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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是抛;萧奕的手势极稳;锡罐一脱手就准确的落在了官语白的手上。
官语白打开罐子;一股浓郁的茶香便扑鼻而来;他微微一笑;道:“青饼普洱;应该是五十年的?”
众所周知;普洱茶越陈越香;这存放五十年的上好普洱茶饼是茶中黄金;不止是金贵;还罕见。
萧奕哈哈大笑地鼓掌道:“小白;有眼光!这是我特意让人从南疆捎来的;平日里喝了你不少好茶;今日一次性弥补你。”说着;他还故意看了小四一眼;仿佛在说;本世子知道你一直在心里埋汰本世子暴殄天物;浪费好茶。
小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你何止是浪费好茶;还浪费好水呢!
看着两人用眼神无声地斗起嘴来;官语白嘴角微勾;淡淡的笑容如清冷的银月;道:“小四;去取我的茶具来;我和阿奕来试试这普洱。”
没一会儿;小四就捧着茶具回来了;面无表情地说道:“公子;那个百越圣女又来了。说是亲手做了些玫瑰饼送您尝尝;我已经打发掉了。”
官语白不以为意地点点头。
倒是萧奕眉梢一挑;“‘又'?难道这南蛮圣女还总是过来不成?”
一提到那个圣女;小四冷冰冰的面上也现出了明显的不悦;说道:“每日都来。风雨无阻。”公子的脾气就是太好了;最好这个肆无忌惮的萧世子能替他们公子把人给打发了。
官语白并不在意;一派悠然地拿起铜制的小水壶;放到一旁的红泥小火炉上烧起水来。
萧奕一边等着他烹茶;一边看似随意地问道:“小白。你觉得哪位皇子和亲最佳?”
以皇帝的脾气;最后定会应下和亲;本来这和他没什么关系;但现在他却打算要推一把;反正等那个南蛮圣女和了亲后;自然就不会再纠缠官语白了。
“三皇子如何?”
“三皇子。”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随后相视一笑。
撇开其他一切不提;单纯从利益而言;五皇子年纪最小;暂时还看不出好赖。而余下的三位皇子;大皇子愚钝莽撞;二皇子善隐忍;近些年都不见其有大的动静;唯有三皇子韩凌赋蹦跶得最欢;因而以三皇子来和亲更能给这夺嫡之争增加一些变数;从而为萧奕换来更多的时间。
铜壶“咕噜噜”的冒着烟;官语白举止悠然的烹着茶;他的一举一动都不紧不慢;就如同幅画一样;很难想象;他也曾经鲜衣怒马;驰骋疆场。
官语白替萧奕斟了一杯茶;忽而唇角微扬着说道:“阿奕;你今日怎带起了香囊?”
“香囊?”萧奕一脸古怪;他又不是姑娘家;带什么香囊啊;就连臭丫头平日也只喜欢带些薄荷草之类的香囊。
官语白也觉得萧奕会带香囊着实有些古怪;但他确实闻到了一种陌生的香味。
萧奕抬起袖子闻了闻;经官语白这么一提;他倒也确实隐约闻到了一种气味;似有若无;非常的淡;而且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真奇怪……”萧奕嘀咕着;仔细回想会在哪里沾上这种味道;想着想着;他忽然神色一顿;说道;“我想起来了;那个香囊!”
官语白微微挑眉。
“昨日南蛮的圣女送了几个香囊给皇后;皇后就赐给了阿玥她们……”萧奕越说越有些不对劲;“不过;那香囊昨日就让我扔了;怎么还会有味道。”
官语白眼帘微垂;手指在案面上轻轻叩着;问道:“昨日还发生过什么与百越有关之事?”官语白昨日没有随驾;自然也不清楚发生过什么。
萧奕想也不想地说道:“鸟。南蛮子送了皇上一只鸟。”
官语白神色一凛;“什么鸟?”
“一只拳头大的鸟;羽毛是七彩的……”萧奕瞧出了官语白神色间的不妥;问道;“可是这花和香囊有什么问题?”
官语白不答反问道:“世子妃现在何处?”
