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在谢景新转过身来,准备跟随他们进去的时候,人群里闪出一个敦敦实实的壮汉,快步走到谢景新面前,自我介绍道:“我叫关化国,是市焦化厂的厂长。谢主席,方才发生的一切,我都看到了,咱们市里,太需要像您这样的工会主席了,谢谢您,谢谢!”说着,关化国紧紧握住谢景新的手,一脸感慨万千的样子。
“哪里哪里,关厂长,您过奖了,我今天路过这里,不过是在尽我的职责嘛!”谢景新也握住对方的手。
这时,尹玉认出了关化国,惊异地问:“关厂长,您怎么在这儿?”
关化国和尹玉有过一面之交,愣怔了一下,说:“哟,小尹,我也正好路过这里,赶上了,你什么时候,安排谢主席到我们厂看看,我们举双手热烈欢迎!”
“肯定会去的,肯定会去的!”尹玉和关化国边握手边对谢景新说:“谢主席,关厂长是省劳模呢,焦化厂也是市里的先进典型!”
“好好,改日再谈,再见!”谢景新觉得时间不早了,便和关化国打了个招呼向院子里走去。
13
谢景新参加完职工代表座谈会,回到市总工会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但他仍然召集了市总相关的头头脑脑开会研究城建二公司的风波问题。
方军和刚刚外出开会回来的夏方田,以及各部门的负责人都来了。方军把工人砸办公室的事简单汇报了一下。谢景新万没有想到,这一棘手问题,竟然把市总工会也牵扯进去了,这对市总工会来说,毕竟是一件没面子的事。
看着谢景新双眉紧锁,方军轻描淡写地说:“据我了解,这些职工没有什么大的背景,主要是因为企业转制,心里头不怎么痛快,来市总撒撒怨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谢景新说:“虽然事情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但是给我们的警示却是深刻的呀!随着企业所有制的多元化,在政府简政放权的改革进程中,工会组织在协调劳资关系,处理劳资纠纷方面的作用必定越来越突出,职工对工会的要求也越来越高。这一事情,十分令人警醒。我们应当举一反三,查找我们工作中的问题呀。”
一席话,说得众人连连颔首。谢景新意味深长地看了方军一眼。方军也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眼神,忙低头在笔记本上胡乱地记着。
这瞬间的眼神碰撞,却被尹玉捕捉到了。她心领神会地说:“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不会传不到市委领导耳朵里,如果问了,我们工会反而被动。是不是要有个正面的汇报材料报上去?”
谢景新立即点头:“要采取审慎的态度,要充分考虑方方面面的因素。我看,给主管书记送上一个汇报材料就可以了,角度和措辞要斟酌一下,不能给市委制造被动,不能给工会形象抹黑,要实事求是,从本质上反映情况,要体现我们市总工会在处理这件事情上的正确认识。”
“哦,我已经让办公室弄了一个材料。”方军没有征求谢景新的意见,让做记录的办公室副主任张明把事先写好并经他审后的汇报材料拿出来念一遍。小张的嗓音很好,浑厚而高昂,念得抑扬顿挫。材料念完后,谢景新征求大家的意见。
在充满沉闷气氛的会议室里,大家起初都未开口,似乎都在等待。
保障部部长顾凤才眨巴着小眼睛,目光不停地在谢景新和方军的脸上徘徊。听完材料后,他总体印象是,汇报材料把这事写成是“由于做具体工作的同志不够细致,宣传政策不及时、不到位,致使工人群众发生误会,引起个别群众情绪失控,经过有关领导进行宣传和劝解,矛盾得到及时解决,加深了工人群众对有关政策的理解,也使工会干部作风得到转变……”在这份材料中,不仅有人砸办公室的情况回避了,事件也由群体行为变成“个别群众”。顾凤才想,这能不能算是一份假材料呢?但在这份材料里,并没有增加任何不存在的“事实”,它所说的东西全部都是真的而非编造,只不过“遗漏”了某些内容而已呀。
他偷偷看了方军一眼,没想到,方军正好也在看他,两人目光碰到一块,方军便若有所思地说:“老顾,你是了解情况的嘛,谈谈高见。”
顾凤才立时明白了什么,清了一下嗓子,郑重地说:“我觉得这份材料写得既精炼,又完整,不仅交代了事实经过,而且突出了市总在处理这件事时的及时、稳妥。我个人看法同意这份材料所表达的意见。”
经他这样一说,其他好几个人也相继表态,观点如出一辙。方军听着满意地不住点头。
看没有人提出不同意见,谢景新说:“我们以后在大的事件或大是大非面前,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要正确认识事物的本质,要主动承担自己的责任,要带着感情、带着责任做工会工作,否则,我们就有愧那些下岗失业职工啊!”
