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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的经历,虽然只有他们两人知道,而且他深信以老爷子的为人,是决计不会把事情捅给第三个人知道的,但现在看到杨一在老人心中,居然有着如此重要的地位,其情绪之郁郁,心思之纷杂,也是可想而知的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隐隐有些气愤,觉得老人这是年纪大了,眼光不过如此!上次他被吴峻寄约出来,品评了杨一的文章后,这种感觉就没有消散,一直萦绕于心间,现在就更是如此了。
不是每个人,都像杨一的师兄那样,随意随性到了极点,文人相轻这个东西,自古有之,也未必是要分什么年龄性别的。
一顿饭下来,众人移步书房,等收拾好了,又出来小坐一阵,品茗论文,让往常安静的屋子里,平白多了许多的人气。不过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老人年纪大了,终归不能像十几二十年前那么闹腾,在喝了茶水后,又闲淡地说了些话,就纷纷告辞。
至于晚上,那是老人家宴的时间,没有外人插足的余地。
“来,过来让我看看,今天你这小家伙,可是让这死老头儿大大长脸了!”翟筠芳在厨房里面收拾完毕后,坐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招呼杨一过去,像是对待自己儿孙一样,慈祥和蔼却又满怀热情地按在她身边。
“嗯,是个聪明的小家伙。”老太太上下打量了一番,很是满意地点点头:“人聪明,又知礼,怪不得这老头子天天就把你挂在嘴边了。”
翟筠芳的一番夸奖,到让杨一不好意思起来,他走到哪里也是气定神闲的主儿,就算第一次对上姜建漠的时候,也没有半分怯场,但眼下坐在一个老太太身边,居然是难得有了几分扭捏。
“上次你送过来的老册子,我很喜欢。”老太太也是满腹诗书,但和她这个年纪的人——受过良好教育的女人——横向对比,少了几分温文典雅,多了些许洒脱无忌,但是同样让人心生温暖。
“还有你们那个古镇上,溪止的老乡,送的东西也都好!”老太太眯着眼睛笑,怎么看杨一,怎么觉得这小孩对自己的胃口:“是你的老家吧,听说现在的旅游开发计划,也有你这小家伙的手笔?”
杨一听出来几分味道,自己这位师娘,那是华清大学建筑系的特聘客座教授,她现在主动提到溪止的维护和开发这上面,那就不能只当是随便说笑,肯定大有深意的。
“是的,不过很多地方有些想当然了,所以也聘请了越大和国美的老师们,过去给我们做个指导。”
“还越大,他们建筑系里的那些人,能顶什么用!国美的嘛,要是做园林请他们没错,说到老建筑,那也是外行。”
杨一险些就喷了,好不容易忍了下来。刚刚这位老太太在人前,可不是如此英姿飒爽的架势,而是相当传统。可是外人一走光,她就不再遮掩什么了。
“这样吧,我回去给我们学校建筑系的***打个电话,让他派两个老师,再带一队研究生过来。绝对比越大顶事儿!说道这个传统建筑的研究,那还是非华清莫属,这不是我自夸。他们来了也不用你给钱,吃住上面,稍微用点儿心就成!”
自己师娘都这么开口了,杨一还能有什么不同的意见么?
当然是先点头再说。
老太太看到杨一对自己信任无比,什么都没问,满口就答应下来,一副“您老人家看着办”的架势,也是高兴了,又回头对着旁边几个或苦笑、或窃笑的弟子肃容:“你们现在有了小师弟,以后什么地方都要多看照下,不能让外人欺负去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得先帮着自己。”
得,比季棠郸说得还露骨了。
就在一群师兄师姐们忙不迭点头的时候,敲门声却忽然响了起来。
第342章烂牛皮
“恭贺季老寿诞,老太太也好!”
