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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潭中冲出来的。
袭击青烟的那人,瞧见夜暮沉的一刻卸去了所有敌意,刚准备说话,夜暮沉已经攻了过来。
“喂,你干什么!”他快速抵挡,只防不攻,眉宇间尽是担忧,“竟敢运气,不要命了吗!”
青烟知道这人定是和夜暮沉认识的,连忙唤道:“暮沉不要打了!”
暮沉?
那人诧异片刻,恍然大悟:“这就是青烟对吗!哥错了还不行嘛,诶……不要打脸!”
诙谐的语气和方才杀气凌然的时候判若两人,脸型英朗,五官青烟看着他捂住脸挨打,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是简信。”夜暮沉这才停下来,本来含笑的嘴角蓦然一僵,捂住心脏轻咳起来。
简信立刻把上他的脉搏,脸色一变,“你还真运功了!”
方才那几拳,简信能感觉没有几成的功力,不过是想教训一下他罢了,绝不会导致气息混乱至此,他的身子还是湿的,证明刚才在寒潭,想来对自己身体的状况是清楚的。
二话不说,简信就提着他跑回潭边,将他塞回水中:“青烟有哥看着不要担心,安心疗伤!”
夜暮沉瞥了眼后面疾步赶来的青烟,她眼中的焦灼让他心中一暖,不禁朝她微笑,给予安慰。
简信拉着青烟远离寒潭,回到桌子旁,相对而坐,开始打量起她来。
眼前的女子,双眉如月,眼睛似水,朱唇皓齿,不算倾城却清秀精致,倒也算是美人一枚,夜暮沉眼光不错。
他将一盘瓜子放在中央,自己也啃了起来。
“暮沉他,怎么样?”终于有一个可以询问的人,青烟怎么能安心地吃瓜子呢?
“无碍,死不了。”简信看似随意地摆摆手,却是时刻观察着她每一个神情,看看夜暮沉在她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或者说,试探她是否足够忠心。
“能够详细一些吗?”她秀眉紧拧,对他的态度有些不悦。
简信凑近一些,低声道:“人固有一死,又何必这么挂心呢,你这么年轻,若是他死了,跟哥回落日派,包你有吃有喝。”
青烟一怔,这人原来是落日派的人,可是他现在的态度和刚才紧张的模样出入太大,是他太有心机?不对,暮沉不可能察觉不出,那么……就是他故意说这么话试探她了?
思索片刻后,她反而抓了一把瓜子,安心地啃了起来。
简信呆了呆,狐疑道:“怎么不问了?”
“无碍,死不了。”
“就不想知道更详细吗?”
“人固有一死,又何必挂心,况且有你护着。”
简信瞧见她眼中明显的戏弄之意,不禁大笑起来,这才回答她的问题:“如果他专心治好内伤倒是没有大碍,只是功力已经不及当年的十分之一,本该慢慢修炼回来,只是他现在脉搏混乱无比,显然是最近有运功,而且消耗很多。”
青烟一惊,顿时想起昨晚他救自己的事情,如果真的是李翱带着他,怎会变成现在这样,难道他骗了自己?
简信瞧见她脸色难看,不禁安慰道:“他命大,不用这副模样。”
青烟一脸愧疚地摇头:“都是我,都是我害的。”
正如李管家那么恨她一样,她也恼怒自己总是给暮沉带来伤害。
“听说你为他偷来了赤烈毒的解药。”
青烟诧异地抬眸。
“听说你没有选择太后,听说狩猎场的幻境是你破的,听说你为他抓了小鹿小狐狸小书生,听说……”
青烟怔然地听着他一个又一个的“听说”,不禁低笑一声,心中的烦闷散去了不少,衷心地朝他一笑:“谢谢你。”
至少,让她知道自己还有呆在暮沉身边的意义。
“看你挺聪明的,没想到有时这么笨。”简信自顾自的摇头,“夜暮沉这种人啊,怎会喜欢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既然他不会喜欢一个平凡的人,自然注定他爱情的道路不会一帆风顺。”
喜欢吗?青烟听后赧然地垂下头。
细细想来,兰舒琴这样的人确实普通且心胸狭窄,若不是之前看见暮沉十分重视胭脂和荷包,她根本看不出夜暮沉对兰舒琴有多么深厚的爱意。
如今更是毫不留情地将兰舒琴赶走,虽说是为了她,但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最重要的是,你让他像个人了。”简信感叹地撑着下巴,将剥好的瓜子扔进嘴里,“以前他的笑容,都是骗人的。”
青烟听得舒畅了不少,顿时更加好奇这里其余的两个人会是谁,又是怎样的人。
两人继续闲谈了一会,偶尔皆会默契地瞥向寒潭的位置。
“对了简信,我想学习武功!”她突然双眼灼灼地盯着他,脸上透出无比的渴望。
“你的防身之术还不够多吗?”
