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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武生-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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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木兰死死握着手中的堂鼓,指甲嵌进肉里,可她再怎么强作镇定,目中仍是有泪流出。

枪断的一刹那,岳江天的人似乎也跟着断了,嵴背不再挺拔,整个人比刚才更加苍老憔悴。昔日意气风发的舞台英雄,一旦撅枪竟是如此落魄,想起岳老板平日的威仪赫赫,再看此刻,台上一众天和班演员都闪着泪花。

一切终于结束了,关一龙一脸的骄傲,孟二奎却是不经意地朝一旁泪水满面的席木兰看了过去,是个女人,他认得的。

这次,再没有人鼓掌叫好,刚才唿喊催逼着“撅枪”的观众也都安静下来,沉默地注视着台上的一切。

孟二奎静静地看着可怜的席木兰和风光的关一龙,因为浓妆遮面,是以,无人看得清他面上的神情。

岳江天回头深深地看了席木兰一眼,那一眼里含了千言万语,似在向席木兰无声地诉说着柔情与歉意,又似在告诉席木兰自己心有不甘。

可谁也没想到,他突然猛地回身,将手中的断枪刺入喉中,鲜血飞溅而出,落在偌大的舞台上,留下点点凄艳的红。

岳江天魁梧的身子重重倒在了舞台上,周遭太过安静,“嘭”,岳江天身子倒地的声音格外清晰。

一切来得是那么突然,意料之外,却仿佛有是情理之中。

台上台下俱是一片震惊,半晌,众人终于回过神来,万人齐齐惊叹。

席木兰只觉得整个舞台都被岳江天的尸身砸得晃了晃,耳畔一阵嗡鸣。

她心中大恸,呆呆地看着岳江天的尸身,双手一松,堂鼓槌滚落在舞台上……

戏院里乱作一团,丹桂大老板忙带人上台安抚天和班,并宣布散场。

散场……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结束意味着新的开始,只是,这个开始又将以怎样的结落幕。

谁都不知晓。

曲终人散,纵使再热闹,终究都是别人的热闹,看客总要散去的……

很快,夜便深了,繁华褪去,喧嚣淡去,人散去。

一切便都归于寂静,只有街灯依旧,不亮一分也不暗一毫。

关一龙和孟二奎就坐在丹桂大舞台前面的石阶上,周遭一片寂静,兄弟二人也安安静静的。

也不知道就这么坐了多久。

大仇已经报了,为何过往的一幕一幕始终在脑海里翻腾着。

高兴,兴奋过后,却是淡淡哀伤了起来。

“师哥,要是师父知道了会不会怪我们,还是为我们骄傲?”孟二奎淡淡开了口。

“骄傲!”关一龙很是肯定地说道。

“要是师父还活着,余家班还在,多好啊。”孟二奎感慨道。

关一龙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师兄跌二人就这么沉默了,那块“武生泰斗”金匾就放在二人中间。似乎同这夜一样,繁华过后,便会归于沉静。

良久,关一龙才开了口,道:“那咱就在这大上海把师父所教的,把余家班派发扬光大!”

“嗯!”孟二奎重重地点头。

丹桂的老板处理得干脆利落,岳江天的死没在戏院里引起乱子。但是生意还得继续,戏总得有人唱。

两日后,戏院老板把一大一小两包订银推到关一龙和孟二奎眼前:“这是两位一年的订钱,两位年纪轻轻就成了角儿,这”武生泰斗“的牌匾可要好好保住。”

关一龙和孟二奎签了契约文书,不动声色地接过订银,这便算在丹桂大舞台正式挂牌了。

出了戏院大门,憋了许久的两兄弟立刻大笑出声,似乎一切阴霾都烟消云散了,再次勾肩搭背,望向十里洋场的茫茫人海,目光陡然变了,一个面上意气风发,一个目中熠熠生辉。

兄弟二人拿着订银,一人买了一辆崭新的洋车(自行车)。两人骑着时髦的洋车飞驰在上海街头,关一龙看着上海租界的一座座漂亮小洋楼,忽然停在一处挂有出租牌子的楼前,说:“停!二奎,咱们就住这儿了。”

孟二奎顺着关一龙的眼神看过去,就瞧见一座白色二层小楼,洋气又漂亮。

兄弟两个寻到了屋主,进去看了房子,甚觉满意,当即签了租赁合同,付了半年的租金,算是正式入住。

终于,睡公园的日子过去了。

屋主走后,关一龙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手扶着金属栏杆,眺望着远处的行人,天边的夕阳给他周身镀上一层红晕。

孟二奎站在他身旁,看着楼下车水马龙,一脸感慨,之前,还真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着要报了仇,却没想到会在丹桂挂牌,会留在上海。

关一龙却是一脸兴奋,信誓旦旦:“二奎,早晚有一天,我要买下这栋楼!”

