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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英杰的担心,并非杞人忧天。不几天,李金铸就与崔老大闹翻了。
夜里漂了一阵小雨,晨间,天地还显得雾濛濛的。
装备车间的工人们从四面八方赶到厂里,正准备上工,却见几辆大型载重车缓缓开了进来。
前面轿车上,走下了崔老大聘请来的林工程师。
他阴沉了一张脸,将手一挥,说了一声“拆!”拆卸工们便拿起手中的家伙什,虎狼一般地扑向了厂房里那一台台崭新的机床。
一颗颗紧固的螺丝钉被拧开了,一尊尊岿然不动的设备被移动了。随后,那台大吊车吼叫着,在小红旗的频频摆动和一声声哨响里,将一台台机器吊上了货车的后厢。
工人们看到这个场面,心疼地围了上来。
那台新购置的双立柱落地铣镗床,是上个月从沈阳拉来的。镗床的底座被牢牢地钉在水泥地上,像是要永久地嵌在这儿。然而,此时,它也难逃搬迁的命运。两个膀大腰圆的小伙子走到它的面前,拿起铁扳手,吃力地拧起了地上的螺丝钉。
可是,这几螺丝钉锈蚀得太快了。它们稳稳地扎在地上,丝毫没有松动的意思。
两个小伙子累了一身汗,无奈地向林工程师摇了摇头。
“撬!”林工程师冲着另外两个小伙子吩咐道。
两个小伙子拿了撬杠,使劲儿地撬了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它的底座也是纹丝不动。
“火焊,割!”林工程师实在没有办法了,动了绝招。
“砰”的一声,一杆火焊枪点燃了。火焊工将燃烧着的焊枪伸向了镗床底座。
熊熊燃烧的火焰凑近了螺丝钉。火焊工的眼睛却看着林工程师,像是舍不得下手,犹豫不决地将焊头上的火焰围着那套螺丝转来转去。
“看我干什么?割呀!”林工程师气急败坏地命令着。
火焰顿时加大了强度。在炽热的灼烧里,螺丝钉慢慢软化成了一滩蓝色的液体。
“林工程师,能不能不拆啊!”这时,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喊道。
“谁?”林工程师回头一看,是“老八级”走上前来了。
“林工程师,这些设备……你们为什么要拆走啊?”“老八级”看着他那台心爱的机器人焊机被拆除了,脸上露出一副痛惜的表情。
“是啊,给我们留下不行吗?”后面的工人们跟着说。
“‘老八级’呀,昨天,你们的李厂长找我们崔总谈话了。说这次工厂清产核资,我们的设备只能折半作价。他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熊我们……我们只好另立门户,单干了。我们不是一家人了,这设备不拆,还留在这儿干什么呀?”林工程师解释起来。
“多好的床子啊。”“老八级”抚摸着一台被拆下的数控车床,惋惜地说道,“一会儿我去求求金铸。把这些设备买下来还不行么?”
“对呀,我们可以买下来呀。”后面的工人们也跟着说。
“师傅们,说句实话,我们也不愿意看到今天这个局面。这一拆一卸,崔总要损失二百多万呀。”林工程师摇晃着脑袋,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我也向你们李厂长建议,把设备折价卖给厂里。可是,你们李厂长说什么:‘买可以,钱不给……’你们想一想,我们能吃这种亏吗?”
“姓林的,你在这里瞎白话什么呀?”团书记远远地赶来,挤到了人群前面。
“怎么,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算了吧!”团书记用手指了指被拆下来的机床,撇了撇嘴说,“你们个体户这点儿破玩艺儿,我们不稀罕。告诉你,金铸厂长设计的虎形工艺已经列入技改计划,公司马上就拨款给我们买新设备了。你们要走啊,就麻溜儿地走,别满嘴里胡浸啊。”
“对,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他身后的几个年轻人也跟着起哄了。
“好好好……”林工程师冲那些起哄的年轻人抱了抱拳,“我也祝愿你们活得更好。不过,有一句我先说在这儿:重化机械厂照你们这样搞下去,死路一条!”
