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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怕听明白了:“就是说要抓紧时间?”
“废话。”宁长春说:“你看着办,挂了。”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盲音,张怕放下手机,问李英雄:“她父母真不管她?”
李英雄回话:“倒不是不管,实在是……”停了下小声说话:“实在是满强和满丽太调皮,根本管不过来,越管越对着干,闹出挺多事情,我觉得叔叔阿姨是伤心了。”
张怕啪的打他脑袋一下:“你也知道自己很混蛋?”
李英雄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是他们兄妹俩……好吧,我也挺混蛋。”
张怕说:“把电话号给我,我跟他们父母谈一下。”
李英雄大喜过望:“老师,你真好,我把话放这,从今天开始,只要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论你做什么,哪怕杀人放火,就一句话,弟弟给你办了。”
这句话又换回来一巴掌:“滚蛋!社会习气这么重?告诉你,这是痞气!给我改了。”
李英雄啪的打个立正:“没问题,哥说什么是什么。”赶忙说出电话号码,问什么时候打电话?
张怕说:“这么着急干嘛?滚回去复习。”
李英雄又应声是,回去教室。
张怕看眼电话号码,想了想往外走。等上课铃响起,学校安静下来,才开始拨号。
“你好,请问是满强的家长么?”张怕说的很有礼貌。
“满强?你是谁?”应该是满强的父亲,冷淡回话说:“他被抓了。”
张怕尽量保持温和语气:“我是他的老师。”
“老师啊,呵,我儿子在监狱里头,你去里面给他上课吧。”满强父亲的态度很不好。
张怕说:“满大哥,我叫你一声大哥,想跟你商量件事。”
“没什么可商量的,我家孩子又不在你那读书。”满强父亲说:“以后也别打电话了,再见。”
张怕急忙喊道:“等下,就一分钟,听我说一分钟。”
满强父亲犹豫一下:“你说。”
张怕说:“我找你是说满丽的事情,我知道她确实不听话,一直跟你对着干,总在伤你的心,可人活一次,谁还不犯错?”
说这句话的时候,张怕想扇自己耳光。他是最看不惯熊孩子的人,你爱死死、爱活活的,关老子屁事?不想竟然也会因为个熊孩子,反是去打求情电话。这人生啊……真是乱七八糟的寂寞不起来,还怎么如雪?
电话那头,满强父亲问:“你想说什么?”
张怕说:“我跟一个派出所所长是朋友,他说国家可能要降低最低刑责年龄,当然,这个说法早就有了,不过这一次是最高检查院发话,说在研究之中。”
“你到底想说什么?”满强父亲很没有耐心。
“好吧,多的话不说了,你能不能去见一下满丽,想尽办法、不管使什么手段,把她弄出来,毕竟是你女儿。”张怕说:“应该不是花钱的问题,满丽年龄不够,可以说被坏男人欺骗……反正就这样。”
他是越说越心寒,唉,为了李英雄那帮混蛋,自己怎么干起这种事情?
满强父亲愣了一会儿问道:“你认识满丽?”
第309章 一上三楼就是
“不认识,我连满强都没见过,我是他的新班主任。”张怕说:“我是觉得,也许经过这一次事情,孩子就长大了也说不定?”
从事情本质来说,满丽没有害人,即便有欺骗行为,也是骗一群色狼。不违背张怕的道德观。
只是吧,心里的别扭劲实在没法说。
然后呢,还得更别扭的想主意哄骗满强父亲去见满丽……
天啊,世界上还有比这更郁闷的事情么?
就在张大先生胡思乱想的时候,满强父亲说道:“好,我今天去看满丽,不过,你知道她关在哪么?”
