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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合站在角落里,静静道:“气得不轻,然而也没发作。”
一壁往小翁里添沉香水一壁冷笑:“她是什么身份?祖上享几世功勋,愣被个破落户抢去了风光,如何忍得下这口恶气?”
“她确实有几分傲气,然而既然能忍着不发作,必定有更深一重心思在。”
垂眸笑得了然:“那咱们就等着她的好戏罢。”
果然不出我所料,三天后的那个清晨,夏沐烜下朝后来看我时,明显带了怒气。
我示意一众人出去,亲自捧了茶盏到他手边:“皇上今天怎的这么早就过来了?”
他忍了忍终是没忍住,冷哼:“朕是懒惰看他们那副嘴脸!”
我在他身旁坐下,托着腰挪了挪,让自己坐得舒服些。他虽在生气,然而见我在挪腰,也立马过来扶我了。
我抱歉地冲他笑笑:“劳烦皇上。”
“小心些,如今可不必从前。”
“知道。皇上前些日子念叨得还少么?”
“你啊…别再吓唬朕就是。”
我温婉笑笑,欠一欠身:“臣妾必定谨记夫子教诲,再不敢乱来。”
他撑不住笑:“真是孩子气。”一壁说一壁喝了口茶水解渴。
我见他目中戾气消去不少,点点他微皱的眉心:“哪里是臣妾孩子气,明明是皇上自己老成持重。”
“说到老。倚老卖老,沆瀣一气,可不是他们惯常的嘴脸么?”
说完冷哼一声,似乎犹有怒气难消。
我不多问,只拿了个柑桔在手里剥,剥好递一瓣给他。
他却只两手垫在脑后靠榻上不动:“你来喂朕。”
我只好照办,递一瓣橘子到他嘴边,他吃吃一笑吃了,仿佛是觉得甜,又吃了枚,方道:“还是这样跟你待着说话最舒心。”
“心安则身安,身安则不容易受外事滋扰。皇上是让他们吵得闹心了?”
他摇头:“能吵得起来倒好。如今是一团和气。”
我故作不知,只莞尔笑:“一团和气不好么?如此才证明皇上驭下有术,君行臣效啊。换了哪一朝哪一代的君王,都是要羡慕的,偏偏皇上还这样抱怨不止。”
他也笑了,旋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眸中寒气渐渐聚得浓烈,手指轻轻绕着我散落在下的一缕鬓发,似乎在想什么心思:“倒也不是抱怨,只是常此下去终究不成个样子。”喝一口茶:“清清,你主意多,你来替朕想个法子。”
我想也不想就摇头:“臣妾无知,哪里有什么张良计过墙梯呢?即便皇上有意抬举,臣妾知道的那些,也不过是妇人一点小聪明罢了。”
他只宽和地笑:“安知你的那些小心思不能帮到朕?朕问你,倘若有此二人,从前视对方只若仇敌,如今却恩爱和气,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二更呢。
40
40、第四十章
40、第四十章
我斜他一记,啐道:“恩爱致祥,和气生财,不好么?皇上这是什么话?”
他亦失笑:“是问得不像样子。不过意思就还是这个意思,你倒是帮朕想想,里头会是什么缘故?”
我摇头,只说不知道。
他不依了,又问,我就还是摇头。
如此反复几次,我才淡淡道:“多半是其中一人率先低头了罢。否则,也必定还是那针尖对麦芒的样子。”
夏沐烜似乎觉得有理,点一点头,又问:“还有呢?”
我冲他歉然笑笑:“旁的臣妾当真不晓得了。且别人的事,咱们管这么多做什么?”
“可朕怎么觉得只听了一半?”
