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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赶紧回来!”
醒悟过来的人们变得愤怒,跳着脚地大喊大骂,值守的军士脸色铁青,心里后悔开始忘了盘查,等到明白怎么回事,那台机甲已经斜着爬上雪坡,数十米开外了。
“发警告,逼他下来!”
“砰!”
枪声响起,流光紧贴座舱边缘掠过,那名机师用中指传达着自己的蔑视,依旧操纵着那台古怪机甲,像螃蟹那样横移。
这样也行?
无数眼球掉到地上,人们看着那台机甲半趴在雪坡,身体保持着倾斜朝前的姿态,摇摇晃晃,一步一挪。
锋利的抓钩撕开冰雪,钉入山壁,极寒的天气里,整座山壁被冻成冰坨,帮助他维持住沉重的身躯;视线中,不时有巨大的雪球和冰块从脚掌边滑落,滚动着体积越来越大,最终掉到下方深雪中,砸出一个个坑。
每一次出现类似情况,机甲的身体都会晃动,人们的心也随之提到嗓子眼,惊呼声四起。
“那人是谁?”
“不是我们的人,谁认识!”
“再次警告,不听就给我打。。。。。。”
“不要开枪,不许开枪!”
急切的呼喊来自身后,大胡子军官与两名垂头丧气的士兵气喘吁吁跑来,等看清状况,大胡子军官一把抓下来帽子,狠狠摔到地上。
“叶飞,你疯了!”
更多人从后面跑过来,还有车辆,一条条身影冲到坡前,全都目瞪口呆。
“砰!”
“谁在开枪!”大胡子军官怒不可遏。
“不是我。”
“也不是我。”
“砰!”
又一声枪响,紧接着连成一片,听着不断传来的枪声,大胡子脸色忽变,手脚并用朝雪坡上爬了一段,视线越过深雪朝谷内观望。
“是里面。。。。。。”
“里面在开枪?那不是。。。。。。”
“操!”
议论声中,大胡子军官咬了咬牙,忽然学着那台机甲的样子从斜找朝前爬去,随其同来的两名士兵对视一眼,竟也慌忙冲上了坡,。
更多人冲上去,有军人,也有学员,有男,也有女,片刻间,白布般的雪坡上趴满一个个黑点,以非专业的姿态爬上雪坡,再以古怪可笑的姿态向前。
冰冻的雪坡滑不留手,很快有人从上方滚落,张牙舞爪尖叫着掉进深雪,身形完全被淹没。
“脚印,顺着脚印走!”
爬行中有人发现窍门,提醒同伴利用前方机甲挖出来的坑迹,经过一番无厘头的闹剧,那台闯祸的机甲俨然成了指路明灯,如旗手一样引领着大家前进。
枪声断断续续,好像鼓点一样催促着人们,座舱内,叶飞双手忙个不停,堆满污垢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紧张,而是满满得意与嚣张。
“紧要关头,铁甲英雄从天而降,哎嗨那个哎嘿。。。。。。”
。。。。。。
。。。。。。
黎明前的黑暗,暴雪腾空,飞溅的雪雾好似纱衣,依稀可见那条庞大的身影。
蛰伏的凶焰轰然释放,周围瞬间被冷酷残暴的气息说充满,两条正用前爪刨挖的野狼仓惶尖叫,来不及掉头便被雪雾中探出两只大手捉住脖子,提到空中。
一条弄不清状况的野狼扑过去,风雪中魔神挥起大脚,凌空将其半边长吻完全踢碎,鲜血和着狼牙****到空中,身体竟然飞出十余米。刹那间,狼群意识到自己找错对象,提到铁板,悲声呜咽中四散而逃。
在那种被血海侵淫出来的暴戾面前,笑傲山野的它们如羔羊般柔弱,兔子一样无辜可怜。
南北两面枪声响起,流光呼啸而来,炽烈火焰带来的是同样坚决的意志,被夹击的魔神愤怒咆哮,身体在雪地飞旋,一手一狼化成两片肉身盾牌,如旋风般在雪地里狂飙。
他没有选择逃跑,而是朝北面发动冲锋,在他的内心深处,南北两名对手层次相当,恨意却如云泥般鲜明。
相比南边那个先被自己发现、并且攻击的对手,北边那人在最关键的时候背后偷袭,险些将战局一枪定性。比这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自己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对方,如果不是他主动开火暴露出来,至今仍在暗中觊觎。
这是危险,更是难言的耻辱,魔神一路冲锋向前,暴虐的目光穿透雪原,将那各卑鄙的偷袭者牢牢锁死。
风雪中,流光枪声不断,两面追逐着那条呼啸的飓风;北面斜坡,刀仔从藏匿处起身,持枪托腕,偏头转向,以标准到无可挑剔的姿态持续射击。南边雪原,牛犇从巨石背后现身,单手持枪,身体像魔神一样,以追赶落日的速度狂飙。
齐膝深雪,对魔神而言仅仅至小腿,几乎影响不了他的脚步;在其身后,一条仅至其肩下的身形紧紧相随,非但没有被拉开,反而步步迫近。
“嗷!”
