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凤奴直起身子,又去倒茶。握在手上。等不是太烫手了才递过来,姚崇将茶送到唇边一试,刚刚好。入口微微烫,茶香正正好,这十日来天天如此,原来姚崇也不太留意。但今天看凤奴的举止又喝这茶,才知道凤奴是手握茶盏试温度。滚烫的水在杯里有一段是很烫的,凤奴的手在一段时间里一定是极烫的。
姚崇喝了一口茶问:“你服侍你原来的主子,也是这般么?”
“是!”凤奴小声答道。
“他是一个苛严的主子,所以风奴你不愿意再服侍他。既是如此,对待我不必似待他那般……我怕将你也吓走!”
凤奴笑了笑,没有答。那是一种习惯了。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改的。
姚崇问他:“为什么鸟儿会与你应和?”
“因为我的哨声里有善意,是善意还是坏意。鸟儿能听出来!”凤奴答道
“那……我是善意还是坏意,你听我的声音能听出来吗?”姚崇问。
凤奴一听,愣了一下,说:“人?人……”
人的善意和坏意,没办法从声音听出来,因为人是最复杂的。比如说慕容冲,他对她好的时候,真是好得不得了,教她读诗写字,甚至教她箭法,跟她一起研究哨音训练獒犬,其实那驯兽曲就是她与慕容冲一起研究出来的,但是她的爷真是善变呀,也许这一刻正在教她背会一首赋,她正手舞足蹈地背给长史听,翻译里面的意思给长史,下一刻他便把一盏热茶泼到她身上,说她:“你怎么做奴婢的?快去,茶都凉了!”
等她战战兢兢几天严格做着奴才时,他又会主动拉她去骑射,耐心地教她握箭射箭,为她能射到一丈以外的大树而欢喜,他欢喜的时候有特别的表达方式,就是借口哪里累了,要凤奴给他按摩,然后要凤奴累了倒在榻上,两个人团团抱着睡到第二天……
天呀,这个是爷欢喜的表达方式么?
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过?
也许,不是呢?
“风奴,想什么呢,为什么不答我?”
姚崇看凤奴陷进一种特别的情绪里,在悲喜之间纠结,不过他完全可以判断,这些悲喜与他无关,他莫名地觉得心慌,还有些恼恨。
“答什么?”凤奴惊慌地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离开了一阵了,对慕容冲的虐待的回忆好似变浅了,却突然想起他对自己的好来,这是什么回事?
“没什么!你出去!”姚崇吸了一口气,冷冷地答道。他为什么要介意一个奴仆的回答?
凤奴应了一声,行了个礼,默默走出去,姚崇看她就这样出去,竟没发现自己与平日不一样,只觉得满腹是气,按捺住自己坐下,拿了本《尚书》来看,看了半日,只觉得木简上的字在飞舞,没有一个字飞进脑子里。放下书在帐篷里急走几步,觉得口渴了,拿起案上的茶盏喝,是凉的。
“来人!”他叫了一声。
小义掀帘进来说:“大公子有什么吩咐?”
“茶凉了,风奴在哪里?”
“风奴……大公子稍等,我去叫!”小义急匆匆地去了。
姚崇等了两口气的功夫,觉得很漫长,便走了出去,帐篷外除了几个按规定留守的亲兵,其它空无一人,小路的尽头隐约传来马蹄声和欢呼声。
姚崇指着那个方向问留在帐外的亲兵说:“人呢?风奴呢?”
亲兵看姚崇面色不虞,只好说:“骑兵营里来了个校尉,不知道怎么的,要跟风奴比试马的功夫,风奴说怕吵着大公子看书,便到路的那一头比试……”
姚崇的脸色愈来愈坏,低叫一声:“你去,牵一匹马过来!”
亲兵忙去把马牵过来,姚崇跳上马,亲兵才想起来姚崇虽然会骑马,但是极少骑,这匹马性子较烈,只怕……刚要说出口来,姚崇已经打马向小路奔去。
亲兵急出一身汗来,也跳上另一匹马追去。
小道边上已经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远远地看到两匹马在赛跑,姚崇看到枣红色的马上面,一个小身子在上面一颠一颠的,枣红马落后在一匹大黑马的后面,但是只差一个马身,众人紧张地看着,姚崇听到身边有兵士说:“我赌大黑马赢,这骑马的是骑兵队的好手,兵当了五六年了,这小风子哪里能跟他比!”
