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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咳咳……我知道了,咳咳,你下去休息吧。”
“是。”
红尘退出屋外,带上了门。外头,碧落正等着她,询问地看了她一眼,红尘笑笑应了,两人并肩朝吹花小筑而去。
萧忆情静静望着还在沉睡的女子,轻轻唤了一声:“阿靖……”
睡中的女子忽然眼皮一阵颤动,眼泪从她的眼角流出,苍白的嘴唇吐出不甚清晰的字眼:“青岚哥哥……青岚哥哥……”
萧忆情忽然觉得自己有冲动扯去她脖子上挂着的小木牌,然而看着她的泪,他抿抿嘴唇,负手而立。
“爹……”女子换了称呼,焦急地喃喃道,泪水更多的涌出来,“爹,连你也不要靖儿了吗?爹……爹……不要丢下靖儿啊……娘……”
那样惊慌无助的语气,是萧忆情不曾听过的。莫非,阿靖梦见血魔自刎的情景?那时的你,既然这般无助么?萧忆情心下一痛,握住女子的手,眼中是道不尽的温柔。
“阿靖,醒来!咳咳……阿靖!”怎能忍心你继续如此梦魇,萧忆情心急地喊着她的名字,指望她的眼睛赶快睁开。
仿佛应了他的呼唤,女子忽然停住了泪,睁开双眼,直直盯着床幔。
萧忆情一喜,迅速点了她身上几处大穴,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半靠着,并对外头喊:“去叫墨大夫!”“是。”外头传来脚步离去的声音。
“你……你醒了!”萧忆情拿汗巾拂去女子额上的冷汗,柔声问道。
“……”女子被点了穴,不言语,看着萧忆情,眼睛里露出懵懂的光,脸颊上犹有泪痕。不同于往昔的冷漠,这样的目光让萧忆情心生异样,莫非……阿靖她……萧忆情解开女子的哑穴。
“怎么了?阿靖?咳咳……”他的手轻轻覆在女子的手背上。
“你……是谁?”她清清嗓子,发觉自己动弹不得,眼前这个人对自己很关切,可她又实在想不起他是谁。
“阿靖,莫要玩笑!”萧忆情一怔。
“阿……靖?”她仍旧不解地看着他,然后笑了,清新的微笑,“你叫阿靖吗?嗯,我记住了。我叫……”她忽然顿住,搜寻着自己的记忆,“我……我叫……”
“阿靖!”萧忆情明白了,莫不是玉心蛊的毒侵了阿靖脑中,让阿靖失去记忆了吗?
“阿靖,是……我的名字?”女子忽然醒悟,“那么,你是谁?”她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清俊的面庞,那双眼睛,迷离带点女气,叫人无法移开目光。
“我是萧忆情,听雪楼楼主。”萧忆情搭着女子的手腕,这么说,阿靖的内力还在。
“萧忆情……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她只觉得自己脑中突然蹦出这诗句,叫她自己也是一愣,笑了起来,“你的名字真好听。”然后,她微微皱起眉头,“听雪楼……是什么地方?”
萧忆情不说话,压抑了许久的血又压上了他的心肺,便剧烈地咳嗽着。
“你……”阿靖感到自己有种莫名习惯性的冲动想要帮他度内力助他平息咳嗽,无奈穴道被点动弹不得,只能关切地看着他。
“楼主,”墨大夫进了屋来,将药丸递给萧忆情,并送上茶水。
萧忆情咳嗽逐渐平息,对墨大夫道:“阿靖醒了,但是……有点异样。”
墨大夫立刻搭了阿靖的脉,阿靖的眼睛在这两人之间来回转动,不说话。
“靖姑娘,你现在感觉如何?”墨大夫问道。
“我……?”阿靖反问,“我……觉得还好,就是,好像有点肚子饿。”
“那么,麻烦靖姑娘闭上眼睛,敛气息与丹田,”阿靖依言照做,“是否觉得有些不舒服?”
“没有。”阿靖闭着眼睛答道。
“靖姑娘可分辨的清眼前的事物?”
“嗯,可以。”
“靖姑娘可还记得,是怎么受伤的吗?”
“受伤?”阿靖眨眨眼,“我受伤了吗?”她想要低头,却做不得动作,“我……为什么不能动弹?好像有什么受制住了……”
“您不记得是怎么受伤的吗?”墨大夫放下阿靖的手腕,仔细问道。
“不记得。”
“那么,您还记得什么……”
“记得……什么……”阿靖被问了这样一个问题,自己已经愣住,仔细想过,发觉过往记忆居然是一片空白,只有大片的血色如泼墨般涌向眼前,“我……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
墨大夫从她身旁拿出一把闪着绯色光芒的袖剑,问道:“靖姑娘可还记得,这把剑?”
