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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觉得王卿的扩军建议很不错,狄爱卿怎么看?”
狄青忙说道:“扩充骑兵臣自然是支持,只是臣有一些担心,唯恐招不到合适的兵员。”
赵祯笑道:“不见得吧,我大宋子民亿兆,肯投军报国的健儿绝对不在少数,区区几万人还招不到?”
狄青脸色涨红,他躬身道:“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说!你是我大宋军人的表率,直截了当,不要吞吞吐吐。”
“是!”
狄青声音激动道:“几十年来,朝廷重文轻武,武人不但权柄尽失,而且尊严被踩在地下,更兼朝廷将几十万的犯人充军,弄得军中乌七八糟,在百姓的眼中,谈虎色变,如此印象根深蒂固,好汉子不愿意来,赖汉子有干不了,这就是军中的现状……臣观陛下有意振兴武学,是否能从根本上改变一些,至少让投军报国不再丢人,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好男儿从军!”
坦白讲,这些话压在了狄青心里不是一天两天,或许从焦用被杀的时候开始,狄青就对武夫的处境绝望了。
只是他不肯认输,靠着那么一股子倔劲儿,硬撑下来,想要给天下的贱儿做一个榜样。
时至今日,他终于看到了希望,虽然大多数的事情是王宁安完成的,当狄青也不在乎了,只要能给武夫争一个出头天,他就心满意足了。
赵祯陷入了沉思,他看过王宁安的小册子,墙式骑兵就是靠着纪律和组织,和敌人在拼命,以命搏命!
赵祯是个成熟的皇帝,他很清楚,不管任何人,都是惜命的。让人家去死,还鄙视,蔑视人家,这是傻瓜也不干的事情。
大宋的立国者出身武将,可是这一百年来,亏欠武人的太多了……要人家卖命,就要给人家足够的好处和尊重,这是最基本的等价交换!
“狄爱卿,朕立刻下令,废除刺字,日后犯人也不再编入厢军,至于军中的健儿,有功赏,有错罚……严格考评,要把一碗水端平,让所有人心服口服,至于军饷,还要赏赐标准,你去和王卿商量一下,然后上奏给朕。”
狄青连忙躬身领旨,他转身走了两步,赵祯突然叫住了他。
“焦用的家人还在吗?”
狄青浑身剧烈颤抖,强忍着泪水道:“在,他还有两个儿子,都在家里务农,只有十几亩薄田,日子过得很苦!”
“是啊,宁肯务农,也不愿意给朕卖命了!”
赵祯长长叹口气,沉吟良久道:“焦用是抗击西夏的好男儿,追赠他雄州刺史,赏千贯,家乡建庙祭祀,荫一子入武学。”
扑通!
狄青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双膝一软,扑在地上,痛哭流涕。
“臣代焦用叩谢圣人天恩!!!”
狄青甚至不知道怎么回到枢密院的,据说狄大帅哥脸上带着泪,哭一阵笑一阵,跟发了疯似的,手下人差点去叫太医给他看看了,还以为是中邪了。
等到赵祯的旨意发下来,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真是要变天了,死去多年的焦用居然得到了重赏抚恤,虽然赵祯没有斥责韩琦,但是绝对不亚于给了韩相公几个嘴巴子。
武夫不再是任意欺凌的,这道旨意不亚于一个惊雷,在大宋的上空炸响。
狄青破例早早回到了家中,他翻出了自己戴了多年的青铜面具,没人知道,这个面具是焦用送给他的。
当初刚刚充军不久,狄青还很年轻,他和焦用一起并肩作战,后来焦用送给他一个面具,他还记得当初焦用笑嘻嘻道:“你长得太好看了,面嫩,吓不了人!老百姓不是说了吗,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你看我,长得凶神恶煞,天生一副坏人模样,谁见了我,还没打呢,就先胆寒了。你模样俊,太吃亏了,这个青铜面具戴着,下回上战场,保证能先吓死几个!”
狄青接受了焦用的馈赠,这是他得到的第一件礼物,后来狄青才知道,为了这一个面具,焦用花了50贯钱,差点娶不成媳妇!
