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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纪大人点拨。”王廷赞起身躲进偏房。看着王廷赞走进里屋,纪昀放下门帘。他一使眼色,口技艺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写好的谈话稿。纪昀对口技艺人使个眼色。
纪昀拿着架子问:“王大人,你怎么回来了?”
口技艺人学着王亶望的声音说:“圣上让我回来取一份文书。”
纪昀又问:“何日返回宁波?”
口技艺人配合得很好:“本想马上就走,听说甘肃藩台王廷赞来了大人这里,所以来看一看。”
“大人来得不巧,他刚走。”纪昀说。
口技艺人继续模仿着:“走了就好,我只是对大人提醒一声,这王廷赞是个宵小之人,大人不得不防。”
“此话怎讲?”
艺人看着纪昀,纪昀对他点头,口技艺人照着纸说:“此人来找纪大人,定是想借纪大人在皇上身边的身份,为他日后升迁铺路吧?”
纪昀说:“我看王廷赞大人精明强干,倒也是我大清栋梁。”
艺人继续念道:“大人上当了,这人是最没有担当的,无赖一个,滑头一个。这次老毛子闹甘肃,闹到如此地步,都是因为王廷赞无能!”
纪昀故意地:“是吗?”
“路遥知马力,在下是一心想交纪大人这个朋友的,所以才不惜得罪那王廷赞,免得纪大人为他蒙蔽利用,将来皇上追究起来,纪大人跟他沾包。”艺人抬起眼睛,纪昀朝他满意一笑。
“多谢了。”纪昀说。
艺人收好纸,对纪昀打了个扦,道:“如此王某告辞了。”
纪昀靠近他低声地吩咐道:“领赏去吧。”
艺人笑着走了。纪昀看了看门帘,脸上重又显出往日的庄严相,对着里屋叫道:“王大人,请吧。”
事情果然如纪昀所想的那样,王廷赞脸色铁青地走了出来。纪昀故意有些怠慢地说:“王大人,天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此时的王廷赞已经是怒火满腔,哪里能放过给自己开脱的机会,他摆着手说:“不,纪大人若是不累,我想连夜把监粮的关节之处对纪大人和盘托出,好早日呈献皇上。”
“不等王亶望大人了?”纪昀问。
王廷赞脸色很难看地说:“大人就不必明知故问了吧,这才叫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呢。”
这一夜,在行宫书房时里,纪昀与王廷赞在挑灯夜战,整理着监粮一事的来龙去脉。纪昀看完王廷赞草就的办法,赞赏着说:“不错,挺周全的,难怪皇上这么看重你!”
王廷赞心中暗喜,嘴上却说:“兄弟骛钝,皇上如此看重,实在承受不起。”
纪昀拿着写好的折子,边看边思考着。王廷赞在一旁看出了纪昀的心事重重,问:“纪大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俗话说无利不起早,监粮本是分外之事,官员不说,下边的骨吏、师爷、性杂、行脚,总要沾润一些,才肯卖力。这些花销由哪出呢?”纪昀问。王廷赞看着纪昀脸上突然显出笑意,纪昀不解地看着他,王廷赞似乎不想开口,急得纪昀抓耳挠腮。他盯着王廷赞,看得王有些为难了,王廷赞这才说:“这个当然不会没有办法。”
纪昀如获至宝看了一眼王廷赞:“有办法?”
“有,可在监粮之外,加收杂费一两。”王廷赞只得将底交了出来。
纪昀用钦佩语气说道:“好办法!他们肯掏腰包吗?”
王廷赞看到纪昀肯定了他,表白般地说:“怎么不肯,您想,五十五两银子都拿出来了,再加一两,有什么难处。”
纪昀这下子又糊涂了:“噢,哎?监粮不是交粮吗?怎么又出来五十五两银子?”
王廷赞发现说走了嘴,急忙掩饰着:“那是粮价,折算成银子了。”
“这就怪了,监粮本是征了救济百姓,你们不收粮食反收银子,这银子闻着不香握着不暖,百姓指着它充饥吗?”纪昀一脸不解地把折子放在桌上,吸起了烟。
王廷赞说:“不瞒纪大人说,银子易于保管,收起来也方便。”
纪昀吐了一口烟,点了点头。“全国推行,情况各异,收折成银两就活便多了,好办法!”纪昀说罢,在一纸上着重记下来。边记边说:“太好了,朝廷可以一文不掏!这些个,你怎么不写进去呀?”
王廷赞干笑着遮掩道:“我也是一时想不起来。”
放下笔的纪昀皱着眉,看着奏折,似乎大有心事。在一旁的王廷赞又不安了,问:“大人身体不适吗?太累了吧?”
