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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瞪大眼睛慌张无比的新兵比得上的?能够活下来本来就是一种本事不是吗?”
“让士兵保护你。”
没有想到,反倒是一直默不作声的塔山先答应,他看着我,可等我有些惊讶和欢喜的看过去,他却匆匆的撇开了目光,转身走出了房间。我疑惑的看向巴尼亚,却见他目光闪烁的看着塔山离开的背影,脸色不怎么好看,飞快的跟了上去。
看到他气势汹汹的样子,我禁不住出声喊住他,巴尼亚的身子顿了顿,然后笑嘻嘻的转过来,摇了摇手指:“哎呀,殿下可不要介入男人间的友谊哟!”
救治伤兵
塔山与巴尼亚的矛盾,最终我仍旧无法插手。就像巴尼亚所说的那样,男人之间,总有一些事情是女人无法介入的,这就是男人的友谊。或许,天大的事情,男人们也只要打一架就可以重新做回朋友吧。
我开始着手帮忙救助伤兵的事宜,我从城主府里尽可能的搜集了能够带走的伤药、草药,尽管因为战争的关系,草药更加稀缺了。我找来一些干净的布匹,裁成条状,还将两个老医官也不管不顾的拖走了。
收到禀报的城主脸色极其难看,可是,看在那战无不胜的战车队的份上,终究是什么都没说,不过我猜,他大概在怀疑我的身份了,希望他不会将我送给敌人处决掉。
巴尼亚派了三个亲卫跟在我的身边,名义上是帮助我,可谁都明白其实是监视。这三个士兵似乎还是直属于巴尼亚的,连塔山的帐都不怎么买,让这个憨厚的男人为着这样明目张胆的监视着实愧疚的看了我好几眼。我倒是不太在意的,巴尼亚这样的人,即使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其实是最难对付的,不但永远猜不到他的心思,而且意外的心思敏锐行动迅速。或许他现在还不知道我到底想干什么,不过一开始就防备着我显然是最好的打算。
不过塔山那傻大个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面对我了,从那天过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其实,我又怎么会怪他呢?那个男人……如果不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份,我或许会愿意嫁给他也说不定。
在很久以前,安铭杰就老是跟我开玩笑,跟明明还没成年的我严肃的讨论以后找老公的问题,不惜以自身做坏榜样,细数男人的缺点。于是,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有个梦想,找一个老实的男人成亲,然后生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然后看男孩娶一个温柔的妻子,看女孩嫁一个疼惜她的丈夫。
老实的男人,或许不会如同许多现代女性梦想的那样浪漫,可是,那种细节处的关怀,憨厚而直白,却是最温暖人心的东西。或许吧,曾经作为孤儿的我,一直都渴望着一个完整的、不会有背叛的温暖家庭也说不定,而塔山……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如此适合成家的男人,只可惜,没能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身后的三个亲兵就像屁虫一样,几乎是我走一步他们就走一步,一点都不放松,逼得我不得不郁闷的翻了个白眼,然后毫不犹豫的随着他们的带领下转了个弯,步入了伤兵营。
一眼望去,这里简直就像一个大坑,背靠着土坡,四处用茅草盖起一个又一个的棚子,无数的士兵饺子一样挤在一起,缺胳膊断腿的,疼得满地打滚,呻吟声隔得老远都能叫人毛骨悚然。
医官在这个时代很少、非常少,医疗是被祭司们把持的特殊权利,只有贵族才能享受,普通百姓生病只能凭着自己的经验随便买一点草药喝下去。这倒不是说民间没有医生,而是太贵了,普通人根本享受不起,如果真的遇到非常严重的病通常就只有等死一途了。所以,这里的士兵们也不过是随随便便包扎了一下,甚至有些,根本连包扎都没有,任由伤口腐烂,爬满蚊虫。
耳边全是痛苦的呻吟,入目全是苍白空茫的眼神,我默默的站在门口,看着那些轻伤的士兵们在人群堆里面无表情的走来走去,偶尔喂别的病人一点浑浊的水喝。
这就是现实,因为只有战争才能换来好生活,所以他们愿意上战场,也渴望着上战场,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用生命换来荣耀的,更多的人只是在这样残酷的战争中默默无闻的死去罢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
要建立一个医护队!
