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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你来了。”波斯慕急忙为未来的儿媳妇让座,“请坐吧!”
“经理,你找我,谈什么事情?”
“李英娣小姐,你愿意回中国投资吗?”
“投资?”
“是啊,我们销售公司决定与中国锁阳重化机械公司合资;我看,你是最合适的投资代理人了。
“公司投资多少?”
“九亿。”
“欧元?”
“人民币。”
“这么一点儿钱呀。”“李英娣非常失望,“我自己帐面上差不多都有这么多了。”
“那你就以我们公司的名义,把自己的钱与公司捆在一起投资过去。嗯,一切收益归你自己所有。”
“什么,我自己?!”李英娣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是的。你自己。姑娘,你要知道,美国是一个私有制国家。只要合理合法投资,钱归谁所有并不重要。”
这……李英娣一下子懵了。自己从一个打工者暴富成富婆,已经是个意外了。现在,还要带着这一笔巨款回家乡投资。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份了?不过,波斯慕讲地那一通道理,像是也没有错。这事儿,回去跟哥哥、还有薛晓锁商量商量再说吧!
像所有改制后的国企业一样,重机厂变成公司之后,工厂就没有实质性的经营活动了。在别的企业,工厂改制后通常会任命一位留守厂长,处理企业遗留问题,遗留问题最大的就是债务问题。企业改制通常都是资不抵债才实施的。这些留守厂长的任务就是接待前来讨债的客户,虚与委蛇地赖帐……
第199章 傀儡厂
第199章 傀儡厂长
实在没有办法了就大吃大喝招待一顿,喝个一醉方休。然后稍稍给一点儿钱,也算对付过去了。不过,重机厂过去在薛金锁经营时并没有欠债。不存在债务问题,倒是存了不少“FS06”的货,有的销不出去;有的销出去对方不付款。这就造成工厂资金周转的困难。李金铸上任之后,恰巧女儿英娣为他出了一批货,缓解了资金紧张的形势。这批货款到了帐上,李金铸便有意重新启动生产,将工厂引向正规。然而,孙水侯这个“一把手”却坚决反对,让他将这笔货款投资到薛利厚的房地产项目上去。李金铸不同意,两个人免不了一阵口角。口角也就口角吧?工作方式之争嘛!可是,两个人说到最后,孙水侯的一句话却让李金铸受不了了。他说:“李金铸,别以为你当个副厂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告诉你,重机改了制,已经变成公司运营了;还想搞你的工厂管理那一套,不好使了!”
李金铸一听就火了。“怎么,工厂管理不好使?那么上级任命我这全副厂长干什么?难道我是个傀儡?”
“不是傀儡,和傀儡也差不多!”孙水侯根本就不拿正眼瞅他:“知道吗,现在的公司里,合法的领导是董事长、董事会、总经理、副总经理,副厂长?副厂长算个什么东西,顶多是个负责生产的车间主任罢了。你这个副厂长,不伦不类。你就老老实实推销产品、回收货款得了。别的事儿,请你三缄其口好不好?”
“孙水侯,你敢说我这个厂长不伦不类?我这可是公司党委任命的。”李金铸大声喊叫起来。
“公司党委任命顶个屁!现在的企业,都是总裁说了算。谁还听什么党委不党委的?”孙水侯自己觉得占不住理,嘴里还是嘟囔个不停。他觉得,薛金锁派李金铸当这个副厂长,简直就是与他作对来了!
“孙水侯,你敢把你的话说给薛总裁吗?”李金铸与他叫板了。
“薛总裁?哼,就是守着国家公司总裁,我也敢说,你这种副厂长,就是傀儡!”孙水侯生怕自己 的话刺激不了李金铸,连表情都显得狠狠的。
“孙水侯,你是不是仗着朝中有人,故意扔大个儿呀!妈个B—I!”李金铸气愤至极,不仅用东北话损了他一句,还忍不住吐出了一个脏字。不过,因为这个字实在说不出口,他就采取了将这个字的声母与韵母分开,拼读了出来。
“嘻嘻,在一旁听他们吵架的人忍不住偷笑起来,心想,这个李金铸敢骂孙水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谁不知道孙水侯是东北公司一霸呀!
