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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首两侧的雕花木椅上分别坐着青龙堂主左清风和白虎堂主元奎。依此是几位叶锦天派来助胭脂的玄冥教长老级人物，辈分极高，年纪也极大。坐在最下首的是左语琴和元岩谷、元严嵩俩兄弟。众人此时有的凝眉深锁，有的窃窃私语，有的怔怔出神。
大堂外的月光微微洒进来，显得此时的气氛微有些紧张，焦急。
屋外一只飞禽的挥翅声传来。
随即，众人眼前出现一只通体赤色的苍鹰，一双瞳孔灿金有神，鹰喙锋利尖锐，微微勾起。双翼在落地之时稍稍扑腾了几下，但见那并未全然展开的双翼扑腾开来的长度已三米有余。此乃玄冥教的传信飞鹰——赤鸢。
胭脂口哨声继出，赤鸢一个跳跃，停在了胭脂的臂膀之上。取下赤鸢利足之下的竹简，取出内中纸笺。
几行小字，寥寥数语。
众人都将目光递向胭脂，期待她接下来的话语。
“一切顺利。”胭脂淡淡的吐出四字。身后的卓然已经喂了几块生肉给那赤鸢，将它交给手下的小厮带下去看管。心中本来的惴惴不安，在听到胭脂的这四个字之后也放心了大半。但是隐隐又觉得什么地方不妥，却也具体说不出来。
“哈哈哈，我就说嘛，叶丫头，怕他们作甚，现在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元奎听罢，一声豪放大笑。眼中一片的鄙睨之色，丝毫没有把那些名门正派放在眼中。若不是叶锦天派他下山辅佐胭脂，他早就一人一刀杀下鬼泣山，和那些胆敢前来的名门正派刀剑相向了。奈何此次的身份不同，他和左清风只是前来辅佐商议，并没有拍板定案的权利。倒是枉费了他的一腔铁血。
“叶丫头，无需担心了，大不了便是一战，这元奎可是玄冥战神，有他出马，保证杀他们片甲不留。”坐在元奎对面的左清风也宽慰胭脂道。知她第一次执掌如此大事，心中不免忐忑，所以只好搬出元奎说事，这元奎也的确善战，若当真兵刃相接，也绝不会让那些正派人士得了好处。
只是左清风的心思较之元奎要缜密许多，这也是叶锦天派他下山的原因之一。先不论他的绝世武功，但说他那滴水不漏的缜密思维，便可帮胭脂想到许多容易忽略的问题。此次的计谋也是几人连夜商讨得出，他们负责出谋划策，胭脂负责下令执行。是以，他们所知道的事情也是整个计划中一部分，并非所有。全盘都在胭脂的掌控之中。除却她每次带回来的消息，其他的细节其实他们并不知晓。
倒不是怕别的，而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平时自诩光明磊落，其实暗地里的花花肚肠比那些下三滥的教派还要多，还要狡猾。胭脂初入江湖，便要面对这么一群老奸巨猾之人，未免经验稍浅，很多事情容易想的过于简单。
不过照她每次带回来的消息来看，一切又好像进行的过于顺利。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反倒是因为这样，才让他心中微微有些不安。
只是明日将至，现下不可动摇人心，嘴上虽然安慰胭脂无需担心，心中早就百转千回，千万种可能在心中浮现，定要想出个万全之策告知胭脂，好让她以备不时之需。
下首的几位长老也是面露宽慰之色，叫胭脂一切放心，凡事还有他们在。话虽是这么说，可胭脂可不敢指望这几位“老爷爷”。他们辈分虽高，但是若真要打起来，反而会加重他们的负担。叶锦天派这几人，只不过是想借以提高胭脂在玄冥教中威望，下令之时好让众人信服罢了。
不过叶锦天不知，胭脂并未用上玄冥教之人，她所有的指令全数下给了隐月堂。明日一到，众人就会知道，她所有的指令都会把玄冥教推到整个武林的风口浪尖。她要的是玄冥教与整个武林正派彻底决裂！
大堂内。众人又商议了明日的种种事宜对策。待三更，方才散去。她一直心不在焉。
别院厢房。
胭脂一人静静的立于窗边。离去之时，左清风的嘱咐一直萦绕心间，顿感温暖。只是若是明日众人知道她的决定之后，是不是还会像如今一般支持呢。左清风几人的计谋她并未全数照做。
他们的想法太过保守古板，既想平定此次讨伐，又想玄冥教至此之后安然无恙的与众门派和平共存。简直就是笑话！若说十六年前叶锦天没有血染牛伏山，没有屠杀各大门派之人，或许这一切还有回转的余地。只是现在，这些都是妄想。
如今，玄冥教必须破釜沉舟。
她不知道所做的一切是否正确。可是心中隐隐觉得，若是今日叶枫在此，也会和她做一般决定。
天边渐渐露出了鱼白肚皮，微弱的曙光从东方乍现。
