有不可掩藏的哀戚,她定定望着薛鸿铭,任用薛鸿铭卡着她的脖颈,良久之后,轻柔且认真地说道:“薛鸿铭,我爱你。”
“这世上人人都可以爱我,但惟独你不行。”薛鸿铭紧紧咬着牙,身体微微颤抖,似在呼啸冷风中瑟瑟发抖,他盯着唐夏,眼眸血红:“林宗杀我父母,但其实害了我全家的……是你。”
“你无父无母,因为你天生就是被遗弃人间的妖狐,收养你的就是孙不念,所以你一早就知道他是妖,之所以不告诉我,不仅仅因为怕我会像今日这般闯下弥天大祸,你还怕我知道你是妖狐,是林宗妹妹这样可怕的事。”
“孙不念在协会这么多年,除了那几个人,再没有名剑师知道他是个妖怪。所以他一定有某种秘法能够压制自己的妖气,所以在你身上也下了这种秘法。”
“那晚你就在我家附近,林宗感应到了你的气息,但因为秘法的原因,他感应的不是很准确,于是出了偏差。偏偏我母亲身负黑凤凰血脉,胎内未出生的妹妹亦有妖气,林宗便以为……我母亲怀的妹妹便是他投胎人间的妹妹。”
“所以他剖开母亲的肚子!才有了我们一家反抗之下惨遭毒手!才有了苏媚控制我吃下至亲血肉!而我从此只能在憎恨中安身!!”
“而你……收养了我,究竟为了什么?因为心怀怜悯仁慈,还是因为心中歉疚有罪?!”
“唐夏,我说得……对不对?”
他睁着血红的眼盯着唐夏倾城倾国的小小脸孔,眼中含泪,偏偏仍然倔强不让它流下,仍然杀气腾腾,满是恶煞!
唐夏以沉默回应。
沉默即是答案。
薛鸿铭觉得心碎,他的心曾经碎过,这十七年来,唐夏亲手一点一点地将它修补,好不容易勉强缝好,如今……唐夏亲手又将它摔碎!
他想,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能够将它缝补,他留着一颗心,其实已经尽成废墟,弃之不得,重建不能。
人生而于世,原来真的是在赎罪,承受苦难。所有欢愉,不过是为了让最后的苦难使得更痛苦。
他嘶哑着声音说道:“唐夏,我再问你一次,林宗……在哪?”
唐夏精致面孔扭在一起,明丽的眼与细长的眉颤动不休,她落下了泪,泪滴晶莹,每一个见到的人都会心如刀割。
但薛鸿铭的憎恨使他心如铁石。
唐夏说:“鸿铭,我真的不能告诉你。”
“你必须告诉我!!”
薛鸿铭忽然狂怒嘶吼,陡然沉寂的四周,红雾飘动,血滴自四面八方悬浮而上,每滴血都释放着幽蓝电流,彼此相连,仿佛一张巨大电网将这片山林吞没!所有电流,最后都涌入薛鸿铭掐着唐夏脖子的手,灼灼热度与煌煌明光,映照唐夏的脸孔哀戚悲怜中又有惊骇恐惧!
御气决……宁碎。
“鸿铭,你疯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唐夏,唐夏!
一位名剑师大多一生都只能用一次宁碎,宁碎之后,与敌人同归于尽。薛鸿铭却是幸运的,他上一次使用宁碎,还是在很多年前被林渔火派来的手下赵阳追杀,而他坚信上苍要他以不死,毅然动用了宁碎。
那时他还如此弱小,区区一个C级妖怪,就能逼得他走投无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来战斗。
而谁能想到,四年的时间,他已经在一路磨难中成为最强的名剑师之一,但即便如此,他的磨难依然在继续,并不因为他的变强而改变。
只有弱者才仰望强者,才觉得强者可以随心所欲,安然无事,游戏人间。
这世间,即便最强,又如何强的过上苍?
薛鸿铭也是不幸的,他想过千百种找到林宗的际遇,但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将宁碎用在他最爱的人身上,以这种方式逼问她林宗的下落。
呵,真够无耻是吗?
