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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当务之急。谁阻止自己拿钱,那就是打算用命赌一把了。
于果说:“我和张宏勋先生的交易,是我们俩之间的事,他刚才看我的眼神,大家也有目共睹。我只要我那一百万,您让张大先生看一下这根钢笔,你们有钱人那些财产纠葛,我不感兴趣。”
庞芳冷笑道:“那支破钢笔是连秀那个贱人送给他的,没有几个人见过这支笔,我家宏勋现在脑子不好使了,也不一定能认得出,你拿一只破笔来糊弄人,谁信啊?”
于果说:“是不是真的,咱们谁也定夺不了,得张宏勋先生亲自定夺。”
庞芳寸步不让:“我刚才说了!我老公现在神志不清,已经不可能看得出这支笔是真是假了!”
于果一字一顿地说:“可以让张宏远先生来检验,他也见过这支笔。”
庞芳来了个仰天长笑,声音尖锐沙哑,如暗夜啸鸣,难听得简直能让人产生想死的念头:“他是你未来的岳父,你觉得他说的话,我能信吗?大家能信吗?”
于果不疾不徐地说:“你能不能信,我不在乎。这是我和张宏勋先生所订的契约,你无权阻止。请你让开。”
庞芳阴恻恻地回敬道:“我就是不让呢?你胆子还真不小,我听说你只是个司机而已,也不看看门槛儿?南疃双宏集团是怎么发家的,你大概不知道吧?敢在我面前撒野?你觉得我能随便饶了你吗?”
于果摆摆手,有些烦了:“你饶不饶我,跟你能不能信,以及你的一切,我都不在乎,麻烦你别在我和张宏勋先生之间不断介绍你自己了,我真的懒得听了。”
庞芳怒极反笑:“好哇!你牛逼得很呐!蔡雄!给我把他先摁在那里,我看他的手指头长得不,给我切下来,看看是不是跟他的嘴巴一样硬!”
可蔡雄居然没有动弹,而是一脸尴尬地看着庞芳母子俩。
庞芳见他不为所动,怒道:“你也翅膀硬了?我指使不动你了?”
蔡雄为难极了:“这……我……”
庞芳阴寒彻骨地说:“蔡雄,我也听说了晓影这位所谓的男朋友有两下拿得出手的真功夫,不然晓影也不可能扶他。可是,打得过打不过是一回事,要是打不过就不敢上去打,那黑道上还有几个人能站得住?而且还违背上司的命令,我要你这样的手下有什么用?”
蔡雄心一横,大吼一声冲上去,打算发挥他的最佳水平。但张晓影却猛然拦住:“你打他就先打我!”
蔡雄这次是大开大合的通背拳,动作幅度较大,这样一来有些表演性质,起码能让主子看到自己是努力的。但他没想到张晓影突然站出来拦住自己,肘腋生变,这一下真刹不住车了。
眼见来不及收手,却见眼前一闪,于果已经接住他的手,众人都觉得眼帘里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于果像是把一根竖立的棍子横过来一般轻松自如,蔡雄二百斤左右的壮硕身材整个横在半空,仿佛是一场全方位都毫无破绽的精彩魔术。
接着于果反手一转,蔡雄又被原封不动地原地转回,他也是有意要给蔡雄面子,毕竟蔡雄不是邓长发,最多只是欺行霸市作威作福,不见得干杀人越货的买卖,再说是被逼无奈才向自己出手的,自己没必要做绝,他也充分考虑过一个武者的尊严真的有可能跟生命一样重要。
张晓影自忖自己的确打不过于果,也很明白自己跟于果差距明显,可每次于果展示一次身手时,都能重新刷新她的认知度,现在她不由得怀疑,于果这身手到底是不是武术了,这简直是妖术啊!
蔡雄很识相,这时候见于果又这么给足了他面子,更加感激,心里也明白不可能再抗衡下去了。他又感觉对不起自己的主人家,便沮丧之极地对着庞芳母子俩鞠躬,像个日本鬼子一般大叫道:“对不起!对不起!您二位千万原谅我!是我无能!”
韩金匙冷冷地看着他,忽然抽了他一耳光,蔡雄浑身一抖,也没敢伸手捂脸。
韩金匙说:“鞠躬是鞠给死人的,你朝我们俩鞠躬干什么?”他这是一种影射,其实是对于果的极度不满和愤恨。于果也感觉这一耳光就像是抽在自己脸上,见韩金匙这么分毫不让,对自己一再嚣张跋扈,也有些怫然。
可也就在这时,只听到一个微弱的老人声音颤抖着说道:“钢笔……我……看看……!!”
