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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帝城。
从中军大帐中出来,见到门口站着的韩义,刘赫会心一笑,却不料韩义上来就是一句,“赔我的砚台。”
对韩义的为人再清楚不过的刘赫,当然知道他不会因为一方砚台而和自己计较,他这么说,必定事出有因。
当着其他士卒的面,刘赫很自然的接上了韩义的话茬,以回天机府取一方上好古砚为名,两人离开了军营。
出了天机营大门,两人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韩义向来行事谨慎,刘赫早就知道,但如此谨慎,却是头一回。
如今的天机营,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有几百韩家军的草头班子,刘备军中四个最大的军营,镇守汉中的张飞和坐镇荆州的关羽各占了一个,原先益州本地兵马被收编之后,单独划分出一个蜀卫营,最后一个,也是最大的一个,就是刘赫的天机营。
能执掌数万人的大营,需要极高的威望,不是随随便便挂上的一个将军的名衔就能胜任,蜀卫营那几位曾经在益州说一不二的军中大佬,加在一起也不及韩义一人在全军士卒心目中的地位,究其原因其实只有一个,大大小小打了上百场仗,韩义从没输过。
没输并不意味着全胜,像当年长坂坡那场丧心病狂的追击战,就算是太公在世,也只能望而兴叹,这种仗,不管场面上多难看,只要能保住主力,其实就已经赢了。
所以韩义的不败战绩在士卒们眼中另有一番解读,谁不愿意跟着一个优势时必胜,劣势时也能全身而退的将军?至少这条命,不会稀里糊涂的丢在战场上。
而韩义之所以可以做到这种程度,按照小黑胖子的话说,就是这个人已经将谨小慎微发挥到了极致。
对此钟离寻也专门有过一番点评,还拿韩义跟用兵同样谨慎的诸葛亮做过比较,结论是诸葛亮虽然被称作一生从不用险,但却好用奇谋,总是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但这种需要周密谋划才能奏效的作战计划,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一些让人诟病的地方,虽说是艺高人胆大,而且都是在有把握的情况下,却终归还是有可能出现纰漏。
韩义则不同,这个在鬼见愁中种了好几年地的男人,打仗也像耕种一样,春天播种,夏天耕耘,秋天收获,按部就班。那些所谓的奇谋对他来说,无异于在原本该种粮食的地里种下鲜花,只中看不中用。
对于韩义的谨慎,刘赫却有着与人不同的另一番理解,他总觉得这跟那座名为鬼见愁的城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其中蕴含的,主要还是韩义那鲜为人知的身世。
韩义今天所表现出来的状态,让刘赫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他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四下张望了一下,冲韩义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在刘赫面前,韩义从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陛下伐吴,必败无疑,我们还是早作准备的好。”
刘赫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心里却是暗自赞叹韩义独到的眼光和过人的判断力。
对于刘备大军伐吴的必然结果,刘赫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只是暗中运作,将天机营全部留在了成都,这虽然会让人产生怀疑,但绝不足以成为判断最终战局的理由。
征调全国的大军开往东线战场,刘备可以说是势在必得,这场以放任北线日益糜烂为代价的复仇之战,却出人意料的得到了蜀地百姓的强烈响应,以至于让同样忙着应对北线战场的东吴叫苦不迭,甚至从东吴的官场上都流露出一股风声,认为东吴此战凶多吉少。
就是在这样的局势下,韩义依然做出了和所有人不一样的判断,并且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这场战役最大的弊端。
“从成都出兵攻打东吴,除了益州之外,还要经过荆州地界,荆州大营虽然还在我们手里,但休养生息多年攒下的粮草却在之前的交手中被东吴一把火付之一炬。这就意味着,我军的补给,必须由益州供应,而益州最大的粮仓又在成都,补给线过长,一个月之内如果能攻下东吴的话还好说,但我并不认为以孙家父子在江东的三世苦心经营,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攻克。”
刘赫沉思片刻,意味深长的看了韩义一眼,说道:“看来你是知道,我找何不顺来的用意了?”