张怕被问住,老实回话说不知道。
满强父亲倒是能理解,笑着说声:“没事,我去派出所问一下。”又说谢谢你,你是个好老师,挂上电话。
好吧,我是个好老师。张怕在操场上多站一会儿,回去办公室干活。
期末考试将近,元旦过后,学校停了音乐、美术、体育课,罗胜男提前进入假期。张怕可以随便使用二楼办公室,只是吧,在回办公室的时候,心里又多了许多别扭。
早知道这样,何必费力去大礼堂搞办公室?这一天天乱忙的……
张怕绝对是乱忙的,刚进屋,龙小乐打来电话说他和丰乐的事情,说有可能穿帮了。
张怕恭喜他:“活该。”然后挂电话,换回来龙小乐一通狂骂短信。
张怕当没看见,努力赶工。
这一天,幸福里回来一个人,一个四十多、近五十岁的中年人,看相貌很普通,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面相跟年龄相符。
这个人拎个小包,穿一件草绿色军大衣,慢慢走进幸福里,沿着小街前行。
张怕不认识他,幸福里很多人也都不认识他。
这个人只是慢慢走,在经过王百合家房屋时多注目一下,脚步却是没停,继续往前走。让他注目的是被烧坏的黑色残迹。
前面有条岔路,往右拐是条小道,中年人拐进去,再一步步前行,一直走到最里面才停下。
在他面前是一间小院子,院子中间挂着两件冻成冰棍的衣服,衣服后面是两间很新的房屋。
好象跟以前的屋子不一样?中年人想了想,抬手轻轻敲门。
家里没人,完全没人接声。
中年人又想上一想,转身出去,在路口站定。
有个人骑自行车路过,中年人说:“停一下。”
骑自行车的有些诧异,停下问:“干嘛?”
“问个人,何老大呢?”中年人问道。
“何老大?关着呢,说是无期,估计快出来了。”那人打量中年人:“你谁啊?”
“我?”中年人笑笑:“谢谢啊。”也不回答问题,拎着包往外走。
骑车那人看看他,嘟囔一声神经,蹬自行车离开。
中年人听到这两个字,却是毫无反应,继续慢慢往前走。
原路返回,再次经过王百合家,在前面小卖店停下,进门问:“打听个事儿,金四海的房子,现在谁住?”
“你问谁?”小卖店里支着摊麻将,四个人打牌,三个人看,有个看眼的听到这句话,转头看过来。
第一眼好似没看清,仔细再看,猛地大叫:“我天,金哥,你是金哥吧?”
金哥看看他:“你认识我?”
“老大,幸福里谁不认识你啊?”那人冲屋里所有人喊道:“别玩了别玩了,幸福里老大金四海金哥回来了。”
有小年轻问:“哪个金四海?”
被人骂道:“废话!你说是哪个金哥?”
打麻将这些人多是四十多岁,跟金四海的年纪差不多,在听说是金四海回来后,麻将也不打了,站起来问好。
金四海笑了下:“太客气了,你们太客气了,谢谢啊。”
“金哥,抽烟。”有人递过来烟,马上被别人骂道:“我靠,你那什么破烟?金哥,抽我的。”另一人拿出盒更贵的烟。
金四海摆摆手:“戒了。”
“戒了好,戒了好,我们想戒,就是没金哥这么大毅力。”有人接话,顺便拍马屁。
金四海再问一遍:“受累,我那屋子,现在是谁住?”
这句话问出,屋子里知道内情的不说话,不知道内情的左右看,想问清楚。
金四海笑了下:“很为难?那我不问了。”
“金哥,瞧你这话说的。”最开始认出金四海那人说话:“不是给谁住,是你房子被平了,早就被平了,不知道谁来放了一把火,全烧了,过了两年,段大军在你那个地方新盖两间屋子。”
金四海笑着说话:“我说呢,位置一样,怎么房子变了。”再问:“段大军呢?”
“段大军进去了。”还是那人回话:“进去好几年了,在没进去之前,你那屋子给了个小寡妇住,开始时候,是段大军养着那个小寡妇,后来段大军进去了,小寡妇就挂个门帘做生意,就是那种生意。”
那人看看金四海脸色,接着又说:“那屋子现在有些不干净,所以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这样啊。”金四海想想问道:“何老大什么时候出来?”
“这个真不知道。”那人想了下说:“对了,说是顺四和小水年前出来。”
金四海想上一会儿,再次问话:“瓶子呢?”
那人想了下说:“金哥,咱不在这说话,找家饭店边喝边聊。”
金四海笑道:“也行,我请你。”说完出门。
那人赶忙跟出去,屋里还有几个人互相看看,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