他冷峻的目光不停地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新任主席分量很重的话语里也带着某种善意的批评。停顿了一下,谢景新又补充说:“这件事,我看不能小视。要组成一个小组,专门就全市改制企业的情况,特别是城建二公司的改制问题以及劳动纠纷,搞一个调查,然后正式给市委打一个报告。”
方军分管企业改制工作这一块,立即接道:“据我们掌握情况来看,全市企业的改制基本上是好的,绝大部分按照省市的要求,充分履行了民主程序,职工合法权益得到有效维护,企业生产经营走出困境。像城建二公司的问题,纯属个别问题。”
“总的看是好的,但也不能掩盖问题。是吧,尹主任?”谢景新把头转向尹玉,“我们从车站回来,正赶上城建二公司发生冲突,我们还参加了他们的一个座谈会,职工们反映的问题有些还是很严重的。我看,市总要出头,主动帮助那些申请劳动争议仲裁的职工出具证明。对了,还有城建二公司的那个工会副主席,因为这件事竟然被责令停职,显然不妥,市总工会要出面交涉,尽快恢复这个工会副主席的工作。方主席,我看还是你牵这个头吧?”
“哦,好,好。”方军仿佛不情愿地应了一下,意思好像是:我对你一把手的意见是尊重的,但是否合适就另说了。
谢景新话题一转:“城建二公司现转为区属企业,属于河东区,为什么河东区总工会对这次冲突毫无反应?”
夏方田接道:“河东区总工会是全省县区工会的一个排头兵,代主席冯勇进是个开拓型干部。对企业改制问题,他们专门给市总和区里搞了一个调查报告,提出一些很中肯的意见,但听说昨天他被调到区史志办当主任去了,区工会暂由一个快退休的副主席主持工作,基本也就停摆了。”
谢景新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跟市总打招呼了吗?”
组织部长高萍说:“打……倒是打了。我们对工会干部是协管,基本是地方党委意见定夺,特别是区一级工会主席的安排,跟你市总工会打个招呼就不错了,先斩后奏是常有的事儿。”
“在很多地方,‘不作为’的工会必然受到职工指责,而‘有作为’的工会却又遭到行政的冷漠——相当多的工会面临着这种两难的尴尬呀。”夏方田无奈地说。
“真是不正常!我看工会是不是软了点啊?以后这个局面要改,既然协管,就应真正管起来。”谢景新感到眼前一片乱麻,看来这个市总工会主席的位置还真不是那么好坐的!
这时,宣教部长于满多插话说:“那些记者呀,可真是无孔不入。就在昨天,省里工人报来了两个记者,说是要了解那天工人砸办公室的事,让我们提供相关情况。挺年轻的,嘴上还没毛呢,口气却很大,说这样的事情他们有责任报道,市总工会有义务提供真实情况。刚才念的那个材料他们不感兴趣,说啥要找那些工人了解。”
方军接过话说:“我跟他们说,你们不要没事找事,你们总编我都认识,每年发行给你们订报,我们都很下力,不要因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这件事起因并不复杂,主要是误会引起的,工人不了解有些规定也是正常的,我们工会干部缺少耐心,就起了纠纷,但矛盾很快得到化解。你们要是有兴趣,我们可以派人陪同下去采访。后来我陪他们到银河大酒店吃了一顿饭,饭后每人给了一个红包,晚上又让宣教部的小刘陪他们去洗浴中心潇洒了一下,今天一早啥也没说,两个人乐呵呵走了。”
“哈哈……”一阵笑声。谢景新无奈地也苦笑了一下。
方军很得意,那轻快自若的劲头简直可以刮些下来补贴给别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