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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长乐摇摇头,颇为感慨地道:“不,大哥,我只是在想,人的一生与这面墙何其相似,面对不同的人,很多时候都需要佩戴不同的面具。久而久之,有的人的面具黏在了脸上,因为他早已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样子。而有的人却能保持着本心,不被面具剥夺了自己的原貌。”顿了顿,她低声道:“我只是在想,如何能成为后面那种人,仅此而已。”
只是,除了容惜,谁也没听清她最后一句话。
容惜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乐乐,何以发此感慨?”
“没什么,是看完一本民间小本,随口说说而已。”霍长乐一笑带过这个话题,“我看这面具倒是有趣得紧,不如我们上前去挑挑。”
“阿姐,我觉得这些面具怪可怕的。”容惜扯了扯她的衣角,想让她作罢。
“是么,灯光效果罢了。”看着面前虽然已经开始练武,但依然娇娇弱弱的容惜,不知道为什么,霍长乐忽然起了点欺负容惜的心,便笑眯眯地道:“不如这就多买几个送给阿容。日夜看着,壮壮胆也是好的。”
“阿姐……”
霍长乐正欲开口,却忽然愣住了。因为,她透过面具与面具之间的空隙,看到了对面的一个人。
一头青丝依然乌黑得让人心惊肉跳,凌厉凉薄的五官,上挑的眼尾,绛紫色的耳钉,以及手中那枚黑白明烈对比的嗔怪面孔的面具。
显然,苏桓也看到她了,便放下面具,大步踏过来。越行越近,那灯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出尘的五官。
霍长乐淡笑道:“许久不见。”此话说得仿佛彼此昨天才见面。
霍瑜和容惜之前都没有见过苏桓,并不知道霍长乐何时结识了这般出色的人物,一时都惊讶地来回看着霍长乐和苏桓。
苏桓居然也扯出了一个淡笑,道:“许久不见。”
霍长乐道:“这位是我的兄长,霍瑜。这位是我弟弟,容惜。”
苏桓言简意赅道:“在下苏桓,字子渊,荆州人士。”
这是霍长乐第一次听他提及自己是哪里人,只是心里不由划过一丝奇怪的感觉,感觉有什么东西自己漏了抓住。
“在下霍瑜,字远之。”霍瑜自然也与他寒暄一番。
寒暄过后,霍长乐问道:“你也来逛花灯会吗?”语气略带惊讶。毕竟苏桓来逛花灯会,可真是奇事。
“凑凑热闹而已。”苏桓淡淡道。
一边的霍瑜忽然道:“既然有缘遇到,不如一同逛一段。”
未等霍长乐反应过来,苏桓便道:“如此甚好。”
于是,史上最诡异的逛花灯会组合便诞生了。霍瑜今晚意外地多话,与平时对待不熟悉的人所给予的礼貌疏离截然不同,与苏桓说话。虽说两人对话很平和,但气氛却隐隐不对劲。
不过,这两人应该从未见过面,也不像有仇,怎么会初次见面就这样?只是,尽管疑惑,霍长乐也没有表现出来,只待与霍瑜独处时问问他。
走了好一段路,苏桓停下了步伐,道:“子渊还有要事,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告别过后,苏桓便转身离去,很快,便消失在茫茫人海。
霍长乐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了,才转头看向霍瑜,见他依旧若有所思地看着苏桓消失的方向,道:“大哥,怎么了?”
“乐乐,你是如何认识此人的?”
霍长乐抿了抿唇。
未等霍长乐回答,霍瑜继续道:“他说他是荆州人士,可是荆州,分明在秦国境内呐。” 方才第一眼,他已经感觉到苏桓非池中之物,身上煞气颇重,而他又是秦国人,如今前秦与东晋关系紧张之际,出现在皇都建康,那就十分值得玩味了。
秦国?霍长乐愣了愣,忽然知道自己漏掉了什么:所谓秦国,便是那个在公元383年淝水之战输给东晋的国家。原来苏桓,竟然是秦国人么?