☆、第一百七十六章 习惯
“我赌小风子赢,骑技那是其次,小风子那驯马术,你不知道,他能叫天上飞的鸟服服帖帖,我亲眼所见!”
“哼!骑马能与驯鸟比么?你看小风子那小身板儿,脚又不够长,再颠下去便要落地了!“”
姚崇忙去看,果然,凤奴的身子颠得有些走了形,他们正向这边的终点跑过来,姚崇想喝止,又怕惊了凤奴的马更糟糕,只能紧紧盯着,他的手不觉得握紧了缰绳,浑然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只是紧张地看着那两匹愈来愈近的马。
突然,听到一声尖厉的哨声,大黑马听到哨音,竟来回转过头看,度自然便慢下来。
凤奴拍着枣红马一闪而过,十几步飞奔已靠近姚崇的位置,她突然举起手来,她的手上有一把箭向着姚崇这边射过来,只看寒光一闪,箭扑过来,姚崇的马本来听到尖哨声,已经乱了阵脚,四只蹄子不停地弹踢着,这会眼看着射过来的箭光,嘶叫一声,四蹄抬起来,姚崇那个弱身子,哪里经得住,手一松,从马背上翻滚下来。
所有近旁的人都看清楚了,那个从马上滚下来的正是这支队伍的主将姚崇大公子,众人来不及惊呼,都呆住了。
其实凤奴的箭根本就不是射向姚崇,而是他马旁边的一棵大树,被画了红心,她跟骑兵营的兵士比的是骑射。
凤奴的箭射了出去,同时也看到姚崇翻落下马,她也惊住了,根本没有办法去救,离得最近的兵士们也没法去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姚崇沉重地落地。
最先跑过来救的人是大雄,然后是小义,凤奴滚下马,双膝着地一路跪到姚崇跟前。
姚崇果然伤了,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又果断又迅猛,但姚崇竟然是睁开眼睛的,神情并不痛苦,他睁大眼睛对跪爬过来的凤奴说:“我伤了。怪你,小风子……你须得长长久久地服侍我……”
头一歪便不省人事了,大雄将姚崇抱起来,跳上姚崇的马,回头对小义说:“快请军大夫!”
马跑起来。大雄还不忘记回头对凤奴说:“你快逃!”
凤奴想了想,还是跃上了马,跟着大雄到了帐篷,军大夫来了,查看了一下伤口,手臂摔折了,血是从大手臂与肩膀之间的断骨里冒出来。
军大夫倒是很镇定,叫小义拿了两根木枝来固定住,然后止血,凤奴也不去帮忙。只是跪着,大雄看她跟进来,不断地使眼色,但凤奴横了一条心,伤到公子了,死就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主将伤了,队伍便不能走了,便驻扎下来,这事算起来。一定是凤奴的错了,副将着人将凤奴压解起来,只等姚崇醒过来落。
姚崇是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的,醒过来看了一帐篷黑压压的人头。便晕了,对副将吼道:“他妈的太吵了,滚!”
副将看一向温文的姚大公子竟然说了粗口,却非常高兴,便领着人出去,又被大雄叫回去。姚崇问他说:“怎么不见小风儿,叫他来服侍我!”
副将说:“若不是小风子吹那一声哨,公子也不会摔下马去,他害了公子断了骨,是祸当处死!”
“叫他来!”姚崇的骨折处痛得不行,便直起身子大吼起来!
副将不敢怠慢,忙着人把凤奴押了过来,凤奴被五花大绑,又一夜没吃饭,整个人浑浑噩的,姚崇血冲到脑袋里,大叫:“你们……滚出去!”
众人一时僵在那里,不知道姚崇说“滚出去”是指谁,若是凤奴,为何叫他来,若是其它人,为什么是其它人?
姚崇急怒攻心又晕了过去,军大夫忙施救,他是个明白人,便说:“将军你先出去,我在忙着救公子,人多不好,大雄小义你们给小风松了绑,先让他喝些水精神起来,要不公子醒来又气过去!”
大雄看凤奴被绑成这样,早就恨得牙痒痒的,忙把绳子解了,将凤奴安放好,要撩开裤腿看伤势,凤奴虽然又饥又饿又无力,但脚一收不让大雄看,大雄也不坚持,将温水拿了来喂凤奴吃下,军大夫一边施救一边说:“大雄,你去取些马奶来,叫小风徐徐喝下,不要急着吃太多东西!”
姚崇微微张看眼,看凤奴已卧在帐篷的软榻上,他努力睁了一下眼睛,又恼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