“臣妾当真猜不透,皇上可别再问了罢。”
看我的样子不像在借故推脱,他也不好逼我,无奈地摇了摇头,靠回榻上静静思索,我就拿了花样子在手中比对。
片刻后,夏沐烜似是想起了什么,眸中有清亮的光泽泛上来,起身凑过来,随口一句:“杨妃近来倒日见乖顺了。”
我笑:“将门虎女,有些气性也不打紧,况且又是快做母亲的人,怀着孩子性子变柔软些也正常,于大体处无妨就好。”
他想了想,释然笑了:“也是。只是她向来跟宫中妃嫔不对盘,如今这样温顺,倒让朕觉得过于苛责了些。”
“女儿家的心思,还要皇上体贴才好,如今还怀着孩子呢,且又是头一胎,难免会担惊害怕。同样将为人母,臣妾也深有体会。”
他搂一搂我的肩,安慰我:“别怕,陆毓庭的医术是不错的。”
我笑着点头:“其实真要说起来,后宫虽是小事,可也不尽然都是小事,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臣妾只希望六宫祥和,皇上在前朝也能安心。”
夏沐烜随手点一点水晶瓶里供着的那株百合花瓣,喃喃道:“可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么?”些许的静默后,眉眼缓缓舒展开来:“其实杨妃有孕时,朕忧心太后的病,全忘了要进她位份。如今宫中又添一喜,索性一并进了她的位份也好。清清,你意下如何?”
我的一颗心渐跳渐定,果然方才那一句他听明白了,脸上却只得体地笑:“皇上既然已经有了主意,臣妾照办就是。”
“朕是瞧她近来待你还算恭敬,想着从前的事,多半她也受足了教训。当然,倘若你反对,不册也罢。”
我啐道:“皇上这是什么话?臣妾是这样小心眼的人么?”
他也笑,搂我过去,一下下轻抚我垂落在肩的长发:“朕知道你一贯懂事,不过是引你多说两句话,你别吃心。”
“什么吃心不吃心?没得叫人听了笑话。说起后宫有子,别的不提,静妃跟修容都是有所出的,总不进封似乎也说不过去。”
“嗯——修容一向本分,抚育月篱也尽心,就给她妃位。静妃在朕身边积年亦恭谨,进为贤妃也可以。惠妃体弱,这些年朕看顾得少了些,也不能总薄待她,就一并进为德妃罢。其余的你看着办,罗列好名册封号一并给朕过目,不必一一禀了。”
我忙应是,旋即想起一事,斟酌片刻,道:“先前薨了的蓉嫔,这会儿若行追封,臣妾觉得倒也合适,皇上以为呢?”
“亏你还记得。也好,就照你的意思办。”
他似乎很满意,闲话间天色渐沉,又一同陪我用了晚膳,听了我的劝,去咸福宫瞧杨妃。
夏沐烜一走,忍不住问我:“杨妃不是好善与的,焉知娘娘今日这样帮她,明日她不会反过来加害咱们?
我笑笑,看净雯,净雯淡淡道:“宫中形势本就此一时彼一时,娘娘这么做,也是为了必要时借一借她的力,到底她家朝中有人,能与人分庭抗礼。且进封六宫不是小事,不是太后提,便只能由娘娘提了。”
我没吭声,却也点头了。
似乎不大苟同:“其实娘娘回宫前,虽说杨妃掌权,但到底还是太后说了算。所以杨妃…不得进封,多半就是太后的意思了。太后向来不喜(霸…提供下载)欢妃嫔诱惑皇上,不说旁的,只说为娘娘着想,也必然不愿意看到宫中有太多高位妃子。娘娘何必——?”
净雯颇感慨:“是啊,进不进封,何人进封,泰半是太后说了算的。”
她这一句语气怪异,我乍然听闻不免愣了愣。
然而不及深思,就说了:“太后心中比谁都明了,譬如当初进封瑞芬仪,奴婢瞧着,余氏彼时还不是正经主子,再进位份也无法一跃而至高位,太后才会格外赏下这么个恩典,倒也不差。至于冯氏…她那贵妃的封号是皇上打定主意要给的,太后…多半也不好太拂皇上的意。”
这话说得不是没有道理,我深以为然地点一点头,净雯却不说话,我只当她一贯如此,当下不多想,按一按的手,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正如净雯所说,宫中形势本就此一时彼一时,这个道理太后只会比咱们更明白。且大封的事皇上心有另有打算,如今多说无益,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如此,再不好说什么,想了想,复又开口:“冯氏有孕,这场面上的活必定是要过一过的,否则皇上那儿总说不过去。”
我叹气了:“是啊。”揉一揉眉心:“吃的用的一概不能送,免得出了什么事赖到我们头上。”
净雯静静道:“荣王府前次送娘娘的那尊送子观音是好东西,想来能入冯氏的眼。”
“嗯,是东西好,寓意也好,再合适不过。”不无赞赏地看一眼净雯,转而望向:“就送那送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