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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武已经大声叫了起来,和士兵们爆发热烈的欢呼,久久不停。
“失态了,失态了,本抚骤闻捷报,喜不自禁,让诸位见笑了。”章旷抹了抹眼角,满怀期待地感慨道:“若能一举剿灭勒克德浑,则湖南可定,收复江南在望,大明中兴可期,此战日后必将写入史书,我等能亲身参与,莫不与有荣焉!”
更加热烈的欢呼声随之响起,远远的,清军营寨里却是一片死寂。
……
经过一天的鏖战后,清军收兵回营,士卒们吃饭睡觉,抓紧时间休息,军将们却被召集到中军帐,进行军议。
清军本来是进攻一方,掌握着战场的主动权,赵家湾失守后,形势却急转直下,两万多兵马被困在蒸水河北岸,进退失据。
继续进攻的话,实在心有余力不足,清军粮道被断,各种补给物资就运不上来,大炮需要火药,弓箭需要箭支,士兵们需要军粮,战马需要草料……没有足够的后勤补给,伤兵撤不下去,士气严重下降,战前制定的进攻计划已经变成了一张废纸。
想要掉头撤退,却已经没了退路,赵家湾浮桥被明军拆毁,楚军主力更死死挡在前面,不让清军靠近蒸水河岸边。
连续两天的战斗下来,双方都伤亡惨重,清军好容易攻破了对方的营寨,楚军却在后面修筑了更加坚固的营寨,根据探马的情报,楚军前后最少有三道防线,而且战斗不利的话,随时可能再建一条新的防线。
说起这件事,吃尽了苦头的军将们议论纷纷,大发牢骚。
“这群南蛮都是属耗子的,就会挖沟打洞,打洞挖沟,真他娘的见鬼了!”
“是啊,我折损了三百多儿郎,好容易才夺下一条壕沟,没想到后面还有两条,看南蛮的样子,今天晚上还会再挖一条出来。”
“壕沟还好了,那营寨才麻烦,不调大炮就攻不上去,但打下一座寨子最少要两三个时辰,南蛮又修出一座新的营寨了……”
发了一通没营养的牢骚后,一员黄脸清将终于提出实质性的建议:“依末将之见,赵家湾浮桥已经被毁,咱们何必朝那里硬闯,不如筑寨坚守,等待援兵,耿仲明有水师帮忙,总能找到地方过河,请贝勒爷决断!”
清军兵力占优,战斗力总体来说也相对较强,真要是缩成一团的话,楚军急切间很难把他们一口吃掉。
勒克德浑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等待援兵?怕是耿仲明没等到,先把何腾蛟和一只虎等来了。”
时间拖得越久,对清军越不利。
其他清将也纷纷附和,指出那黄脸清将的错误。
“我军粮草不足,只能速战速决,固守待援岂不是自寻死路?”
“是啊,断粮可不是闹着玩的,咱们有两万大军,应该继续发起猛攻,一个拼一个也把南贼耗光了……”
除了时间之外,粮食更是一个大问题。
清军仓促过河,为了运送更多的武器装备,携带的粮草很少,毕竟进攻初期的战斗最为激烈,大炮才是最需要的东西,没想到的是,赵家湾一丢,清军的粮食立刻显得严重不足,如果被明军缠住的话,根本坚持不了几天。
正文 第一五八章 伏击和延缓
那黄脸清将有些冒失,没有考虑成熟就发表意见,被众人批得体无完肤,但他天生就是个大嘴巴的性子,一个人面对一群人,仍在争论不停。
“就算不能固守待援,那也不用强攻赵家湾,南蛮既然死守在这里,咱们就随便换个地方,反正蒸水河这么长,向东还有湘江,只要到了河边总有办法。”
“哈,说得轻巧,不去赵家湾又去哪里,大军可不能盲目行动。”另一员清将立刻反驳,楚军攻占赵家湾后,已经放弃了原来的战线,集中全部兵力阻击清军靠近蒸水,北面和西面几乎没有一兵一卒,看起来天大地大,清军似乎哪里都去得,但实际上已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牢笼。
其他清将也纷纷附和。
“是啊,到河边做什么?背水一战吗?”
“没有怀顺王和水师接应的话,到了河边反而更加危险,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联系水师。”
“咱们有两万多人马,可不是两百人,一旦动起来肯定瞒不过南蛮的斥候,到时候还是一场恶战,不如就盯着赵家湾猛打,也方便怀顺王找到咱们。”
众将七嘴八舌正说着,勒克德浑突然沉声问道:“额图浑,还没有和水师搭上线吗?”
