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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假老冯。那么真老冯又在哪里?
他来到溪边,洗了洗手和脸,确认身上没有沾上血污。只要想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刚刚死在他的手下就觉得自己月光下的倒影狰狞可怕。他在树下坐了一会儿,却又想起:那个令人心醉神迷的女人汲水送到他的唇边,还包扎伤口。还有,在此幽会时悠扬的琴歌,古人诗今人词,坐在厚厚的落叶铺成的地毯上促膝长谈。忽想起今日本该是婚期。她在哪?水面仿佛倒映出她的倩影,几片落英悄然而下,降落水面,他刚一伸手,花瓣便随溪水顺流而逝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有些东西存在于记忆中抹不去,有些东西却伸出手也得不到。
回去吧。他驱散记忆的烟云,回到现实。杀人,无可奈何。
第七节 女刺客
第七节女刺客
书房就在眼前,穿过院落就到。
从窗户透出的幽幽烛光把他的疲劳踢到了九霄云外。屋里有人?会是谁?刚才大家都聚在大堂议事,才散,能有谁的动作比他还快,先进了他的房间?鬼鬼祟祟的灯光引起了他十二万分的紧张,每一根神经都处于高度戒备下。他站在门口,通过光影判断出房内的人正背对书案坐在书架前。此人有何企图?
他猛然推门而入,拔剑相向,大吼一声:“是谁!”
书案后坐着一白衣女子,她掩嘴半羞涩地笑着,举止间令亚何想到一个人。
剑当啷落地。“月儿!”
傲月这才转头起身:“多日不见,大哥如何成了惊弓之鸟?”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这就回来了?”
“不想见我?那我现在走好了……”她作出生气要走的样子,亚何紧紧拽住她的衣袖:“不!别走。”
“好,不走。”她妩媚地笑了笑。
“你不怪我吗?梦寒告诉了你这样的真相,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你已经知道,我不是一个好人。”
“坏蛋是不会说自己有多坏的。大哥,别说那件事了。都让它过去吧。”
面对傲月突如其来的宽容,亚何激动地给了她一个热烈的拥抱,几乎令她喘不过气。
他脸上的愁云终于被驱散,多日不见的微笑张扬着:“月儿,你走的这些天,我好累。”
“想我吗?”
“想。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肖兄他们还不知道吧!走,随我一块儿去见他们。”
“等等……”她忙阻拦。
“怎么……”
“大哥就没什么特别的话想对月儿说吗?”
“我……”亚何立即变得笨嘴笨舌,“有什么好说的?”
“真像根木桩子!”她生气了,背过身,“人家等了那么久,结果竟说什么与我无话可说?”
“我说不清话,你知道的。”他笑着解释,可是不管用,“行了,我想你,这还不行吗?”
他笑望着与他近得只隔半步的她,等待着她消气。以前每回都是这样。
明正说得对,他从不对心爱的人设防。傲月转过身,满脸醉人的笑意,温柔而多情。他的心都醉了。
突然她的背后一道闪烁的寒光显露出暗藏的杀意。
剑客的直觉告诉他危险,但他放弃了直觉甚至每一道感官的警示,敞开大门让危险长驱直入,毫不反抗,防卫,躲藏。确实是一柄匕首!他看得清清楚楚。她的笑意顿时不见了。那个女人露出了凶残阴险的表情,仿佛美女蛇。实在太意外,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已来不及作出任何自卫动作。他不得不笑对那寒冷的匕首。只觉心口一阵凉。匕首毫不留情地扎入胸膛,几乎只露出刀把,殷红的血立刻沾湿了他浅蓝色的外衣。一点点往外渗。他稳稳地站着,没有喊,没有呻吟,笑里带着惨然的痛。原来这只是一场情感欺骗。
她被这表情深深震撼,像遭到了雷击一样,迅速抽回刀,仿佛想抹去已成的事实。这一抽让鲜血喷涌而出,洒了一地,染湿了一大片胸前的衣襟。他的嘴角牵动了一下。她背过了脸不愿相信:他应当死去的!为什么竟然还活着?血如泉涌照样还活着?
