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傻子,何苦连命都可以不要?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事?”她想着。
亚何实际的痛苦要比他表现出来的强得多。由于动武,未愈的伤口阵阵作痛,新伤是致命的。新旧伤夹击下,他硬生生撑着,挚友的剑就在他的喉间。宁旭可以要他的命,但不能怀疑他。兄弟间的信任去了那里?他仅存一点意识去等待死神的邀请。就算宁旭不动手,他也撑不了多久。
“我竟下不了手,亚何!你这混帐东西是哪来的邪魔?你施了什么法术,让我鬼迷心窍,竟相信你这个恶棍!是不是你刚才施了妖术,为什么我对你还心存怜悯?算了,兄弟一场,给你点面子,自己了断吧!”宁旭把剑抛到他面前,背过脸去……怒气、怜悯,他竟不知该用何种心情去面对!
亚何不想被痛苦吞没,勉强一笑:“我真的值得你这样恨?在你眼里我就真的可以卑鄙到……”
“住嘴!我相信亲眼所见!”他痛苦地闭上眼,等待亚何做出抉择。
“如果……”亚何喘着气,脸色苍白,固执地解释着,“我没有错……”他感到宁旭的目光虽然落在别处,他们的心还连在一起——是的,他完全理解宁旭,“如果我用……生命……来证明……清白……加上这些年一起……出生入死……你信我吗?”
宁旭被问得愣住了。难道亚何真的执著到不怕死?难道真的错怪了他?一切原本的清晰模糊起来。难道可以不相信眼见的事实,而相信所谓的义气?眼睛会骗人吗?也许吧!无意中他瞥见亚何左臂上的伤疤。这个人可以连命都不要地救他,难道还会害他吗?他怀疑自己的冲动已造成了恶果。应该再斟酌一下的!他终于冷静了。然而似乎一切都太晚。他转头的刹那,目击了亚何的笑——格外沉重的笑。“好兄弟……”笑让人心碎。宁旭万万没想到亚何还称他为好兄弟!
亚何的眼睛终于合上了,身子仰天倒了下去,微笑一直留在他的脸上。
“不!亚何!为什么不解释!你给我醒来!”宁旭冲动地扑向亚何。
她再也看不下去了,决不能让他就这么死。这双略带忧郁的又是有力的甚至坚毅的眼睛太美了!她相信英俊潇洒的外表下是颗火热的正义之心。“你这呆瓜让他解释了吗?”她从岩石后走出来,瞥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宁旭,俯身向亚何,叹了叹鼻息:“还有救,不过要快。”随即点了三道重穴护住他的心脉。
“妈呀,老子今天真撞鬼了?这鬼地方还会有人?你是谁?”
“先别管,”她冷冷地说,“背上他随我来——愣着干什么?你想眼见他死吗?”救人要紧,宁旭立刻行动。
第八节 柔乡雪月,瀚海幽思(上)
第八节柔乡雪月,瀚海幽思(上)
夜,大漠里安静得很,月特别皎洁,天特别广,感觉天上离人间特别近。于是便也生出时空错乱的感觉来。亚何独自生了堆火,坐在帐子外,吹着箫,望着天。前些天的事就如一场美梦,美梦终究是美梦。大漠的这让他怀疑,究竟哪里是梦境?
※※※
他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的情景很乱,刀光剑影交错,已经死去的人的身影不时闪现,有他的父母、朋友、仇敌……喧闹非凡,却昏暗昏暗的,弄不清发生了什么,就像在阴曹地府。好像听到有人喊他,想回应却没有半点力气。不,他一定要醒来,看清楚周围发生的事。
朦朦胧胧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想动,可是浑身酥软无力,动弹不得。环顾四周,白色的纱帘笼罩着床,床前炉火跳动着,薪柴噼啪直响,昏黄的光照亮了整个屋子。屋子不大,全用木头搭建。温暖的气息包围着他,沁入他的心。好温馨!
隔着白纱帐,望见就在他对面的桌边趴着一个白衣女子,柔顺乌亮的头发直直地垂下到腰际。结发的彩色丝带平添些许灵动。长长的白衣如纱般轻盈,繁复的衣褶如行云流水般飘逸。她沉沉地安详地睡着。朦胧间亦真亦幻,是仙子吧!凡间哪得如此奇女子?他望出了神。
是错觉?他还活着?还是死了?是天上还是人间?不知道。是否又进入了另一个梦?