这满目的疮痍猛然让我兴起了这样的念头,然后像树一样越长越高:医护队!医护队!这在历史上几乎是一个创举,挽救了无数人的创举,我要让他在这遥远的古代建立起来!
我眨了眨眼,将起伏的心潮按捺住,慢慢的走了进去。
要建立医护队首先就要跟代表神权的祭司们作战,要让医术流入民间,被更多的人掌握才行,这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办到的,但是,我相信艾鲁克!战后的巴比伦,动荡的政权,这或许是一个契机!
我进去的时候,只有几个士兵懒懒的抬了抬眼皮看了我一眼,根本就没人注意我,即使我的服装跟他们如此的格格不入。每个被送到这里的士兵似乎就已经认命了一般,脸上浮现出一股死气。
我踏进去没几步,就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屎尿臭、腐肉臭,各种各样的臭气扑面而来,让我一下子没忍耐住,捂住嘴巴就跑到一边干呕起来。
难怪被送到这里来的人就算是被判死刑了,这种卫生条件下只怕本来只是条小伤口也难免恶化感染吧!
巴尼亚特意派来的一个亲兵冷冷的打量了我一眼,干巴巴的道:“尊贵的小姐,这里不是您这样高贵的身份应该来的,我们还是回去吧。”
那两个战战兢兢的老医官也连连点头,一个劲的耸人听闻,仿佛只要在这里呆上一会儿就会感染到什么不治之症一样。
我呕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这才擦了擦嘴角,白着脸让他们将外面牛车上的布匹和草药搬进来。
他们有些怪异的看了我一眼,忽然对我行了一礼就出去了。
这里的响动终于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当他们看到那成堆的草药时骤然安静了一瞬,然后爆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有质疑,有嘘声,也有欣喜。
等到亲卫在我的示意下将药品堆在一起保护起来,我这才抹了一把汗,爬到高处站好,大声道:“现在,请重伤者到右边集中,能够帮忙分发药品照顾伤患的轻伤者到这里来帮忙好吗?”
人群悉悉索索一阵却没有什么反应,我看了一眼这些人沉闷的眼神不再说什么,只扶起一名断腿的士兵轻声道:“对不起,请跟我挪一下地方好吗?你们全都聚集到一起,空气没办法流通,只会加快病菌的传播。我现在需要更换你们铺地的茅草,这些沾染了血迹的茅草必须立刻烧毁。哦对了,还有你们的饮水!”我看了一眼旁边破破烂烂的罐子,口沿上的脏污都快有指甲这么厚了,不禁皱皱眉:“这些器皿必须全部用沸水煮一遍!”
被我扶着的伤患全身不自在的僵硬着,一直到我将他扶到一边了还没回过神来。两名医官看我的样子不得不架起大锅开始熬煮草药,其实也不过是些防治传染的普通草药罢了,这么多人,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去一个一个的治疗,可是,当草药的味道渐渐开始飘散在空中的时候,沉闷如同死水的人群开始有了反应。
不知道是谁低声说了一句“是药!真的是药!”,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一个又一个的人相继站了起来,他们相互搀扶着,按照我的吩咐一点一点的移动着,有些轻伤的士兵见我在弯腰将那些被血和污水浸透的茅草抱起来,也开始无言的帮忙。
有人去帮医官们添柴,有人开始打扫脏乱的地面,有人听从我的指挥将石灰水撒在地上,有人将那些陶罐什么的都收集起来扔进大锅里咕噜噜的煮,还有人帮忙汲取干净的水清理重伤者的伤口……
虽然没有人说话和吵闹,但是,事情开始一点一点的有利有条的进行了起来。
我揉着酸疼的腰站起来,不禁露出一个笑容:有些时候,只是因为看不到希望才那样的颓丧。人是奇怪的生物,只要有一点点的希望就能坚强无比。
“小姐,你到一边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们就好。”我眨了眨眼,看了看面前这个男人。他不是巴尼亚派来看管我的人吗?
这个男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干净利落的处理着一个伤兵的残肢——这名伤兵的左手肿得像火腿一样,上面全是结痂的腐肉,这个男人让人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