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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茶杯呆了好一阵子后，一口喝了对罗永超道：“我明白了！”
罗永超正在给茶杯加水，听我这么一说后道：“明白什么？”
“你在装笔！”我冷笑着对他道：“你是怕我来抢你的饭碗吗？放心吧，我如果是那种人，现在恐怕也不会在那服装店整天蹲桩了。”
罗永超脸上现出一丝惶恐的神色，不过转眼即逝，随即笑道：“三哥误会了！”
“误会，你不是装吗？难道做一个大公司的总经理还不如整天舞刀弄枪、提头过活的混混？”我的表情其实才是装出来的，我觉得这个老乡是话里有话。
罗永超听我这样一问，坦然地笑道：“原来是这样呀！那我的回答是肯定的。因为当混混不用玩太多的心机，动动体力就好，而做管理太过费神，所以反而不如。”
经过半年的社会生活，我还是有些收获的，事实肯定不是这样，所以便道：“你没说重点。”
“三哥刚才没听二哥说吗？我们明月的业务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其实所有的那些所谓大企业，有哪家会简单了。”虽然在关着门的办公室里，又无第三人在场，但罗永超的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些刻意压低。
我见他讲到了重点，于是装作不懂继续道：“不就是涉及一些烟酒的进出口吗，难道还是违法犯罪不成？”
“靠山在，我们做的是正当生意，但是如果出了岔子，我们的业务还真就是违法犯罪。因为我们是在钻政策的空子，说直白一些的话就是暗地里走私。”罗永超边给我加水边道：“只不过我们是经地方领导甚至更大的领导默许的，所以好歹目前还可以拿到台面上讲。”
我笑了：“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既然如此，我觉得你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罗永超却道：“这些事情说不清楚，领导不可能永远是领导，领导也是有人管着的。三哥听说过前些年厦门那个老赖没，他如果不是因为领导的关系，能把生意做那么大吗？但后来结果如何，还不是如丧家之犬一般流落异国他乡，如果有朝一日被逮回来，估计砍头是在所难免的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也很认同他的说法，甚至可以说又长了见识，所以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明月公司在做一些违法的事？”
罗永超答道：“我说过了，明月现在的那些业务是领导默许的，不能简单地定性为合法或者违法。”
“嗯，你刚才讲这些道理杰哥和杨二自然比你更清楚，可是他们为什么不收手呢？”我觉得有些不太会合逻辑。
“如果可以，那也不会有今天的明月了！”罗永超对杰哥和杨二倒没有什么不满，这从他的口吻里能听得出来：“杰哥和二哥跟我一样，没有第二条路。”
“夸张了吧！不是说路都是自己选择的吗？”我笑道。
罗永超却看着我道：“三哥，你加入明月难道是自己选的？”
我一愣道：“确实是我自己声称自己是明月帮三哥的，不过之前杨二跟我开过一个类似的玩笑。”
“那现在你已经是三哥了，还有选择的余地吗？”罗永超变成了提问的一方。
“我觉得是可以的，真的，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告诉杰哥，我他奶奶那个不干了。”我回答道。
罗永超摇了摇头道：“没得选择了，杰哥和杨二不能选择，你也一样，我们都一样。”
“为什么？”我听了罗永超的话后，一丝不安浮上心头。
“一入江湖、别无退路，这一句两句话说不清楚，只能三哥你自己去体会了。”罗永超顿了一下后道：“如果你没来参加这个会的话，难说还可以回头，但现在却……”
我有点懵，感觉背心有冷汗渗出，低低地问罗永超道：“难道说因为我知道了明月的秘密？”见他点了点头，我手中的茶水一抖就泼出了半杯，有些气急地道：“杨二狗干的阴我，这摆明是要拉我下水呀！”
