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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利厚抬起头,两双眼睛对视着。
“你,真没?”
“谁谁就被汽车轧死。”
张董事长把烟头扔到地上,狠狠地踩灭,“ma的,那个丫头片子竟敢提供假证。你等着,看我怎么去收拾她!”
张董事长看望了薛利厚又去了管教的办公室,说是认识一个朋友在这儿,他求这位朋友关照薛利厚,不要让他去那个省监狱改造,最好送到附近劳改工厂去。这样,家里人看望方便,做思想工作也方便。那位管教朋友当时就一口答应,薛利厚就逃避了押送远方监狱的厄难,被从轻发配到本市的劳改工厂——新生机床厂。
薛利厚初来乍到,在劳改犯中当然是地位最低的人。虽然进了工厂,却进了最苦最累的翻砂车间,每天用铁水浇铸变速箱和发动机壳。身上穿的是粗厚的蓝衣裤,手上戴的是帆布手套,嘴上蒙着口罩,脚下穿着皮鞋,他刚穿上跺了跺脚,发现皮鞋底很厚。有为 叫喊:薛利厚,你站那儿干什么?火小了。“他拿起铁锹,往炉口里送焦炭,火苗把他的脸烤成了烤鸭的颜色。有人喊:“薛利厚,铁水满了。”他放下铁锹跑过去,跟一个大个子抬起桶碎步前移,把整个一桶红彤彤的铁水灌进模具。有人嚷:“薛利厚,怎么搞的?那些铁块比炉口还大,就这么扔进去?”他放下桶,举起锤子往下砸,堆放的铁块被砸得四处乱溅。他是车间里资格最浅的人,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有人如果吩咐他跳炉子里,他也会照做不误。劳改嘛,就别想当人。
白天做了一天牛马,晚上睡觉也不让消停。同监室的人听说他是犯,就让他讲述的细节。据说监室这些人特别爱听这类故事,晚上不听几段,耳朵就没法关闭,鼾声就打不出来。薛利厚分辩说自己是被冤枉的,没有强j事实,人们不信,他只好结结巴巴把怎么在医院病房里靠近美少女的床,怎么捂她的嘴,怎么被当场抓获说了一遍。为首的那个大个子不信,指了他的裤裆,喝斥说:你以为你一关门我们就不知道了。告诉你,今天不讲出点儿干货,一会儿我们就拿你的手来走路。”这时,大个子刚刚收拾了一个小囚犯,这个小囚犯没满zu大家的要求,挨了一顿痛打。眼睛肿了,鼻子出血了,嘴巴歪了。薛利厚不想吃眼前亏,就讲了自己在农村老家发生的一个壮汉强j一个漂亮姑娘的事情:村子里有个叫敏儿的姑娘,长得特别水灵。一个壮汉想与她发生关系,敏儿不允。壮汉就想出计谋。敏儿姑娘天天早晨到井边来挑水。壮汉就躲避到井旁边的大树后面,等待敏儿弯腰把水桶放入井里,壮汉就冲上去,tuo了裤子从后面把她干了。事后人们都说,这是敏儿愿意让那壮汉干的。如果不同意,站直了身子他就干不成了。可是她偏偏不站起来,嘴里还哼哼唧唧,说明她是感觉舒服了。呵呵,得了舒服装正派。最后竟把壮汉送进监狱,判了八年刑。
“哼,这还差不多!”大个子眯起眼睛,像是比较满意,就把一支烟递给了薛利厚,说:“初来乍到,要懂规矩。别装B。都是进来穿囚服的人了,还装什么正经人呀!”
第二天,薛利厚收到了张董事长的来信,信里说他找到了那个广告模特美少女。他劝说她翻供,别害了薛利厚。起初那美少女不肯。后来他花钱雇用了几个朋友的夫人她请到一个地方,再三劝说,她这才答应向法庭翻供。后来,经过我们审问,你知道是谁让她做假证吗?嘿嘿,竟然是你的小姨子张晓丽!
ma的,是她?薛利厚看到这儿,牙yao得格格响,顺手将那封信撕得粉碎!
第83章 越狱行动
第83章 越狱行动
薛利厚知道越狱是一件愚蠢的事情,一旦失败要被加几年刑。弄不好就会真在这儿把牢底坐穿了。可是,他实在按捺不住心中对张晓丽冲天的仇恨:这个小姨子,胳膊肘向外拐,让一个五亿的工厂从他手里丢掉了不说,还要谋害自己。真是让人孰不可忍!虽然自己曾经雇用凶手谋害她,那是因为你先要告发我,坏我的好事呀!你的姐姐捅了我刀子,我已经是倒大霉的人了,你怎么还要教唆这个小姑娘,置我于死地呢?他想来想去,觉得自己的一切失败都是薛金锁和这个张晓丽造成的,即使自己冒了天大的风险,也要出去把她收拾了。不然,这口恶气不把他憋死,也会让他窝囊死!
