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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对他们来说,毕竟是外地异乡,又没有族老和村长的维护,要是真被警察带走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曾迎盈“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不要不要!我不走……妈!妈妈……你不管我了?我和爸爸千辛万苦才找到你……你就这样对我,我到底是不是你生的!妈,妈妈!”
可曾妈妈却背靠着柱子紧紧地闭着眼,整个人突然慢慢地往下滑去……
沈云惊呼了一声,连忙伸手去扶,“妈!妈,你怎么了?”
沈曼连忙又叫住了那两个民警,“李警官!曾妈妈就是被他打成这样的,等一下我会送曾妈妈去医院看病验伤,这个,这个验伤有什么程序要求的吗?”
李警官道,“你去县一医院,挂号的时候要跟医院讲清楚,是要做伤情鉴定的,他们会发个表格给你。然后你们拿着表格去做治疗和检查,做完以后要记得让医生拿去给张副院长盖公章……要盖了章才是有效的鉴定结果哈!”
说完,李警官和他的同事就扭着曾氏父女俩离开了。
沈曼谢过了民警以后,赶紧叫赵飞白,“赵飞白,那个……曾妈妈,你能不能帮我把曾妈妈送到医院去,陪她做检查和伤情鉴定?”
赵飞白把俏俏递给沈曼,“我回去拿一下驾驶证。”
沈曼松了一口气,把俏俏接了过来。
不大一会儿,赵飞白拿了驾驶证,去把沈曼的皮卡车开了过来,然后沈云和几个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把昏迷不醒的曾妈妈抬上了车;因为害怕赵飞白一个人陪护不来,沈曼又让客栈里的一个工作人员跟着一起去了。
赵飞白离开以后,沈曼才问沈云,“你公公和小姑怎么是这种人?”
沈云的眼圈直发红,“嗯”了一声以后,她又抽泣了几下,这才说道,“我们在老家的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这才跑出来投靠你的。姐,我对不起你,等我婆婆好一点,我,我就和虎生带着小豹子,再带上我婆婆,我们走……离开这里。”
沈曼皱起了眉头。
“我公公和小姑都不是善茬儿……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他们再祸害你,祸害客栈。”沈云捂着嘴小小声哭了起来。
虎生终于踩着三轮车回来了。
“姐,阿云,出了什么事?我听到外面的街坊们说,有人客栈闹事?”虎生把三轮车停在客栈门口,急急地跑进来问。
沈云一看到他,忍不住就大哭了起来,“虎生你怎么才回来!他,他……老头和迎盈找到这儿来了!”
虎生一愣。
“你,你说什么,他,他带着迎盈找来了?”虎生的脸也是惨白惨白的,“他,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妈,妈呢?啊!阿云你……你的脸?他打你了?”
沈云恨道,“是你妹妹打的!”
虎生又是一僵,好半天才说道,“阿云,你,你要不要紧……”
沈云哭得说不出话来。
沈曼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虎生听说母亲被父亲一个耳括子给扇晕了,此刻已经被赵飞白送进了医院;又听说警察把父亲和妹妹带到派出所去了,整个人都是呆呆愣愣的。
好半天,虎生才挤出一句,“姐,老头……他,他会不会有事儿?”
沈曼白了他一眼,“你怎么就不担心你妈会不会有事儿!”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虎生急道,“报警没用的!要是报警有用……我们当初也不会被逼得背井离乡……我是说,老头,老头那个人……最记仇,他这次吃了亏,以的肯定要找回场子来的!阿云,你收拾一下东西,把小豹子带上,咱们这就走……对了姐,我妈在哪家医院?”
沈曼问道,“你们能躲一辈子吗?”
沈云和虎生都愣住了。
沈曼没好声气地说道,“从你们老家到这儿,差不多有一两千公里……可就是这样,他们都摸到这儿来,以后你们还想躲到哪儿去?难道真要带着老人和孩子躲一辈子么?”