罗永超对我的失态只当视而不见，给我加了水后说道：“这不怪二哥，也不怪杰哥。他们这个决定除了真正的欣赏你外，肯定还有上面的一些原因。换言之，也许你的这条路早被人给安排好了。”
“如果我现在不干了，明月帮是不是要灭我的口？”这句话说出来后，我感觉后背的细汗变得冷飕飕的。
罗永超没有笑，但我看见他的眼神里有想笑的意思，他对我说道：“三哥，看你想哪去了，杰哥跟二哥虽然有时说话爱开玩笑，但却很重情义，你是他们的三弟，就算做了任何事他们都只会顾着你。”
我镇定了一些，心道：看来这以后的路还真他娘该规划规划了。
罗永超却接着道：“但就算杰哥和二哥本领再大再爱护你，如果你现在选择回头的话，他们也救不了你！”
我那才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问罗永超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刚才就说了，你成为明月老三绝对不会是偶然的，如果你真的不按那条路走的话，他们肯定是不会对你客气的。”罗永超回答道。
“他们？他们又是谁？”
“他们是谁我也不知道，有可能是黑道、有可能是官员，你可以把这个他们理解为一种规则。”
“你、还有杰哥和杨二等人，也是如我这样身不由己？”
“不错，唯一的区别就是你什么都不知道，是我给你解释后才明白的，而我们则是一开始就很清楚这条路了。”
我向罗永超要烟，结果这家伙竟然没带，原来他一般不抽烟的，不过先前杨二留在会议桌上的还有半包。
抽了几口香烟后，我有些释然地对罗永超道：“既来之则安之吧，你又怎么会说还不如混迹街头呢？”
“混迹街头至少会知道敌人是谁，就算死也是因为实力不济或者运气不好，并且不会连累别人。但做这心中不踏实的工作，却是一片糊涂，难说到死都不明不白！”罗永超的话多少有些悲凉的味道。
我明白了，我们都是这个社会的棋子而已，或者说是那些官员手中的玩物，联想起罗永超说的厦门老赖和以前找我麻烦的张副市长，不由恨恨地道：“这些当官的可才是真正的黑呀！”
没想到罗永超赞成地道：“三哥说对了，他们是真正的黑，不过他们其实也和我们一样，更多的是身不由己罢了。”
“这又是为什么呢？规则不都是他们定的吗？”
“不，规则是社会定的，他们也只是社会游戏里的一员。”罗永超说完后忽然拍了下脑门道：“对了，三哥要和我谈的事是什么？”
我把茶喝干后道：“我觉得没什么要谈的了，因为我之前要问你的话都已经有了答案。”
☆、第五十一章 街头无名之火
和罗永超聊完后，我一个人留在了杨二的办公室里，静坐了好一会后才拨通了杰哥的电话。
“杰哥，是我，胡贰。我听说你直接掌管着帮中的一个精英组织叫黑月会，我想见识一下！”我开门见山地道。
杰哥在电话那头应该是怔了一下后道：“那是用来清理帮中叛徒和突发事件的队伍，你想做什么？”
“那晚我被五省庙的人围攻的事，肯定是有内应的，可我没办法找到是谁，我想借你的黑月会给我查一下。”我没有绕圈子，既然罗永超说我不能回头，那我就走下去吧，但我必须要尽快摸清对手及自身的实力。
“那好吧，我让他们跟你联系！”没想到杰哥很是爽快，听了我的理由后立即就答应了，不过答应之后又叮嘱道：“我今天要到香港，这两天别给我电话，带好他们就行，尽量别出什么乱子，即使有什么事也自己搞定！”
我回答道：“明白了，放心吧杰哥！”刚准备挂电话，听见杰哥那端还有声音，又赶紧好好听着。
“以后在我面前就自称老三，别二了，好吗？”杰哥说道，听见我应了一声后又道：“客气点礼仪一点是好事，但别老是这样，你要学会给自己培养锻炼一点霸气，知道吗？”
“我懂了！”我回答了后心里突然很是坦然，于是一本正经地道：“杰哥在外要保重身体，最主要保重好肾！”
“去你娘的！”杰哥骂了一句后便挂了电话，但我听见他挂电话前已经笑出了声。
回到服装店时已是傍晚，祝明和李仕兵都在，苏姐也过来帮招呼。看着店里进进出出的顾客及忙碌的几人，感觉自己心里很是愧疚。
冬天的生意相对是比较好的，在忙完一头后，我向黎坚表示了真诚的歉意，拿着人家的工资却随时三天打渔两天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