进门的人是吴峻寄,杨一还愣了愣,这人在上次拉着他去笔会之后,后来还好几次上门。不过既然已经对此人毫无好感了,杨一自然是懒得应付,每每都让自己老妈出面,直接打发掉。
只不过此时在季棠郸家里,显然是没法躲着他了。对于吴峻寄的打算,杨一隐隐猜到了一些,但也不敢肯定,要是这人真的敢那么做,那简直可以称之为疯狂。不过一个心眼如此之多的人,多半是做不出来这么疯狂的事情才对。
抱着静观其变的态度,杨一没有做声,而是规规矩矩地在一边。果然,当吴峻寄进来之后,先是给老爷子老太太拜过寿,然后又寒暄了一圈,视线就落到了杨一身上。
“嘿!小一果然也在啊,我就说嘛,季老的关门得意弟子,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不过来。”很是热情的凑了上来,这人根本就无视季棠郸和翟筠芳的冷淡,他也吃准了两位老人直爽归直爽,但是把上门的客人打出去这种事情,还是做不出来的。
老师是什么态度,学生自然就要紧紧跟随。杨一的师兄们师姐对吴峻寄也不太感冒,不咸不淡地应和着,现在见他找上了杨一,也都十分戒备。
老人的寿宴,除了中午的客人外,还有那些不够资格入席的,都挑在午饭后来拜访,都是送上礼物祝寿之后,就乖乖离开。吴峻寄是第一个,但是后面也有人算准了时间开始登门,昭缨他们就开始去接待其他人,只有杨一,被吴峻寄缠着不能脱身。
“小一,你那个章 《土疙瘩》 ,现在写到什么进度了?”
吴峻寄身上的落魄文人气息,很容易蒙蔽初次认识他的人,造成此人是真文士的假象。杨一第一次见面都未能免俗,但是前前后后接触下来,只觉得这货多半还是居心叵测的。
“嗯,还好,差不多完成了一半吧。”杨一想了想,语气绝对算不上热情,甚至很明显有敷衍的味道。
他以前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么一句话:当你处于历史的转折点时,自己是意识不到这一点的。就像现在,他在敷衍吴峻寄的时候,认为这只是自己无数的人际交往中,最无足轻重的一次,虽然对方显得很不知趣,但是勉强一下也就过去了。因为这不是在他自己家,而是自己老师的寿诞,他的一言一行,外人无疑是要指向季棠郸的。
吴峻寄其实已经很小心翼翼了,他自然有他的打算,要不然也不会在杨一身上如此用心。在他第一次见到杨一的时候,他就认定,这是上天送到他面前的机遇,这一次要是不能抓住,很可能终自己的一生,也不会再遇上第二次。
如同猎食的毒蛇,他小心翼翼地隐藏了自己的身形,缓缓游向早已锁定的目标。
“写到一半了?啧啧,小一你不但是文才好,文思也是这么敏捷啊!”吴峻寄就感慨又羡慕地笑了笑:“你看看我吧,就算是写一首现代诗歌,那也要苦吟好些天,到头来还是不满意!哪像你这小家伙,一部如此精彩的长篇小说,轻重缓急层次分明,而且还是个快手!让我们这些爬格子的苦手羡慕都羡慕不来。”
活像个推心置腹的老朋友,又如同先入行的邻家大哥。如果是不明就里的人看见这一幕,多半会以为他们是交情深厚的忘年交,而不是无底深渊的两岸。只有最为清醒的人才知道,,当某些人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和狐狸尾巴时,那才是最后的战役。
“现代诗啊,我还写不来呢。”杨一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两声,如果是对其他人这个口气,季棠郸多半会跑过来,好好教教这个惫懒弟子什么叫礼貌。但是他现在关注的,却正好相反——杨一会不会太过单纯,被吴峻寄欺骗了。
“你还用些什么现代诗。”吴峻寄“嗨”的摇摇头:“只要好,其他的我不敢说,茅盾奖你是拿定了!”言语中对于杨一的小说,是极为推崇的,就好像一个最最普通而热情的读者一样。如果语言也能代表一种力量,那么吴峻寄的这种,无疑就是杀人不见血的三尺红绫,温柔地绕上目标的脖子,然后在漫天的马屁中,终结对方的生命。
“看情况吧,这个东西也说不准的,评委的喜好,谁能保证摸透了?”杨一附和几句,好像他的确对茅盾文学奖有所企图一样,但事实上,他话里的评委,是龚古尔文学奖的评委,而非吴峻寄想象的意思。
“口味的确是有细微的差别,但是在大方向的把握上,也都是有个标准的!要不然还怎么比较参赛的作品呢。”吴峻寄一副过来人的架势,就好像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又仿佛杨一是他的子侄,他为之操心,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
看到杨一有些不置可否,吴峻寄觉得自己还要加些力气。本来他并不愿意,在季棠郸这里做的如此露骨,老头对他是个什么态度,他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