这么多年过去了,狄青早已威名赫赫,不需要一个面具壮胆,但是他每逢作战,都要带在身边。
“老焦,你看了吗,陛下封赏你了,天下人都知道你是好男儿,不单是你,还要好多兄弟,大家都是好男儿,不是贼配军了……你也能安息了……”
狄青絮絮叨叨,对着一个面具,说了整整一夜,足足一大坛子酒,都被他喝光了,在睡梦中,狄青的眼角挂着泪,他仿佛又回到了西北,回到了一腔热血的年轻岁月……
第372章 忠烈千秋
大宋在进行火热的征兵,辽国这边的和谈也越激烈。
挟着大胜之威,欧阳修是卯足了劲儿,无论如何,也要在辽国身上割下一个块肥肉。
他们的最初要求,是辽国割地,要把燕云十六州全数归还大宋。
重元哪里能答应这个要求,双方经历无数次拍桌子瞪眼,欧阳修把要求降到了一半,只要求辽国归还顺州,涿州,幽州,檀州,莫州,蓟州,这六州加上瀛洲,正好是太行山北支的东南方,也就是山南七州。
如果拿回了这七州,大宋的势力就能顺利推到长城一线,从此高枕无忧,当年赵二北伐,也是先瞄准这七州的。
奈何幽州是耶律重元的老巢,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出来。
如果真想要,那就只有打一仗了……
事情谈到了这个地步,欧阳修一怒之下,停止了谈判,大宋的使团就准备卷铺盖儿回去。
欧阳修还留下了一句话,“既然不肯让,那大宋只有自己动手拿回来!为了燕云之地,哪怕流干了血,也在所不惜!”
欧阳修的强硬让辽国上下非常难受,土地是不能让的,可问题是不能议和,那边王宁安天天往制裁名单上增加人数。
原本还仅限于耶律洪基,这回好,耶律重元父子全都上榜了,而且王宁安还冻结了他们在大宋的全部资产。
重元气的是暴跳如雷,悔不该听了王宁安的忽悠,弄什么贸易钱庄,投资大宋,结果倒好,钱全都冻住了,那可是几百万贯,再加上贸易制裁,几个月下来,就损失无算……而且眼看着冬天要到了,这几年辽国疯狂商品化农业,导致粮食产量不足,如果没有大宋的粮食,辽国就没法过冬……以往辽国不怕,你们不给粮,老子就去抢,可这一次被打得头破血流,辽国可没有这个胆气了。
没有粮食,必然会饿死人!
哪怕大宋不动手,辽国也会危机四伏。
这就是贸易交流的威力,无声无息,等觉察的时候,已经中毒颇深了。
就在辽国上下束手无策的时候,大和尚法源来了。
要说这几年宋辽贸易,得到好处最多的就是法源,如今的宝积寺是各方商贾争相下榻的地方,僧人们帮着拉线撮合,谈成一笔生意,有十分之一的赚头儿,而且钱庄还捏在他们的手里,海量的货币,光是借贷就能捞取无数的利息,要说如今大辽最富有的,不是辽主,也不是重元父子,而是这位法源大师!
当然了,人家修为高,视金钱如粪土,如果不是为了宋辽和平的大局,为了两国百姓的福祉,大师断然不会出山的。
“欧阳学士,您慧根深种,何必执着于燕云之地呢?”
“身体肤受之父母,尚且不能轻易弃之,更何况祖宗故土,燕云之地。不能恢复燕云,老夫死也不会瞑目的!”
法源长长叹口气,“佛说世人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这生老病死,乃是人生常态,谁也逃不过。可这后三种,却是自己作孽啊!欧阳学士,以你的慧眼还能看不出来?如今的燕云之地,已经和百多年前不一样了,虽有汉家子民,却尽数归于辽主,和宋人不同,纵然你们拿了回去,也不过是天天叛乱,日日刀兵,战火不息,得不偿失……”
欧阳修深深吸口气,“大师所言不无道理,奈何我大宋屡受欺凌,此仇此恨,不能不报!”
“唉,说到底不过是面子问题罢了!”
“是又如何?老百姓常说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不让这口气顺了,老夫没法交代!”
法源垂,思量了半天,笑道:“欧阳学士,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不妨师法古人。”
欧阳修皱着眉头道:“请大师明示。”
“呵呵,几十年前,澶渊之盟,大宋给大辽纳岁币,双方握手言和,息兵罢战,几十年太平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