孟二奎拍拍雄心勃勃的关一龙,十分扫兴地来了句:“咱们该去戏园子里准备上妆唱戏了,不然要误点了。”

不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还是习惯管丹桂大舞台叫戏园子。

两人又在楼上站了一会儿,便匆匆下了楼往丹桂大舞台赶了。

而丹桂那边,天和班的人可还没有走。

这世间的事总是有喜有忧,有人欢乐有人愁。

关一龙和孟二奎的风光,更衬得天和班一片冷清黯淡。

丹桂大舞台后台一间大排练房内,天和班老老少少穿着孝服,或站或坐。

席木兰坐在一把椅子上,戏院老板在她对面连比带说,席木兰却只望着斜对面服装间里的大戏箱,静静听着,一句也不接口。

戏院老板苦口婆心,说得口干舌燥,见席木兰半天不作一句回应,干脆道:“你们服气也好,不服气也好,反正当今是找不出比他俩更好的武生了。他俩在这挂头牌,但没班子,你们愿意留下来,一切照旧。”

一个年轻的天和班弟子此时大声道:“他们是害死师父的仇人,我就是死也不跟仇人唱戏!”

话音未落,关一龙和孟二奎一前一后走进来。孟二奎冲大家腼腆地点点头,目光触到席木兰时,面上不由添了几分赧颜。

关一龙却是一脸倨傲,看了看大家,大声问道:“椅子呢?”

对这帮人,他不懂客气。

戏院老板向一个老跟包使个眼色,老跟包赶忙走到一个坐着的老乐师跟前,老乐师看了眼戏院老板,站起来。

老跟包把椅子端到关一龙身后,擦了擦,一脸的讨好卖乖:“关老板,坐。”

关一龙坐下后,老跟包又去找椅子。孟二奎见状忙道:“不用了,我站着。”

说完,孟二奎站到了关一龙身后,又是不经意地看了席木兰一眼。

看一屋子的人都不说话,关一龙眉毛一扬,说:“我听见有人说不愿意跟我们唱戏,好啊,这个老跟包留下,其他人就不勉强了。”

孟二奎仍是一直偷偷望着席木兰,席木兰仍旧是看着厅外服装间,安安静静,倾国倾城的容貌,带着悲伤,却有种摄人心魄的美丽。

听关一龙这么说,孟二奎劝道:“师兄,咱们没了刀马旦怎么唱戏呀?席小姐,不,席老板她的身手……”

关一龙望着孟二奎,目光灼灼:“你的意思是留他们?”

孟二奎不由心虚地低了头,低声道:“我……我听师兄的……”

那个年轻弟子依旧是大声道:“你们不用商量了,我们死也不跟害死师父的仇人唱戏!”

几个年纪大些的天和班演员互相看了看。一个老生却是对那年轻弟子道:“你死不了!要死怎么不跟岳老板一起去?”

年轻弟子怒道:“你还有脸说风凉话!我才跟师父几年?你们跟了他一辈子,师父尸骨未寒,你们就要跟仇人去讨饭了。”

一个老旦在角落里冷冷开口:“我们出来闯江湖就是要讨口饭吃。你以为你唱了三天李逵,就真成英雄好汉啦?这是上海,不是水泊梁山!”

席木兰这时收回目光望向老旦,只拿眼轻轻一扫,老旦立即收声。

…文…一个中年花脸道:“你们都少废话,咱这班子里现在就木兰是角儿,咱都听木兰的。”

…人…大家一起望着席木兰,木兰扶了扶头上的白花,对戏院老板道:“我现在心里很乱,能不能容我们商量几天?”

…书…戏院老板有些为难:“木兰,这恐怕……你知道,戏院得开张,台上得有戏唱呀。”这种事怎么等得了。

…屋…席木兰没说话,眼睛空空的,再次转向服装间的方向,那些漂亮的戏服一层层挂在那里。

大伙等了许久,等不到席木兰作决定。老生默默走到戏院老板身后,说:“我老了,没地方可去,我留下。”

老生说完,望了一眼老旦,老旦也站起来走到戏院老板身后。

中年花脸和他们对视片刻,想了想,也走到戏院老板身后,低着头说:“我上有老下有小,得吃饭。”

老乐师也走了过去,天和班更多的人默默地走到戏院老板身后。

年轻弟子看不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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