直至接到隐月堂密信之后，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忽略了。她很不安。
可是，对着那晨光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怕什么，大不了变成“女魔头”大开杀戒，血染洛阳。让各大门派之人有去无回！
想要踏平鬼泣山，那便要他们一起陪葬！
*
小巷口。
天朦朦初亮。
叶枫和萧琦玥各怀心事。
刹那芳华阵已出，两人的身份又回到了最初的对立。即便萧琦玥知道刺杀之事并非玄冥教所为，但是仅凭她一人的片面之词根本无法令人信服。更何况她失踪许久，若是师傅问起此中经历又如何向她老人家交代。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将两人的对立降至最低。她不想与叶枫为敌。毕竟二人在阵中历经生死，也算半个生死之交。
叶枫心中挂念玄冥教之事，但是并未忘却身侧之人。
转身对萧琦玥道：“跟我走。”
萧琦玥看着叶枫的眼神，眼神中一片坚定，不容抗拒。心中微微一紧。
看着叶枫微微摇头，淡淡回了句：“保重。”便转身消失在巷口，嘴角一抹淡淡的笑意不自觉的绽放，宛若那迷雾阵中致命的黑色曼陀罗。
叶枫嘴角轻勾，不怒反笑。他要的，早晚会得到！
转身前往洛阳的别院。
此时的胭脂已然带着玄冥教众人，前往牡丹楼。等待她的将是大半个武林的空前挑战，她，必须赢！否则玄冥教……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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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夺魂摄魄之术
洛阳牡丹楼外。
玄冥教一行人就这般立在楼外。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倒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胭脂立于众人之首，一身紫绡云纹褶紧俏干练衣衫，薄罗丝绸黑色罩衫。整个人看上去灵气四溢、神采飞扬。一头青丝在晨风中飘舞，眉眼间多了三分领导人的英气、三分魔教妖女的邪气、三分妙龄少女的灵气。妖艳摄人、不可逼视！
身侧左清风一袭青衫长袍，遗世独立，飘飘欲仙。元奎一件虎皮豹纹短衫，身材魁梧，杀气逼人。身后立着几位玄冥教长老和一群杀气腾腾的玄冥教教众。
场面嗜血肃杀！剑拔弩张！
楼内，当先走出的是梵音寺达摩院罗汉堂的两名首座——普觉、普晦。身后分别跟着一众座下弟子。不过两堂院似乎貌合神离，座下弟子明显有些划分界限的意思，站的极开。
胭脂一眼扫之，嘴角微微勾起，情绪不露半分。隐于胭脂身后的卓然，在她耳边微微提醒这二人的身份。
其实早在隐月堂呈递上的四大门派秘辛中，胭脂已将各大门派中重要人物的样貌一一记全。不过这隐月堂搜罗宫的画师是她身后的卓然，所以免不了此时卓然还要在胭脂耳边小声提醒她一下。这也挺好，那些和尚剃光了头，长的也都差不多，看久了的确会有些分不清楚谁是谁。
只听那普觉对着身侧的普晦道：“魔教妖人，嗜血残忍，谋害无辜，实乃天下苍生之大不幸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语毕双手合十，一脸虔诚无奈的看向立于不远处的胭脂。
旁边的普晦听罢，接道：“佛法有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望女施主听贫僧一言，方可洗净一身罪孽。”说罢，又将目光投向胭脂，一脸的可惜扼腕显露无疑。
胭脂心道：妈呀，这两个不是武僧吗？什么洗净一身罪孽？至今为止她就打死过两只蟑螂！看那二人一搭一唱在她面前唱戏，心中冷笑连连。人，她还没杀过，毒，倒是下过不少。只是还不到致命的程度。
两人还待说些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浑厚有力的中年女声。
“大胆魔教妖人，胆敢自寻死路，找上门来。”随即，众人眼前出现一位白衫道袍，年纪约莫三十上下的中年女子。一头黑发绾成道髻，手上握着一把闻名于世的武林神剑——白玉夺情剑！身后跟着一众白衫道袍的女弟子缓缓的从院楼后方走出，立于梵音寺一众和尚的左侧。
此人便是水月派掌门——阮筱蝶。谥号绝尘，世人称其“绝尘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