“阿玥在静月斋里和丫鬟们酿桂花酒。”
“你赶紧回去。”官语白猛地站了起来说道;“若是有人说奉旨来宣召;千万不能让她去。”
官语白一举一动素来云淡风轻;似乎任何事都不能影响到他分毫;萧奕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想来定是事态紧急。萧奕的心揪了起来;他顾不上多问;直接翻窗向静月斋的方向奔去。
“小四。”官语白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吩咐道;“你跟过去瞧瞧。”
“公子……”
小四有些担心;但还是谨遵吩咐;紧跟而去。
约莫一盏茶后;小四匆匆回来;回禀道:“世子妃一柱香前被皇上口喻急召去了福寿阁;萧世子已经赶过去了。”
官语白本一直站着在等;此刻闻言;脸色一片煞白;他紧紧地抓住了胸口的衣襟;一瞬间;似乎连呼吸都快停滞了。
小四紧张地高喊;“公子!”
官语白的额头冷汗淋漓;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地说道:“百越之地有一种淫鸟;有着七色羽毛;袖珍大小;平日里从来不发出叫声;它最喜一种奇花;那花开一宿即败;凡接触到此花者;花香能在皮肤上停留三日;尤其在第二日最为浓烈。当此鸟闻到花香;就会发出悦耳鸣叫;那叫声惑人心智;令人生淫……无药可解。”
小四的脸色也随之微变;他赶紧扶住了官语白;忙道:“公子您别急;萧世子已经赶过去了。”
官语白气息紊乱;声音急促的说道:“你带两个人去……万不得已时可以便宜行事。”
小四神色一凛;公子的意思是若有万一;可以弑君以保住世子妃。
“是!”小四应声;匆匆而去。
官语白放在案上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缓缓地握拢成拳;脸上弥漫着一股难言的灰暗之色。
而此时;正在福寿阁的南宫玥也感到了有些不太对劲。
福寿阁是皇帝在应兰行宫时处理政事的所在;有一正殿两偏殿;在福寿阁外则是一个布置精巧的园中园;皇帝素来都是在正殿的书房里见她的;但现在;这胡公公却把她往园子的方向领。
而且;越走似乎越是偏僻;就连来往的侍卫和宫人都不知不觉的少了许多。
“胡公公。”南宫玥的脚步顿了一下;说道;“皇上此刻在何处?”
胡公公回过头来;恭敬地说道:“世子妃;皇上就在前面的嘉怡轩等您呢。”
这胡公公确实是皇帝身边的人没错;她见过也不止一两回了;是她太多疑了吗?
南宫玥故意放慢了步伐;缓步往前走去;在拐过了一个小径后;胡公公笑着停了下来说道:“世子妃;嘉怡轩就在前面了。皇上有要事与您商量;还请世子妃一人与奴才过去。”
南宫玥的目光在四周环顾了一圈;没有发现皇后的鸾驾;也就是说皇后不在?皇上要单独见她?
自她年岁渐长;尤其是出嫁以后;皇帝就不会单独召见她;哪怕有时事关机密;不便让外人知晓;也会特意召来皇后陪着。
可今日……
事情越来越古怪;真得是皇帝有要事要召见她;还是……有人假传圣旨?!
想到“假传圣旨”;南宫玥的心不由“咯噔”了一下。
这福寿阁乃是皇帝的居所;真会有人如此大胆的;故意把她引来这里?
胡公公催促着说道:“世子妃;快随奴才来吧;别让皇上久等了。”
“胡公公。”南宫玥忽然开口了;笑着说道;“上次皇上命我给太后制一个养生的方子;说是要寿辰之日献给太后呢。皇上可是为了此事特意宣我前来?”
“世子妃果然聪慧。”胡公公应声道;“太后寿辰就要到了;皇上可是急着呢。”
“原来是这样;胡公公你早说呢。不过……”南宫玥神色一凛;突然冷言道;“胡公公;你假传圣旨该当何罪!”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让胡公公的身体不由一僵;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慌;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让南宫玥清晰的捕捉到了。
两次试探;事实已经很明确了。
“世子妃;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胡公公板下脸来说道;“咱家是奉皇上口喻宣召您前来;您想抗旨不成。”
“本世子妃今日还就不去了。”南宫玥一甩衣袖;转身往外走去。
她的面上冷静;心里却是一片慌乱。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会有人假传圣旨;更不知道把她骗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可是现在不是思考的这些的时候;不管那些人的目的为何;她都必须尽快离开……
“世子妃!您抗旨不遵;该当何罪!”
南宫玥似笑非笑道:“那就请皇上出来亲自治本世子妃的罪吧。”
胡公公面上的慌乱又重了几分。
这里虽然偏静;可难免会有侍卫巡逻至此;更何况;皇上就在前面的嘉怡轩里;若是不小心惊动了圣驾;那主子的事可就完了!
幸而为了以防万一;他特意带了两个侍卫出来;想来要制服这三个姑娘是轻而易举的;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