可是……执念那么深,早已不惜为魔,偏偏他愿成魔,又想守护。
唐夏是最懂他的人,而他原来也早已懂唐夏。他和唐夏其实都一样,都不惧死亡,却都不想对方死。
果然唐夏惊慌失措,瞪着薛鸿铭,焦躁叫道:“薛鸿铭,你快给我住手!你没必要用这种方式……!”
薛鸿铭眼中血丝愈发鲜艳,惨笑着说:“唐夏,我只能这样你才肯说,林宗和我……你只能选择一个。你要是选择了林宗,我只能杀死你,但是唐夏……”
他笑得愈发惨厉,像鬼,面容骇然地说道:“如果这世界没有了你,那么留着我有什么用?所以不如我们同归于尽,告别这繁盛红尘。”
“所以横竖,你选择了谁,对我而言,都是解脱。”
电光激流,血影漂浮,他的话斩钉截铁。
唐夏蓦然锐声哭喊怒骂道:“薛鸿铭,你这个混蛋!”
薛鸿铭以沉默回应,沉默即是默认。唐夏说得对,他的确是个混蛋,他根本无法在唐夏与执念之间做出选择,所以以宁碎、以自身性命为筹码,让唐夏替他选择,而他只等驯顺等待她的安排。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唐夏闭上了眼,清泪如流。
薛鸿铭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沉默等待。
倏然一道猩红剑芒自林间灰暗处暴射而来!!
剑芒伴随着浓烈的血腥气味,如同海浪奔向沙滩,一层一层连绵不绝,隐约已有实质!剑芒由小及大,瞬息间扩展成一片血海,所过之处,电光消逝,草木俱断!
薛鸿铭心中悸动,那道件剑芒已刺入宁碎所布下的血光大阵,顿时电光血滴光辉大盛,薛鸿铭惊骇感觉御气连同宁碎阵法都在翻腾不止。
宁碎,因为突如其来的袭击,被动发动!!
苍穹落下六十六道惊雷,狠狠砸在宁碎的六十六滴血上,电流沿着精血彼此连接的血丝向薛鸿铭与唐夏疾驰而去,血色光芒冲天而起,伴随着蕴含着恐怖能量的狂暴飓风旋动,摧枯拉朽地向四周席卷而去!所有草木、大地,在这狂野风暴中全都直接被碾为湮尘!!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处在风暴中心的薛鸿铭与唐夏仰头凄厉哀嚎,无数血肉筋骨被风暴恐怖的拉扯力撕裂,薛鸿铭感到了无比地恐惧,他拼命地企图控制住宁碎,然而这需要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宁碎的威力已经将他体内的五脏六腑百骸九窍全都摧毁!
他既然如此,那么唐夏也没有理由可以避免。
他的恐惧就是来源与此!!
御气丝毫不留地全数出动,狂奔向每一处发动宁碎的节点,以更为强大的力量吞没六十六滴精血,每一滴精血被销毁,血色的风暴便减弱一分。
快点……快点啊!!!
薛鸿铭心中怒吼着,这时他才发现,即便与唐夏同归于尽,他仍然是不肯的,仍然是不甘心的。
唐夏怎么能死!!!
宁碎终于被止住,血光与风暴终于平息,但为时已晚。
唐夏衣裳尽碎,光洁胴体上伤痕累累,眼中瞳孔呈现出一种将要死亡的涣散,在风暴停息的那一刻,向薛鸿铭怀里倒下。
薛鸿铭似乎看见了山河都在崩塌,整个世界不复存在。
他怔怔地抱住唐夏,自己也失去了力气一般,软软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脑中一片空白混乱。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夏……唐夏……唐夏?!
这是哪里?
这是什么世界?
唐夏……唐夏……唐夏?!
唐夏死了?!
不……不可能!!!
脑中的念头杂乱无序,薛鸿铭的意识散乱,目光呆滞空洞,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觉得这个肉身也不再是自己的了。
于这时,他听见一道戏谑讥讽的声音:“呵,看来内讧了。”
薛鸿铭呆滞地转过头看了过去,那位袭击他们的名剑师在宁碎恐怖凶戾的风暴中居然完好无损。他站得很随意,穿一件黑色军装大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