“哐当”!一声巨响,那台被吊起的镗床伴着林工程师的话音,一下子从高高的空中跌落下来,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缕缕几道夕阳,照射在阳台上临时搭起的厨房里。
新婚后的崔萍早早从公司里下了班,回家做起了晚饭。
婚后,崔老大便向女儿和女婿办理了那套小别墅的赠予手续。只是,贤惠的崔萍考虑到与公婆的关系,还没有搬进去。她想慢慢地与两位老人融洽关系。等人家接受了她这个儿媳妇,再高高兴兴地领他们到新房里看一看。那时候搬家,会更好些。
只是,她期盼的这一天,不知何时才能到来?她几次给公婆打电话,主动要求上门拜见。可是,每一次她都遭到了人家的婉言拒绝。
也许,自己这个愿望没有什么指望了。婚后唯一的幸福,便是寄托在她那憨厚、梗直的丈夫身上了。丈夫天天钻在研究室的资料里,回到家里便陪同她做家务。一个在美国生活了几年的博士后研究生,做到这一点也真不容易了。
她正想着,屋门“吱扭”一声响,丈夫打开门锁走进了屋子里。
“英杰,回来了!”崔萍热情地向他打了个招呼。
“嗯。”英杰点了点头,像是不大高兴。
这时,她才发现,丈夫的另一支胳膊上,挟了一摞子资料。
“哟!英杰,你怎么了?难道……你真得撤出来了!?”她大吃一惊,急忙从厨房里跑了出去。
“崔萍!”英杰看到她的样子,深深叹息了一声,“这些资料,是两位老奶奶送给我们俩的结婚礼物。我们有责任把它保护好。”
“可是,你这样撤出来。你老爸怎么研究新装置啊?”
“崔萍,没有岳父大人的资金支持,重化机械厂靠什么研制新装置啊?”
“你这么做,不是拆你老爸的台吗?”崔萍着急地提醒他,“咱先找薛总裁谈谈吧!”
“我找过了。”英杰摇摇头,“薛总裁去‘国家公司’开会了。霍副总裁和梁处长也没有时间过问工厂的事儿。现在,就是我老爸说话算数了。他非要把岳父大人赶走不可。我有什么办法……”
“唉,你说……”崔萍十分不解地摇着头,“你爸这么耿直的人,怎么干这种傻事儿呢?”
“我老爸呀,他的伟大之处在于没有私心。所以,他也缺乏对私有财产的保护观念。”英杰叹息了一声,又看了看那两套资料,“这是咱们家的传世之宝。我不能眼看着它们掉进我老爸那个大公无私的无底洞里去!”
“他这样做,可把我们家坑苦了。”崔萍撅起嘴来说。
“是啊,崔、李两家反目,很可能两败俱伤。”英杰痛苦地分析着形势,“他们俩这样做,只有一个人最高兴。”
“谁?”
“被撤职的孙水侯。”
“他都被撤职了。高兴又能怎么样?”
“撤销他的一个官职,伤不了他的筋骨。”英杰担心地说,“只要他不被抓起来,他就还有机会和我们较量。最近,他名义上是在雁鸣湖经营娱乐产业,实际上,他对重机厂并不死心;天天与南方那个公司联系,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卷土重来。”
第252章 秋凉了大地
“哈……他们终于闹掰了!”听小秘书讲了李金铸与崔老大决裂的事儿,孙水侯大顿时放声大笑了,“这太好了!太好了!”
雁鸣湖上的一支游乐船里,孙水侯正与原来的小秘书一边喝酒,一边谈论着。
“孙厂长,他们掰了,你怎么这么高兴?”小秘书坐在他的对面,摇晃着脑袋问道。
“呵呵,老弟,他们合在一起,对我们是个严重威胁啊。”
“严重威胁?”
“是啊。”孙水侯喝了一口啤酒,感慨地说:“老弟呀,我告诉你,在我们国家的重化行业里,李金铸的制作技术是一流的;如果加上李英杰一流的设计水平,崔老大雄厚的资金投入;可以说是珠联璧合、天下无敌啊!”
“噢!”小秘书听出了他的意思,“现在,他们四分五裂,就没有合力了吧?嗯,我听说,李英杰也独树一帜,成立自己的民营研究院了。这……我们可是少了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啊!”
“是啊是啊。”孙水侯连连点着头说。
“可是……孙厂长,”小秘书说着,眼睛里不好意思地向他打了个问号,“市纪委那边,你抖落清楚了吧?”
“哈……没事儿了。”孙水侯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