一道流火穿透被打烂的狼尸,魔神发出愤怒长啸,震动东面山壁上的积雪,扑簌而落。残暴的气息和声音一道回荡在空中,似乎连世界都感受到了其中包含的强烈意志,连山岳都无法承受其怒火,险些要发生雪崩。
然而在魔神心里,此刻却被懊悔说充满,恨不得时光倒流之片刻前,让他重新做一次选择。
相比正面那个偷袭者的准,追击者的奸诈与速度更令人担忧,他并不高大,雪地里竟能跑得和自己差不多一样。
更重要的是,他走的是直线。
更更重要的是,入山之后魔蛇已经四度受伤,身体正在流血。
他的枪法明显不及正面人精准、也不如他快,但其射击的方位阴险奸猾,除开始几次瞄准身形,其后便总是朝着自己的前路,每每可以打断节奏。
此时此刻,魔神忽然想起之前的事情,那群狼被他有意驱赶到自己身边。。。。。。可惜当时他在雪地下方处理伤患,等到忙完,一切都成了定局。
现实容不得迟疑犹豫,更加不可能变向,魔神像战车冲过雪原,冲上斜坡,暴烈出击。
只有贴近,身后那个人才能有顾忌,只有击杀这个枪法更好更快的家伙,才能专心报复那名更加奸诈而且莽撞的对手。
他竟然敢靠近自己,他简直不知死活!
“吼!”
心里怀着怨念,魔神一脚踢飞路过山石,反手将两条狼尸砸出,趁着对方闪避的空当越过最后那段距离,狂啸冲前。
对面,刀仔做出和魔神差不多的举动,避开的同时把手里的枪砸过来,反手抽刀,低头,悍然迎了上去。
仅看一眼,魔神就认出那把刀的出处,残虐的气息瞬间升至顶峰。
“杀!”
一大一小,一高一矮,强悍与精悍相遇,暴烈与凛然发生碰撞,就在彼此交汇的那个瞬间,又一重变故突然发生。
不远处的雪包突然炸裂,一条娇小的身影出现在雪坡,好似一团紫云飘入战场。
正赶上魔神出脚的那一刹那,两道细细的黑芒闪电般刺出。
尖叫,闷哼,怒吼声暴戾,
撞击,鲜血,骨折声清脆。
雪雾当中,三条身影片刻纠缠,先后飞出,空中洒落喷洒的红艳,地上有庞大的躯体翻滚。
魔神双腿各中一根七寸钢针,脸上一条巨大的伤口,从眉心一直画到耳根;伤口触及到他的眼睛,视线混沌,身体也失去平衡,翻翻滚滚,一路下坡。
刀仔被撞飞到七八米开外,凌空可看到一条腿弯曲成不规则的形状;九夜像一只被弹飞的蝴蝶,奄奄摔到一侧,挣扎着挺了挺头颅,便又倒地不起。
雪地里,弓起的身体缩成一团,苍白的面孔对着雪原,紫色与红色画出来的图案格外美丽,同时也透着凄凉。
“嗷!”
两声咆哮接连响起,一道暴戾凶残,另一道冷酷冰凉,并有一种深层心痛。
说不清什么道理,当目睹那个仅仅数面之缘的紫影飞出,牛犇心里感觉到一股别样疼痛。
昨日午时,雪坑深处,是他亲手为之解衣,生平第一次看到女性的身体;那种美丽与柔嫩、凝滑与弹力是他从未领会过的东西,抛去心灵上的震撼,牛犇此刻脑海里的念头居然是:自己亲手缝合的那些伤口,是否全部炸裂。
无可形容的愤怒,脑海中残存的理智通通消失,双眼瞬间变得血红。
枪火追逐着翻滚的身影,片刻后被乌光所取代,弹已尽,人将至,山脚之下,牛犇自腰间拔出军刺,同时取出来针筒,去掉帽子,反手刺入颈中。
并不温暖的液体注入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