“都是需要远距离的,如果像刚才你擒住我那样,我根本就……”
简信愧疚地瞧了眼她的脖子,还有一丝痕迹,毕竟这个地方从来不会出现女子,他用的力度可是五成了。
他轻咳一声:“如果是想对付我这种高手,你至少练个二十年吧。”
也就是说,练了也打不过。
看着她低落的样子,他又有些不忍心,可是这是事实,江湖中称霸的女子哪个是短时间练出来的,况且她会那么多技艺已经是罕见的存在了。
“轻功倒是可以学。”夜暮沉已经穿好衣服走了过来,含笑盯着青烟,“用来逃命。”
他们的对话夜暮沉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他不擅于和女人长谈这些感情之事,让简信解开她心中的不安倒也不错,听见她变得愉悦的声音后更是心情颇好。
青烟起身,想挽住他的手,却被他避开。
“简信在,好好坐着吧。”他后退一步。
她蹙眉,他又何曾顾及过在别人面前牵手!不禁再次靠近,他继续后退。
“好,坐吧。”青烟认输,转身走回位置上,夜暮沉这才松了一口气,然而刚踏起脚步,眼前娇小的身影蓦然冲了过来,紧紧握住他的手。
冷,非一般的冷,顺着指尖传到四肢百骸。
仅仅是手,就已经冰成这样了!
青烟身子一颤,下意识地想缩回来,却强迫自己顺着他的手臂搂上他的腰,整个身子贴近他的胸膛。
夜暮沉浑身一僵,怀中丝丝发抖的人儿如同暖炉,让他舍不得推开。
嘲讽勾唇,嘴不留情:“是不是想念本王的身体了,早上才抱过,这么快就离不开了?”
简信听得嘴角无奈抽动,这个夜暮沉说出这样的话,哪个女人能受得了,然而青烟面不改色,反而将他抱得更紧。
“是啊。”青烟干脆顺着他的意,其实怎会不知他是故意让她恼羞,然后放开他。
可是这般冰冷难耐,他却依旧笑脸相迎,她真的很心疼。
夜暮沉这才无奈地叹气,说她聪明好呢,还是笨好?
“本王不会有事的,放手吧。”他低头柔声哄道,眼底带着温暖和不忍,因为担心触碰她会让她更冷,双手负在身后不敢乱动。
青烟固执地摇头,静静地等待他的身体回温。
“看来哥今天不该来。”简信感叹地别开脸,心疼着青烟,同时也无比欣赏她的倔强和勇气。
一个时辰过后,夜暮沉的体温终于恢复正常,青烟才松懈下来,双腿一软,被他一手揽住,她已经全身僵硬得无比动弹了。
夜暮沉只好抱着她坐下,抬头看向已经捂着眼睛许久的简信:“有什么状况吗?”
简信正色道:“阿海那边传来消息,皇上下令将益州章郡王赐死,现在益州下着鹅毛大雪,农作物缺乏,新郡王未定,民不聊生,我劝你将目标转向益州为好。”
夜暮沉沉思片刻,点头:“确实是个好机会。”
不过皇上向来不是这么冲动人,怎么这次……
在他怀中的青烟攥紧他的衣衫,蠕动着冰凉的双唇:“轻功。”
夜暮沉轻笑,轻轻地嗯了一声,略带宠溺。
简信似乎看见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一般,震惊地瞪大双眼,暗叹:今日之事绝对要和他们两个说,太震撼了!
这几日,夜暮沉和青烟大多呆在这里,教青烟学轻功,然而学习之前需要打通脉络,这个痛苦对于成年女子来说是巨大的。
简信负责打通经脉,整个过程青烟都一声不吭,尽管五官都痛得拧成一团。
为了帮夜暮沉,这点痛苦算什么?
她紧紧咬着下唇,忽感唇边多了一个东西,没有多想,张口便咬了下去。
全身似乎被火焰冲撞,疯狂地从头皮流到脚趾,不断循环,体内有什么在应声破碎,层层障碍,每突破一层都增加一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