他微皱眉,后退好几步,靠在桌边。剧痛让他再也笑不出来。他紧按着胸前的刀口,然而血还是不断从指缝里渗出,不一会儿就满手殷红。嗓子已发不出洪亮的声音,仍勉强能说话:“你……不是傲月……”
她很清楚,下刀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手心湿得厉害,而且,刀刺偏了。之前她杀人从不曾失过手,难道她的铁石心肠被软化了?为什么会这样?按照常理,被袭击者此刻应当试图制服她,无名剑就横在一边,要是亚何想还击,她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从他的剑下逃脱。退一万步讲,亚何身受重伤已无还手之力,仍可以大声呼救,救兵霎那便至——她决逃不出逍遥山庄严密的布防。
但是亚何什么都没做。就好像遇刺的不是他。“你从哪儿来?”
她被问糊涂了,就好像两个人发生了错位:“你为什么不呼救?我从哪来?你怎么想到这个问题?”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反问:“你……见过傲月?她可好?”
“你简直是个疯子!不可救药的疯子!”
“也许是。虎威山庄派你来的?是明正的主意?”
于是桑荻应和着揭下伪装,露出本来面目。“没错,我是虎威山庄的九护法,桑荻。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是你大师兄的计谋。你比他像个人。”
“傲月没有落在你们手里吧?”
桑荻想骗他,奇怪的是一开口说出的竟是实话:“她很好,正往寒山赶。从她的口中我知道了你们的事。怎样,我演得不错吧!”
“你演得很像,连我都骗过了。”说到这里,他支持不住,浑身乏力,靠在桌边的身子一点一点往下滑,终于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血还不住地流。他知道伤得不轻,但是桑荻的那刀刺得并不很正,要不然他早就一命呜呼了。他已经达到了目的:他从桑荻的嘴里套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接下来呢?但愿桑荻不要补上一刀。
“看不出来你对傲月姑娘果然是一片痴情。对付你这种所谓正人君子,美人计再好不过了。是你太知怜香惜玉。以后可要知道:自古红颜祸水。亚何,很快会让你知道,在对手面前心慈手软的后果。”
桑荻的讽刺反而惹得亚何笑了:“那么快就把我看透了?败在那么聪明的女人手里,也算值。”
这一笑激怒了她:“亚何你当真活腻了?别以为刚才没杀成你现在就不会杀你!你在我手里,要你的命就像捏死一只蚂蚁!”桑荻艳丽的笑在此时令人毛骨悚然,“我没想到那么近的距离自己会失手。生平第一次。要知道在我的刀下从没留过活口。你的命真大。你到底有什么魅力?看着你的眼睛我竟然会有所迟疑,觉得像自己做错了事!在你之前只有一个人能让我害怕。他是我的神,我的命是他给的,他也有权拿去。可你算什么?我从进房间起与你才说了几句话?我凭什么怕你?我必须杀你!”
她俯身盯着亚何惨白的脸,张着可怖的嘴,露出雪白的牙。凝视许久,才收起笑。
亚何恐怕是没想到那以毒辣闻名的女人会对他说这些。不过,他看到了一线生机。“想杀我,现在你还有机会。我没法反抗。一旦错过了这个机会,我会报复。”
“哈哈哈……”桑荻放肆地大笑,笑声尖利妖媚,“好我成全你!那你说我该在哪里下刀?”
他注视着桑荻的眼睛,倔强地冷笑,不吭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一时大意只得任人宰割。
匕首抵在喉间,久久不动。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动摇,这不该是一个杀手的表情。也许正是这一丝动摇让亚何从一开始就确定了全盘计划,放弃呼救。甚至有袒护这个杀手的念头,虽然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更确信她不会杀他。虽然他太不了解桑荻,周旋很危险,不过既然第一个目的达到了,接下来就有机会。
“你不怕吗?”
“怕。”
“那你就向我求饶。”
“没门。”
顿时剧痛令他拧紧双眉。右肩挨了一刀,但伤口并不深,只会痛,多流一点血。他咬紧牙关,克制自己不出声。
“我不信你真是木头做的!”
“你的目的是刺杀我,回去领功。不是来耍我玩的。”
“杀你之前我还有个问题,你在想什么?”
“你无非想羞辱我,我是不会向虎威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