韩义毫不避讳,镇定道:“何不顺固然可以拦下东吴的追兵,但未必能顶到大军撤离的时候。如果我再带三千人马前去策应……”
刘赫一摆手,毫不犹豫的打断了韩义的话,沉声道:“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派何不顺去,而不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向来对刘赫言听计从的韩义这一次却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正色道:“何不顺,还有他带去的士卒,都是咱们天机营的人,不能败。”
刘赫好像明白了韩义的意思,本来紧绷着的脸,瞬间松弛下来,笑道:“这事我记下了,你放心吧。”
韩义没有多说一句,抱拳行礼,转身而去。
正文 第六百七十二章 丧狗
刘赫托着下巴,远远望着那个永远都是一本正经的背影,遥想起当年鬼使神差一般在地图上发现鬼见愁的经历,突然觉得,所有的一切,可能都是老天爷对他刘赫的眷顾。
自从接到了带兵出征的命令,一直都是吊儿郎当的何不顺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每天只有一件事,就是泡在校场,精心挑选他那一千个手下。
俗话说得好,人到一百形形色色,一个数万人的军营里,总有那么几个脾气古怪性格刁钻的人物,可要将这些人全都挑出来,组成一支部队,那可是闻所未闻的一件新鲜事。
闻讯赶来的士卒们全都聚在校场周围,看到何不顺选出的那些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足可以被称为兵痞的家伙,无不面露喜色,并且头一次对何不顺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眼下校场上站着的这大几百号人,全是在各自帐中让人头痛不已的人物,简单来说就是脾气上来连自己都打的狠角色,和他人的关系自然不会相处融洽。
可有一点,这些人上了战场,却不是一般的好使,倒不是说一个人的脾气大就一定胆子大,但敢跟上司较劲的主儿,肯定也没几个怂的。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就是在军中仅次于何不顺的第二号人物,外号丧狗。
其实他原本不叫丧狗,有一个乡土气息极浓又不失淳朴的名字,狗剩。只是这个在乡下遍地可见的名字,根本无法彰显这位爷那与生俱来的豪迈脾气,在与人无数次发生冲突之后,便被营中的士卒起了这样一个外号。
之所以会用这个丧字,原因很简单,也很好理解,谁见了他谁倒霉。
丧狗揉了揉鼻子,不耐烦的催促道:“姓何的,你不会打算让我们就这么一直站着吧?”
何不顺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没说话。
别看两人只是简单几句话,却听得场外的士卒一阵热血沸腾,全都等着看一场何不顺大战丧狗的好戏,可等来等去,也没能等到这激动人心的场面。
其实丧狗心里有点怵台子上站着的那个家伙,不是怵他手里那把大有来头的青龙偃月刀,而是怵那个王八蛋打起架来那股不要命的狠劲。
军营里吃过何不顺亏的人几乎占了大半,但真正被打得半死的,只有丧狗一个,当初那场突如其来,让在场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大战,最终以何不顺鼻青脸肿,丧狗不省人事而告终。
具体是谁挑起的事端,谁也说不清,只记得丧狗指着何不顺鼻子骂了半天街,何不顺都是笑呵呵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当丧狗无意中说了一句类似你师父到底教没教过你这样的话之后,何不顺突然就像疯了一样扑了上去。
丧狗就是丧狗,第二天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何不顺营帐外,在场的士卒全都退避三舍,躲到了远处,很有眼力见的为两人的第二回合交锋腾出了地方,可没想到等何不顺出来,丧狗却只说了一句话。
我打不过你,但别以为我会服你。
这一次,丧狗没有再提何不顺的师父,何不顺也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再扑上去,冲丧狗一乐,没事人似的走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一对恶人每天在军营中互相磨着,似乎还很乐在其中。
其实何不顺心底里也挺佩服丧狗的,因为这个家伙有个特点,打不服,这点他何不顺就做不到,心里不服,嘴上服个软,这在何不顺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丧狗不行,被何不顺按在地上,半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