越狱的动机源于报仇的冲动,越狱的启示却是受到了水的启发。食堂的旁边有个大澡堂,下班后,他们要光身子在里面洗澡。几十个人同时抹肥皂,同时拧开水龙头清洗,地面立即泛起了一层白花花的泡沫,像是铺了一层雪那么好看。泡沫跟随着水走,钻进角落的下水口,有时候水已经流干,泡沫还堆积在口子那儿。每天洗澡的时候,他以观察肥皂泡为快乐,看着它们从自己的脖子上滑下去,流过xiong膛,滑过大tui,溜出脚趾缝,汇入水流。有的泡沫在流动中破灭,有的则在流动中增大,泡沫们你争我挤,争先恐后地流向出口。忽然,他的心被提起来,整个身ti有了飘的感觉,因为他从泡沫和水流这里发现了一个问题:水可以流出去,人为什么不可以出去?
洗碗的时候,他故意把水龙头开大,让哗哗的流水在水槽下水口打旋。撒尿的时候,他会盯到尿液彻底消失。厨师们的洗菜水,清洁工冲洗地板的水,狱警里洗完衣服的水,在泼出的一刹那,都被他看在眼里。那些个水,有的流进了下水口,有的被地面吸收。那时候,薛利厚就非常羡慕那些水,他想,如果自己变成了水,就可以找一道缝隙溜出去。同时,他断定,既然有水往外流,宿舍和食堂周围一定会有下水道,有下水道,就会有井盖。但是他连续观察了好多天,都没发现井盖。院子里除了树根,全是水泥地面,那些井盖会不会被水泥地面给覆盖了呢?
劳动工具堆放在院子的cao场上,有铁锹、长剪子、扫帚、木桶、拖把,石灰刷子等等。犯人人们列队拿工具,薛利厚这个车间的人们正好来到铁锹前,他就拿了一把铁锹。他们十几个人被执勤狱警押着,从食堂后面的铁门出来,清理后窗下那一排冬青树和墙根的乱草。薛厚目测之后,站在左边数过来的第十棵冬青树面前,开始埋头松土、除草,松到第十九棵冬青树时,他用力戳进的铁锹发出铁碰铁的声音。他又用力戳了一下,千真万确,下面就是一块铁,这块铁就是下水道的井盖。他把铁块上的泥土仔细地松了一遍,松得用手就可以轻易扒开。
这是本月十三日的晚上,薛利厚上夜班。上班前,他仔细检查了自己的钮扣、裤带,确信没有任何漏洞,才钻进了车间。干活干到九点四十五分左右,他钻进了旁边的厕所。他贴近墙壁,轻轻一跃,尽量劈开双腿,两个鞋尖分别蹬在墙角探出的砖头上,“噌噌噌”几下,手就抓住了上面开的气窗。他推开气窗,钻出去,两手吊住气窗,xiong口贴住墙壁往下滑,双脚小声地落到地面。他睁开眼睛,猫腰跑到第十九棵冬青树。扒开松土,找到了井盖。用手指抠开,钻了进去。里面黑乎乎的,他听到了水流的声音,闻到了烂菜的气味。他兴奋地闭上眼睛,凭着感觉,沿着流水的方向往前mo索着前进……
mo索了好长一段路,他听到流水湍急的声音,好象是出口了。就睁开了眼睛,眼前依然是漆黑一片,连自己的手臂都看不清。他估计着往前mo索,手掌触到了冷冰冰的钢筋,一根、两根、三根、四根、五根,一共有五根钢筋拦住了他的去路,钢筋的间距不及一个拳头那么大。他抓住钢筋摇了摇,钢筋连动都没动。他以为就会这么跑掉了,谁知道去路早就被人封死,而且提前了很多年。大概他没有被关进来之前,这些钢筋就早已存在了。而且成功地多次拦截了一些人的逃跑。唉唉,还没行动时他其实就已经失败了,这是命呀!他蹲在臭水沟里想,难道就这么回去?要不就烂在这里面?恐怕还没烂人家就追上来了。
他很不情愿地往回爬,双手四处探去,竟然mo索到了一个岔道。老天终于开眼了!他往岔道里爬,爬了三百多步,隐约听到“呜呜”的警报,前方出现了两束手指那么大的光。他朝着光快爬,警报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他爬到那两束光的下面,抬头一看,那是一个井盖,光线是从它对的两个小洞漏下来的。一看这就是路灯下的井盖,他认为自己已经跑出来了,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