沈云哭着说起了以前的事。
当年只有七八岁的沈云被沈家堂叔收养以后,刚开始还行,但后来堂叔和堂婶离了婚又娶了新堂婶,新堂婶就特别不待见沈云,所以沈云是在一个缺爱而且充满了冷暴力的家庭中长大,甚至连念书的机会都没有,初中毕业以后就去镇上打工,后来结识了同样身世凄苦的虎生,两人相爱,后来才结了婚。
虎生也是个可怜人。
据说他还在娘胎里的时候,亲生父亲就遭遇矿难而死,留给曾妈妈一大笔抚恤金,当时曾妈妈还年轻,又是个会做工的能干女人,家中族老为了留住她,硬是逼着挺着大肚子的曾妈妈在热孝里嫁给了丈夫的亲弟弟,也就是现在的曾老汉。
曾妈妈嫁给小叔后,过了几年又生下了曾迎盈……
而那曾老汉却是个好吃懒做的,几十年如一日的偷鸡摸狗游手好闲,全靠曾妈妈独自一人做工养活一家人;而爱酗酒又蛮横的曾老汉心里要是有一丁点儿不快活,就要对曾妈妈和曾虎生下毒手往死里打!
就算是后来嫁到曾家去的沈云也被曾老汉毒打过几次……
三年前,沈云接到了姐姐的电话以后,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不顾一切地抱着刚刚才出生几个月的儿子,和虎生一起连夜从老家逃了出来。
后来见沈曼生下了俏俏又无人照看,沈云就让虎生偷偷地回了一次老家,把曾妈妈也悄悄地接了过来。
一家四口依附着沈曼,住上了干净漂亮的屋子,每餐都能吃上美味可口的饭菜,还不必担心莫明其妙就遭受一顿毒打什么的……虽说忙起来的时候是真的忙,但悠闲的时光也不少,对于沈云一家来说,这样的日子简直就像生活在天堂里一样
可是,被曾老汉的到来却打破了她们宁静的生活!
“姐!我们是斗不过他的……”沈云哭得一塌糊涂。
沈云舍不得离开姐姐和外甥女儿,也舍不得离开为之奋斗了好几年的幸福客栈,但曾老汉却是个甩不掉的噩梦,所以她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难过地说道,“这些事情……说起来也只是家暴,警察拿他也没办法的……”
沈曼自然也舍不得妹妹一家再去流浪。
沈云是她现今唯二在世的亲人,要是沈云真走了,以后又被曾老汉找到,谁知道她又会受什么苦吃什么亏?而现在,妹妹一家还在她眼皮子底下呢,不管怎么说她也能帮妹妹一把。
“怕什么!你们就留下来,派出所就在咱们这条街上,我们怕什么?”沈曼对妹妹说道。
沈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事出仓促,一时之间她也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应付曾老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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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赵飞白开了车带着曾妈妈回来了。
沈曼忙得脱不开身,沈云就和虎生一起去门口接。
赵飞白把曾妈妈的病历和药品递给虎生,说道,“……那个人,那个,他那一巴掌……把曾妈妈的耳膜穿了孔,我本来想安排她住院……但是她不肯。这是她的药,盒子上有写服法……这是伤情鉴定书,那个……已经构成了轻伤……这是她的病历你收好,医生说了,药吃完以后还要再回去复诊……”
沈云和虎生都愣住了。
“……耳膜穿了孔?姐夫,我,我婆婆……她以后都听不到了吗?”沈云瞪大了眼睛,声音也有点儿颤抖。
很显然,沈云的这声“姐夫”让赵飞白觉得很受用。
但现在并不是矫情的时候。
赵飞白把医生说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医生说……曾妈妈的情况还不算太糟糕,先用着消炎药和滴液吧,如果这一疗程不好的话,还是住院治疗的好。”
沈云见到婆婆脸上的灰败之色,忍不住嘤嘤地哭了起来。
曾妈妈拍了拍儿媳的手,安慰道,“我不要紧的……我这把年纪啦,已经老了,黄土埋腰了……只要再帮你们把小豹子带大一点,我就完成任务啦!”
说着,曾妈妈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赵飞白很想劝劝她们不要这么悲观。就算曾老汉再怎么蛮横,但也有法律在,而且他和沈曼都不会坐视不理的……可转念一想,自己目前的身份仍有些尴尬,还是等以后该出手时再出手吧,于是他也什么也没说,只是问,“俏俏和小豹子呢?”
赵飞白去照顾两个小朋友了,沈云则扶着曾妈妈回房间休息去了。
晚上九点,餐厅打烊之后,沈曼才闲了下来。
她先去曾妈妈房间里看了看曾妈妈的情况,然后又打了个电话给李警官,想问问曾老汉和曾迎盈的情况,结果李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