不过,人们也理解李金铸的火气。你孙水侯是厂长不假。可是这李金铸也不是寻常百姓。他父亲是革命烈士,母亲是从解放战争战场上下来的人,而且当了重机厂几十年的党委书记,别人在他面前装大行,你孙水侯凭什么敢与李金铸硬碰硬这么死磕?别说你了,就算你那个国家公司大姑父总裁来了,李家人也不见得能买他的帐呢?你想整李金铸,可算是瞎了眼了。
俗话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一个厂长、一个副厂长公开吵了架,总得闹出个是非曲直来才行。这一天,已经下班了,薛金锁回到家里正与郭宁宁和美国的儿子视频对话,孙水侯与李金铸气咻咻地找上了门。
他们俩本来是先到东北公司,找了党委书记霍副总裁,但是,霍副总裁只是讲加强团结的大道理,没有解决实际问题,他们觉得实在是不解渴,就找到薛金锁家里来了。
“孙水侯,你曾经是省政府公务员,党管干部的原则知道吧?”薛金锁听了李金铸的话,本想狠狠批评一顿孙水侯,因为是在自己家里,不好太狠,只好慢慢与他谈。
“知道。”孙水侯没薛金锁对他这么客气。
“水侯,你记住,凡是党委任命的干部,都是上级慎重考虑过的。怎么会是傀儡?”
“薛总裁,我错了!”孙水侯不敢强硬下去了。
“水侯,你今天这么说李金铸,我看不光是思想认识问题吧?你对李金铸这个副厂长,是不是有些抵触情绪?”
“没有没有。”孙水侯连连否认了。可是,接下来,他觉得不说点儿具体原因大概这事儿也过不了关,就抱怨说:“薛总裁,过去的厂长、副厂长都有严格分工。现在,我要照顾改制后公司运营的事儿,李金铸这个副厂长不参与公司经营。到底应该干些什么呢?我不好处理啊!”
“如果是这样,我就明确一下你们的分工吧!”薛金锁一听孙水侯在向自己要说法,正好也想把李金铸的权限明确一下,干脆就告诉孙水侯,“水侯,你是厂长、是‘一把手’,当然要抓全面工作,嗯,主要是考虑公司的运营。至于原工厂的事情,你就让金铸这个副厂长全权负责吧!”
“具体呢?”孙水侯非要薛金锁把话说透不可。
“具体到实际业务……”薛金锁心想,干脆我就把话说明白了,“原工厂资产的管理、库存产品的处理、债权债务,还有,新产品的研制,都有金铸负责。”
“什么?”孙水侯听到这儿楞住了,李金铸帮助自己处理一下原厂事务也就算了,怎么新产品的研制也由他全权负责;如果是那样,岂不是把自己这个厂长架空了?“薛总裁,照你这么说,工厂的一切都交给金铸这个副厂长,我这个厂长岂不是没用了?”
“怎么会没用?”薛金锁反驳他说:“工厂经营大计还是由你来定嘛!”
“薛总裁,你这一说,我算是明白了。你派李金铸来给我当副厂长,不是要他做我的什么助手,纯粹是为了监视我来了!”孙水侯觉得薛金锁这一番话不过是泡了他一顿,立刻生气了。
“就算是这样,我们作为党的干部,有人监督我们的工作不也很好么?起码可以提醒我们少犯错误吧!”
“监督、监督,说来说去,你就是对我不放心!”孙水侯急了眼,“薛总裁,除了我出国采购没照你说的去做;别的地方,我哪儿得罪你了?李金铸在美国就暗中非难我,现在,你让他来当我的助手,这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这种助手,我不需要!”孙水侯嚷了起来。
“你认为不需要,组织却认为很有必要!”薛金锁毫不客气顶住了他近乎放肆的胡言乱语,“你以为企业改制,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薛总裁,你要坚持这样,我没法干了!”孙水侯索性叫起了板。
“怎么,你要辞职?”薛金锁故意激他的火,心想你要是现在辞职我马上就批准。
“薛金锁!”失去理智的孙水侯竟然狂妄地直呼了薛金锁的名字,“你这是干什么?想赶我走?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既然你不想走,就应该好自为之!”薛金锁严肃地警告他,“你连党委派去的一个副厂长都不能容忍,怎么带领班子搞好工作?”
“薛金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