额图浑连忙跪倒请罪:“回贝勒爷的话,南蛮游骑逼得太紧,咱们的儿郎在河边站不住脚,这两日已经折损了四十多骑,只和水师战船碰了一次头,把我军受困的消息传给怀顺王。”
“蠢材!连南蛮的骑兵都对付不了,真辱没了八旗勇士的名声,你的虎牙刀是摆设吗?”勒克德浑突然大发雷霆,虽然明知额图浑有些冤枉,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想发火,厉声责骂一通后,心中的郁闷稍减。才放缓语气说道:“明日一早加倍派出游骑,我不管你折损多少人,一定要和怀顺王取得联系。”
见他情绪有些失控,众将都噤若寒蝉。
沉吟良久。勒克德浑才说道:“我军兵多将勇,南贼一时奈何不了咱们,但张家湾的确不是久留之地,得另寻道路脱困,蒙头乱闯肯定是不行的,顺着蒸水河往草桥前进,才是眼下最稳妥的法子……”
勒克德浑手下两万多人马,其中既有骁勇善战的八旗兵,也有装备精良的天佑兵,阵容豪华。顶级配置,楚军由于分兵驻守郴州府和永州府等地,在衡阳一带也只有两万来人,兵力上还略少一些……但是,清军粮草不济。后援失联,明军的援兵却正在快速赶来,就像一辆超豪华的越野车困在戈壁里,油箱里却只剩十升油,远处还有狼群正在缓缓逼近。
现在的处境左右为难,轻举妄动不行,坐以待毙更不行。勒克德浑反复思量,才找到一个勉强能称得上两全其美的办法,大军顺着蒸水河向草桥撤退,既能得到水师的支持,又能寻找机会渡河逃走,万一战事不利。还有草桥这个最后的指望,不至于陷入走投无路的绝境。
当然,勒克德浑也非常清楚,这里面有太多一厢情愿的成分,楚军在旁边虎视眈眈。不会任由清军就这么逃出生天,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当天晚上,勒克德浑连夜集结部队,进行各种准备工作,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就悄悄地离开营寨,偃旗息鼓,摸黑向东前进。
由于携带着沉重的大炮,清军的行军速度很慢,天色透亮的时候才走出去不到五里,前面的骑兵步兵压住性子慢慢溜达,后面的辎重部队还是老牛拉破车,一步三摇,好容易转过一座无名的土丘,勒克德浑终于松了一口气。
到了这座土丘,基本上就绕开了楚军的防线,接下来拐向东南行军,再走出十多里便是蒸水河,到了河边后,哪怕楚军派兵来追,清军水师也会发现异常,赶过来支援自己。
“快些!再快……”
勒克德浑刚刚说到一半,突然间惊天动地,土丘后面一声炮响,涌出来无数的楚军士兵,一排排,一队队,层层叠叠在土丘旁边列阵,太阳刚刚从东方升起,清晨的薄曦洒下一道道光柱,光柱周围却仍然有些昏暗,楚军身上的铠甲显得黑压压的,森森然透出一股凌厉的杀气。
“贝勒爷!我军后卫遇袭!”
“前面也有好多南贼!”
几匹快马奔到跟前,马上军校连声告急,在几个方向都发现了楚军,对清军摆出了攻击姿态。
“果然中埋伏了!”勒克德浑并不惊慌,楚军反应之快虽然出乎他的意料,但在出发之前,勒克德浑对可能出现的各种突发情况也早有准备,当下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在原地展开战斗队形,准备迎击楚军的进攻。
“南贼一上来就发起猛攻的话,还能给我找些麻烦,现在可晚了!”
清军训练有素,久经战阵,很快就从行军队列转为战斗队列,摆好阵势准备迎战,前锋后卫和中军相互靠拢,粮草辎重被护在中间,大炮竖起炮口瞄准那座土丘,箭上弦,刀出鞘,鸟铳点燃了火绳,长枪枪尖闪出点点寒光……只等楚军冲上来进攻,就让他们碰的头破血流。
但是,楚军一直没动,两翼反而在向后收缩,从进攻姿态变成了防御姿态。
“南贼搞什么名堂?”勒克德浑哭笑不得。战场是楚军选的,战机似乎也不错,清军完美地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