阿靖看着墨大夫手中之物,神色一变。眼前忽然浮现许多变幻的景象。她觉得一阵晕眩,仍勉力睁开眼睛,看着那把光芒四射的剑。
“……这是……血薇?我的……我的血薇!”
萧忆情在一旁看着,阿靖,居然还记得血薇!
墨大夫又问了一些问题,便走到屏风之外,萧忆情跟着走了出去。
“靖姑娘体内的毒,怕是吞噬了她的记忆。但是那些印象深刻的东西,却还是保留了下来。”墨大夫捻须道。
“可有办法恢复?”
“有。”墨大夫点头,“据老夫观察,靖姑娘的遗忘并不完全是因为毒药,玉心蛊遇到赤血流朱丹,毒性早就消退了大半。日后靖姑娘只要注意调息,不过分受到刺激,待毒素从体内排出,便可恢复记忆了。就像衣服,染了脏,洗了干净,便又恢复原样了。”
萧忆情不言语。
“楼主大可放心,靖姑娘内力都在,武功也未失,她的身体也在复原之中。只是,或许因为失却记忆,靖姑娘的性格,会有些变化。”
已经看出来了。萧忆情想到阿靖脸上居然能露出那般天真无邪的笑容,心中就是一冷。看来,只有阿靖恢复记忆,他心中那个阿靖,才能苏醒吧。
记忆
阿靖失去记忆的消息被封锁了。只有听雪楼的楼主,墨大夫和四大护法知晓,对外,只宣称阿靖身子尚未复原,需要安静调养。
萧忆情却再没有去探望过她,埋头于公务之中。似乎是少了和那绯衣女子的互相讥讽,他的身体反而好了很多。云淡无风的日子,他便能坐在凉亭之中,下下棋,或者,只是闭着眼睛出神。
“这几日,……阿靖,如何了?”他与墨大夫对弈时,忍了许久,终于还是问了出口。
“靖姑娘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也开始练武了。她尚记得如何用剑,倒还真是奇了。”墨大夫摆下一枚白棋,笑了笑。
“如此说来,阿靖的武艺应当没有退步。”萧忆情暗自想到,那么,就快些去东海吧。
“但是,楼主您的身子……您,还是要注意休息才是。”墨大夫看了一眼病弱的人,叹了口气。自从滇南返回,萧忆情的身子就越发的差了。那日薛家神医来看过他,原本倚仗一味龙舌,可以缓解他体内的毒,谁知那碗药硬生生的给倒了。
而后每次来看他,就觉得他越发的没有与病魔抵抗的意志,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消极了许多,也更加的操劳了。墨大夫担忧地想着。
“楼中有那么多事务,如何能休息。”听雪楼楼主露出一丝冷笑,低低地说了一句:“若是死了,不定更好……”他伸手,摆上一枚黑棋,“墨老,这盘棋,改日再下吧。”
“是。”墨大夫起身离去。
萧忆情垂下眼睛。冬末的空气清冷干燥,虽然凉,但未让他觉得很不舒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梅花香。如此日光之下,这白衣公子的身影,竟显得如此寂寞。
而不远处的绯衣楼内,则是另外一番景象。
“嘿嘿……”白衣女子笑着,绯色的剑芒直指红衣女子的咽喉,道,“红尘,我看,你还是不要陪我练剑了,又打不过我。”她收起血薇,轻轻抚摸着它流水般的刃。因为足不出户,她便仍穿着白衣,只披了一件绯色披风。
“是,靖姑娘,”红尘微笑地看着她,点点头。
“不过,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武功,又为什么会有血薇。”阿靖把剑收于袖中,抖了抖衣袖,坐了下来。
“靖姑娘,你别心急。墨大夫不是说了,你的记忆很快就会恢复的。”红尘宽慰道。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阿靖倒了杯茶,送入口中。
“为何?”
“我虽然不知道为何我会有武功,但我却知道,血薇剑,是嗜血的剑。既然血薇归我所有,那么失去记忆之前的我,一定也是个杀人无数的女魔头。”阿靖苦笑道,“如果是个女魔头,那还不如不要想起来。”
“你……”
“血薇剑的事情,我是去岚雪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