从霍瑜的表情,她也许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因那刻有“刑”字的玉簪,她并不认为苏桓的身份只是“秦国的奸细”这么简单。
“罢了,乐乐,苏桓此人非池中之物,冷煞气颇重……你与他,少接触为妙。”
江上的刺杀
霍长乐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容惜安静地站在霍长乐身边,目光却一直盯着苏桓离去的方向。
尽管年纪很小,但那个男人看阿姐的目光和阿姐看他的目光,无端给了他一种错觉——若是不抓紧阿姐的手,阿姐就会在他长大之前被别人抢走。
眼见走了许久,三人也累了,便合计着到霍府的木船上稍作休息。因长江的支流流入了建康城,然而走到江边才发现,除了霍府的船只外,还停靠着十几艘华美的船只,似乎都属于各个世家贵族的子弟用作玩乐之意,因此今晚江边分外热闹,。
霍瑜一行人上了木船,霍长乐步入船舱才发现,楚楚和冰儿早已候在里面,还有一个几个霍府的下人充当划船工。木船长约十三四米,船舱外观呈现拱形,在内面看,以屏风隔开地分为两部分,外面一部分相对于厅堂,有矮木桌,摆放着酒坛的柜子,而里面的一部分则是休息的卧房。除此之外,甲板上也有木桌摆放着,想必是为了方便外出赏月。整艘船装潢得非常典雅,在一种华丽的船只中非但不显得花哨,更透露出几分贵气。而且,这里的木头摸上去非常的崭新,应该是刚做好不久的。
由于没预想过有那么多人想到在江面上赏月,宽阔的江面似乎也拥挤起来。霍长乐又想到在这些船只中,或许会有那日诗会的人,未免自己女扮男装的身份被拆穿,便提出把舱外的酒菜迁入船舱里面。反正船舱中也有一扇很大的木窗,赏月谈天两不误。
坐定之后,霍长乐三人便开始进膳。旁边的船只兴许是叫来了歌女,一曲婉转动听的琵琶乐飘荡在江面上空,婉转的歌声随之响起,配合着月色清辉,相当有意境。
琵琶声忽然转入j□j部分,每一声都铿锵有力,仿佛决断的杀伐之气。在琵琶声突停的那一瞬间,一时之间,江面仿佛万籁俱寂。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这不是霍侍郎的木船吗?”
霍瑜三人俱是一愣,若是霍侍郎,那说的恐怕就是他们了。霍瑜站起身来,掀开帘子走出门外,透过飞快掀起放下的帘子,霍长乐瞧见那似乎是诗会那日的其中一人。看见外面的热闹情景,她又有些暗暗懊恼:若是今日穿的是男装,便可以堂堂正正出去拜会,然后借此机会去发展发展人脉了。可是眼下,未免功亏一篑,她也只能这样躲在船舱里了。
“正是在下。”霍瑜站在门帘口处,淡淡笑道。
那人笑着和霍瑜寒暄了一会儿,忽然换了个话题:“不知舱内可是霍侍郎的红颜知己?”
话题转得太突然,霍瑜和舱内的霍长乐俱是一愣。
那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实不相瞒,霍侍郎,我是受到众位友人好奇所托,想来一睹舱内佳人芳容的。”方才在霍瑜上船的时候,他们便有人眼尖地瞥见了还有一名妙龄女子陪同着,匆忙间一瞥竟是绝色容颜。霍瑜在建康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甚至有人传他有龙阳之好,但是,眼下他们看到的可不是这样,这可是霍瑜第一次在不需要逢场作戏的场合,带着女伴踏上自家府上的木船,再想想霍瑜如今是桓温座下红人,他的一举一动都有着某种意义。因此,那名女子的身份,便很值得考究了。当然,这还只是少数人会想到的,大多数人都是八卦因子作崇,想看看是哪路美人迷住了霍瑜罢了。
霍瑜否认道:“并非如此,舱内乃是在下幼妹,尚未婚配,不便于抛头露面。”语气很温和,但拒绝之意已经很明显。
“霍侍郎的胞妹?那便更要看看了。”那人似乎不怎么会看脸色,反而借着些微醉意,兴致更高地道:“霍侍郎的容貌已经是一表人才,人中之龙,想必霍娘子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大好佳节应当外出共赏月色,才不算是辜负了这美好的时光。”此番强词夺理,竟然也赢得了四周的赞同之声。
若是平时,霍长乐倒是无所谓,她只觉得:反正你要看,我给你看便是了。她也不会故意端着架子卖弄神秘,毕竟,再美丽的皮相,若是毫无神秘感地任人欣赏,那么其冲击性也会小了许多,这与她骨子里的低调是相一致的,毕竟不想惹来太多麻烦的最好方法便是不要强出风头。
然而今天她却有不得已的理由:不能被拆穿女扮男装的身份,所以她只能留在船舱内,把神秘感进行到底。
只是,若是从头到尾都只龟缩在船舱里,恐怕又会给人过于内向的感受,这无论如何考虑,对她都是不利的。况且,拂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