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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重大,谁也不可信,不能说,就算是怀里的二月。
杨广将那股想和二月畅谈的欲望硬生生压了回去,没有二月之前,他连对人说话闲聊的兴致都没有,现在反倒要提醒自己莫要冲动后口不择言,近之则亲狎,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杨广微微闭了闭眼,在二月脸上亲了一下,哑声道,“阿月,我没有什么事与你说,就是想你了,想和你一起睡,睡罢。”
贺盾愣了一下,隐隐觉得他有些异样,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便也没动了,只把脑袋又搁回枕头上道,“阿摩,等你明年生辰,二月十八,我给你过生辰,送你喜欢的礼物。”
杨广睁开眼睛,看了眼信誓旦旦的阿月,又闭上眼睛懒洋洋笑道,“你别再把我杨府的仇人救回家,我就阿弥陀佛了。”
贺盾知道他说的是王轨和宇文宪,也哈哈乐了一声,“那阿摩你先生长先生短的跟着他们学兵法,不也是多有得益么?”
一码归一码,不是一回事。
杨广箍着他的手臂紧了紧,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第21章 神龙在此恶灵散
贺盾睡不好觉的时候居多,尤其近来宇文赟周身紫气淡薄,驾临大兴宫前的这一夜,基本上就已经淡得只有若隐若现的一小圈了。
贺盾再靠前,也不能贴去宇文赟身上,靠着根宇文赟带过的笄簪,勉勉强强撑到了现在,宇文赟当上皇帝后在吃穿用度上都是穷奢极欲,笄簪一天换几根都行,带几天看不顺眼的就扔,宫里的近侍们都乐在心里,贺盾时不时的也能捡到一些,有用的就拿回家。
贺盾晚上睡觉不安生,第二日清晨起来扳指发笄什么的从怀里袖子里掉出来是常有的事,杨广都给咯到好几回,今晚也不例外。
他这一年多好不容易能抱着人好好睡一觉,晨间还未醒,侧腰被什么咯得生疼,迷迷糊糊手伸进被子里摸出样东西,半睁半眯一只眼见是一根发笄,心里无力,是话也不想说了,随手扔在一边,又去搂旁边睡得昏天地暗的人,阿月这喜好当真是古怪得很……屡教不改,说得他都没脾气了……
不过他现在很困,又习以为常,脑子里混混沌沌的,不打算跟他计较了。
那笄上面沾染的紫气本就不多,现下离得远了,贺盾睡梦里不一会儿就开始觉得冷,脑袋昏沉身上很重,脖颈心脏被什么箍住一样呼吸困难。
先只是觉得挤,慢慢越来越挤,接着就是窒息和疼痛,贺盾开始不住挣扎,那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让她猛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力道大得直接将搂着她的杨广掀在了一边,杨广将将睡过去毫无防备,被掀得后脑勺撞在了床头上,疼得他嘶了一声,又醒过来了。
卧房里都是贺盾的喘息声,她浑身都是湿汗,身体却凉透了,贺盾打了个寒颤,吸气呼气努力地把自己从那种噩梦的余威里拉出来。
杨广揉了揉后脑勺,眼睛也没睁,只坐起来拖了被褥裹住阿月,连人带被子搂来怀里,一边无意识拍着他的背,一边含混道,“恶灵退散,不怕不怕,哥哥在这儿哈,哥哥在……”
这话他说了两年多,时不时就要来上这么一回,现在真是闭着眼睛做梦都能倒背如流了。
被褥阻隔了夜风和凉意,裹在被子里,暖意一点点透进了心里去,贺盾缓着气放松下来,看陛下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脑袋不倒翁一样在脖子上晃来晃去,口里却还颠三倒四恶灵退散恶灵退散的,心里发暖,动了动从被子里伸出手来,在他后脑勺上轻轻摸了摸,见没什么大碍这才舒了口气,轻声道,“天快亮了,阿摩,你接着睡,我先回去了,一会儿还要进宫呢。”
杨广费力地睁了睁眼睛,见桌上的刻漏显示还有一个多时辰,便没撒手,把人重新压回床榻上,闭着眼睛很快就沉沉睡着了。
时间倒还充裕。
再躺一躺也行。
贺盾倒也没再扰他,只用脚趾头把床尾的玉簪勾上来,摸出来看了看,玉笄莹白如玉,紫气却像是吊着一口气,只剩下一丝一缕了。
宇文赟大概已经病倒了,这时候约莫是在赶回来的路上。