尽管颤颤巍巍,像是随时都会崩断的琴弦,却立即产生了比刚才庞芳说话更强大的效应,全场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当真是连根针落地都会听得一清二楚。
张宏勋毕竟是庞大的黑暗帝国的真正主人,即便他已经走向了生命的尽头,随时都会被另一个世界带走,可他十六岁出来混,四十多年的江湖生涯足够打下深厚如同冰山在海面以下部分一般坚固的地基,建立起几乎牢不可破的信仰大厦,甚至走向了黑道的神坛。
他说的话,无论多么微弱,这些徒子徒孙,也是要毕恭毕敬地听的。
庞芳也不由得为之动容,但她决不能容许这种脱离她掌控的事情发生,便低下头悄声说:“老头子,你先休息,我替你盯着他们……”
张宏勋却坚定地吐出每一个字:“你……让……开……!”
庞芳彻底怔住了,可她随即从心底用上一股旁人难以想象的怨毒,心道:“果然!你还是惦记着这个贱人的钢笔!那个贱人死得好呀死得好!为什么不死得彻底一些干净一些,还让这老不死的只顾着这支笔?”
张宏勋依旧坚持着说下去:“三份……你,金匙,晓影……公平……我对得起你……你要知足……”
张宏远心里十分感动和震撼,忍不住落泪道:“大哥!”就说不下去了。
庞芳最不愿意亲耳听到他这句话,尽管他私下里不知说了多少次,要知道现在是律师、大部分家属和主要的副总都在场的前提下,这话等同于遗嘱,并且做了公证,她想要做任何形式的篡改和抵赖,都已经无济于事,再难挽回了。
于果趁这个当儿,几个漂亮的穿插,甚至在常人眼里留下了残像,当众人的视觉再次固定时,他已经越过了庞芳等人,站在了张宏勋面前,并将那支钢笔郑重地递了过去。
0150 新的一百万
张宏勋本来真的如同风中的微弱烛火,别说握住钢笔,就算是伸出手来也十分困难,可那一瞬他真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几乎把下辈子的力量都提前预支了,一把紧紧攥住,随即缓缓送到自己的眼前,再慢慢放松,甚至开始爱怜地抚摸起来,就像抚摸三十年多年前爱人的脸。
庞芳见他居然还是露出了自己最不能容忍的表情,而这个表情在与她相处这接近十年内从未见过一次,心里的痛苦和震颤也是难以言喻的。她也是女霸主级别的人物,种种不良的情绪都转为怒气甚至霸气,双目如同酝酿着雨夜里的电光,在滚滚流动着,每一下闪动都有着极其阴险的含义。
只不过,这种眼神只是普通人中的佼佼者,对于于果而言,只是细雨阵雪而已,跟云淡风轻没什么区别。
“张总,”于果不疾不徐地问,“就是这支钢笔吗?”
庞芳怒道:“你让他自己判断!别做暗示!”接着对张宏勋说道:“宏勋,你可看清楚,现在社会上什么骗子都有,你现在精神状态不太好,可不要被人给……”
张宏勋再次说了句:“住……嘴……!”
庞芳被这两个字震惊得难以形容,甚至有些发晕,向后倒退两步,被韩金匙扶住。庞芳虽然是他的母亲,他也的确很心疼庞芳,可看上去并没有惊慌失措。
于果看在眼里,觉得与其说,此人大概是为了保持自身一贯冷酷高傲的个性,倒不如说更关心这几亿资产的归属,就像古代宫廷皇宫里的争权夺势,什么父子情、母子情、兄弟情,统统要为无上的权力和财富让路。
也正在这时,张宏远用前所未有的强硬说:“庞女士,请你不要阻拦大哥仔细看钢笔吧,这是他最后的愿望。”
庞芳用前所未有的阴森语调说:“好,很好,老二,你真的翅膀硬了,对我也可以这么说话了!我告诉你,我是张宏勋的原配,金匙就算不是张宏勋的亲生儿子,也是合法的继承人,而且我告诉你,是唯一的!你女儿别想得到那一个亿的资产!”
张宏远则正色说:“庞女士,律师和众多家属和副总在场,我大哥明确说给你和金匙一人一个亿的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