“不累,有个疑虑压在心里一大块,左推右推,推不开。”纪昀说。
王廷赞凑到近前,说:“大人讲讲,也许……”
“监粮是合省的事,各州县经办人多了,难免出差错,官员又有个贪廉优劣,万一闹点花样,不好查呀。”
王廷赞显然是行家里手,他立即告诉了纪昀如何应对:“所以这里有个秘诀:那就是权力不能分散。”
纪昀看了他说:“也就是说,参与的人并不多。甘肃省的首要之人,就是阁下您了吧?”
“廷赞自然应当尽力。”
纪昀笑着问:“监粮之事,粮食换银子,银子换顶子,这么繁杂的事务,帐目一定繁琐吧?”
王廷赞不知是局,极力表白着:“好在廷赞尽职尽力,帐目倒也清楚。”
纪昀拍着卷宗笑着说:“哦,原来帐目也是王大人自己一手操办的。哎呀,差不多了吧,能交差噗!”
纪昀说着伸伸腰,举举臂,打了个哈欠。见此状王廷赞心里像是更有底了,他跟着笑道:“纪大人辛苦。”
“反正不容易吧!”纪昀说话时又想到什么,突然话题一转,问:“就不知道这字里行间,还有什么文章?”
“什么文章?”王廷赞问。
纪昀厉声说:“经办监粮,就没有个欺上瞒下,假冒不实,中饱私囊的事!”
王廷赞慌不择言地答道:“没有吧!”
纪昀重复了一句王廷赞的话,冷笑一声:“没有吧!王大人,你既然已经上了房,我也该撤梯子了!”
王廷赞惊慌地看着纪昀:“您……什么意思?”
纪昀站了起来,大声说:“什么意思!来呀!”
随着“喳!”的一声,四名全副武装的侍卫从内室跑出来,站到王廷赞面前。
纪昀朝王廷赞叫道:“撤座!”王廷赞还没反应过来,侍卫推他起身,撤走了椅子。
纪昀站在条案后面,高声说:“王廷赞,听皇上口谕,跪下!”
王廷赞还在愣怔之时,侍卫已经将王廷赞推到堂中跪下,纪昀侧立案边,宣布道:“皇上口谕:‘王廷赞,监粮之事,疑点甚多,要活要死,全看你说不说实话!你自己打定主意。朕绝不食言!钦此。’”
铁齿铜牙纪晓岚……第二节
第二节
杭州城门虽有官兵把守,却也十分宽松。来往车马行人各村行其道。乾隆等人微服走进城门,王亶望陪同在侧。百姓并没有认出来这群人,乾隆混在市世小民之内,倒也快活。
得知皇上回城的纪昀从城门里迎出,笑吟吟地抽着大烟袋。乾隆冲纪昀笑着问:“纪昀,怎么着,看你这样子,朕让你准备的螃蟹宴你是筹备好啦?”
纪昀得意地答道:“就等陛下揭锅了。”
“好!”乾隆将扇子一收,他转身说:“王亶望,这两天陪着朕,浙江省的事务耽搁下不少,你先回府视事去吧。对了,你说马上是你父亲多少寿辰来着?”
王亶望回皇上:“家父痴龄八十。”
“好吧,但愿朕能出席你父亲的八十大寿。”乾隆一本正经地说。
“那是微臣全家齐天之福。”
王亶望先行告退,乾隆在纪昀的陪同下回到行在花园,一路上纪昀对皇上一五一十地汇报了审王廷赞的情况,乾隆听后甚感欣慰。进到大厅内,顾不上休息,皇上就急着要看文书,纪昀急忙将王廷赞所拟的监粮章程递给乾隆,乾隆看着文书,纪昀在一旁指点着:“这是王廷赞手写的监粮章程,陛下请看,不怪甘肃百姓嗷嗷待哺,原来他们偷梁换柱,名义上收的是粮食,实际上折合成了银子。”
“胆大包天的家伙,就不怕银子撑死他们吗?王亶望在此事中是否是幕后的主使,王廷赞招了吗?”乾隆气愤地问。
“王廷赞下狱以后,便是终日痛哭流涕,装疯卖傻。臣拿他也没办法,只好等陛下回来亲自提审,天威之下,不怕他不招。”纪昀说。
乾隆转怒为喜,笑道:“算了吧,纪昀。你是想把这件大快人心之事送到朕头上,哄朕高兴,难道朕还不知吗?”
“陛下圣明,臣不敢。”
乾隆看着文书对纪昀说:“树倒狐狲散,爹死娘嫁人,眼下树也未倒,爹也未死,只怕王廷赞还不会轻易就犯吧?”
纪昀心里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