贺盾往被子里缩了缩,心说也好,天亮前的这一两个时辰,已经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了。
风暴来得比想象中还要快,宫里起先还是一片安宁,老宫人忙前忙后地收拾东西用具,只还未到午时,随圣驾前往大兴宫的左右禁军和内侍急匆匆护送着宇文赟回来了,一进宫就搅合得宫里天翻地覆。
太医一波一波往寝宫里送,多方救治,宇文赟的病情却急转直下,背发毒疮迅速恶化,短短两日的工夫,就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昏迷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眼看是凶多吉少要不行了,宇文赟大概是感觉到了自己大限将至,匆忙下诏传令赵、陈、越、代、滕五王入朝,准备嘱托后事。
只宇文赟一上台就将五王赶回了封地,离长安多是千里之遥,一时间又哪里能赶得过来。
宫里忙得人仰马翻,寝宫里都是难闻的药味,宇文赟撑不住,只得诏御正中大夫颜之仪与小御正刘昉入内,起草遗诏。
来和与贺盾自是不能在场的,两人出了寝宫,远远在外候着待命。
郑译进去一趟急匆匆出来了,又与刘昉等人凑在一处说了好一会儿话,再出来便着宫人去请杨坚入宫见驾。
贺盾耐心地等着,她与来和也熟,两人便站着说了些星象天文上的事,又说等这一阵子过去,要请张子信一起出来聚一聚。
宫人领着杨坚过来,杨坚见到他二人,面色一松,快步走过来,低声朝来和问,“来相士,我无灾障不?”
来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一拱手,恭喜道,“公骨法气色相应,天命已有付属。”
杨坚听了果然长长舒了口气,又朝贺盾问,“阿月呢,你看父亲如何?”
英明神武的一代圣主附加了点迷信算命施法的小人设,实在违和,贺盾有些想笑,看隋文帝面上还有些狐疑不定,便也重重点点头,给他吃了颗定心丸,“公此行贵不可言。”
杨坚果然大定,又谢过来和和贺盾,等那头宫人催促,便跟过去了,这次步伐都坚定松快很多。
贺盾看着杨坚的背影,心说这一场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矫诏篡权’就要开始了。
大隋的时代,马上就要到来了。
第22章 我在这等你就是
宫人们请来和贺盾入内,给宇文赟先做个简单的法事安魂,宇文赟已经驾崩了,寝宫与偏殿本就是连通的,只有帘子相隔,贺盾进去还能听见隔壁刘昉、郑译、柳裘的说话声。
敷粉的老宫人引着他们进去,老宫人脸上虽是没了笑意,但亦没有悲伤之情,对隔壁几人的密谋听不见一样,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贺盾看着就知道老宫人已经被隋国公府收买了。
杨坚办事不拘泥一格,对李德林高熲这等有才有得之士倾心结交自不必提。
刘昉,柳裘,郑译都是东宫旧臣,德行有差,郑译还是当年出主意谋杀杨广的元凶之一,还有引路的老宫人,能在宇文赟身边顺风顺水一路高升,名声是决计好不了的。
杨坚也曾说这些人是反复之子,不足为信,但他似乎同样很清醒的看得到这些肖小人物构乱的力量,并且加以利用,无论位卑还是位尊,素日里待人,杨坚一概温和谦让,轻易不得罪人。
爱财的给富贵,爱权的许诺荣华,机遇瞬间闪现,他便如猛虎扑食,该收买的,该走后门,走捷径的,毫不犹豫迟缓,是以才有现在‘郑译牵头,刘昉推后’的成果和局面。
这大概就是读书人与为政者最明显的差别了。
水至清则无鱼,太过纯正刚直,约莫是搞不好政治的。
或者说能搞好,但搞不到杨坚这样的程度。
除了御正中大夫颜之仪和两个内侍外,宇文赟的亲信几乎呈现了一边倒的趋势,郑译刘昉,柳裘都是宇文赟一手提拔倚重的亲信近臣,却如此明目张胆,说话也毫不避讳,宇文赟临终时面色狰狞铁青,撒手归西也死不瞑目,大概被活活气死也是有可能的。
年仅二十二岁,和高纬一样,早早就当上了太上皇,将国家推向灭亡的边缘,丢下一堆烂摊子,归天了。
贺盾候在旁边看来和做法事。
隔壁郑译刘昉已经把心中所想如数和盘托出,杨坚不能确定宇文赟撒手归西是真是假,听郑译刘昉如此说,面色不变,毫不犹豫一口回绝了,他那位宝贝女婿心血来潮考验他的忠心不是一回两回,郑译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