正想着,那姑娘起身向他走来,掀开帐子,微微笑着。她太美了!雪肌朱唇,袅袅婷婷的身段,轻盈温柔的动作,还有——悦耳的嗓音。“醒了?渴吗?想不想喝水?”
他想搭话,可喉咙怎么也发不出洪亮的声音,只吐出沙哑的几个字:“这是哪儿?”
“寒山啊!你到这里来,怎么竟不知道这里是哪儿?你都昏迷了七天了。觉得怎样?伤口还痛吗?”她咧开嘴笑,转身倒了碗水,托起他的头,喂他喝下。“别乱动,免得加重伤。”
原来他还活着。那么宁旭呢?他们遇到了什么状况?他必须先找到宁旭。
“谢姑娘一番照顾,在下感激之至。救命之恩,改日定将报答。只是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硬生生坐起。紧接着锥心的痛把他推回床上,惨叫一声。还想坚持,靠手臂的一点力气挣扎着坐起,只换来更深的痛。惨白着脸,咬紧牙关,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阵阵晕眩,还是站不起来半分。终于他耗尽了力气,身子重重地倒在床上。他还不甘心,再一动,伴着好似撕心的痛,和一声哀号,一股鲜血从他的喉间涌出。“我……这是怎么了……”虽不愿把“痛”字说出口,却无可奈何。
一直双臂交叉冷眼旁观的傲月此时发话了:“知道痛了?”她擦去他嘴角的血,还有额上的汗:“躺着别动,如果痛就别逞强。扯裂了伤口,神仙也救不了你。你伤得很重,捡回条命可不容易!再说外面冰天雪地,能上哪去?等你伤好我自然赶你走——谁愿意你留下?当然,如果你不想活了,随你怎么折腾自己,我就当前七天白费力气。”
“对不起……”倔强的亚何第一次没了辙。“可是我那朋友……”“担心好你自己就行。你口口声声唤其兄长的人现在在山谷采药——我可不放心五大三粗的他照顾人。难道还担心我吃了他?”“可是……”“你真罗嗦!他当然已经原谅你了,何况我没看出来你做错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问:“姑娘怎么知道我和他……”
傲月咯咯直笑:“你兄长又不是哑巴!放心吧亚何大哥,好好休息。”
“姑娘不介意我再多问一句吧……我的伤多久才能复原?”
“这可不好说,要是你死命折腾,我的医术再高也救不回。”
“我不折腾,不给姑娘添乱。就怕等不及……”
“是别跟自己过不去。不要多想,在伤好以前,这样可以快一点恢复。不打扰大哥了,好好休息。等晚上再来看您。”说着她退向门边。
“姑娘留步——敢问芳名?”
“傲月,孤傲的月亮。亚何大哥,叫我月儿吧!”她羞红了脸。那张脸仿佛阳光下绽开的桃花。望着那动人的笑,他的心都快醉了。那一刻他什么都不愿意多想。从没见过那么美的微笑。月,她就像是圣洁的月亮,是的。亚何默默念叨,不知不觉沉沉地睡着了。入江湖以来第一次,没有做梦,没有突然醒来。
※※※
月下。宁旭呵呵笑着走来。“老弟,放着明早的大太阳不晒,今晚晒月亮?”
“宁兄先休息,我睡不着。”
“当然睡不着,寒山上柔乡美人,这里只有我这大老爷们……”
“宁兄啥时候变罗嗦了?”
“别死撑了,嫦娥妹子一笑,你都能醉死过去。俺也年轻过,这些事总知道。你该谢谢俺给了你一剑,换来几辈子都巴不得的美事。有姑娘投怀送抱……”
“宁兄你说哪去了?”他有些生气,“傲月姑娘温婉高雅如天仙,怎我等粗人可攀配?”
“你有情她有意,哪里不配?”
“你不累?”他突然来这么一句,让宁旭摸不着头脑。“不累。”
亚何立刻站起来:“一样睡不着,赶路。什么时候想睡了什么时候直接躺下睡。”
“干什么!”宁旭很是光火,“跟我叫板是不?有种你上山把傲月姑娘带下来,只会坐荒土堆上楞想,呆!”
“我不跟你理论!”亚何收起包袱就往前走,什么也不管。
可是思念一旦开始就难以停止。傲月早已经嵌进他的心,一个个细小的片断浮现。大漠里的路总像是没有终点,他也不希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