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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惜月被堵住嘴,失声痛哭着,被人关进了柴房。余府另外一个方向,丝竹声依旧袅袅,京城名伶的叹调悦耳动听,以声音便能勾勒出一派盛世乐景。而这边,却是无比冷淡凄凉。
温氏终于支撑不住,向后倒去,被贴身丫鬟险险扶住。
余辛夷莲步慢慢行来,看着温氏脸色雪白的样子,担忧道:“母亲,外祖母刚才似乎在门口犯了心疾?不知道,若外祖母得知二妹此事,恐怕病情要加重了呢。辛夷可是非常担忧,母亲,您抽空可要多去看看外祖母哦。”
一瞬间,温氏几乎恐惧的瞪大眼睛,望着面前素雅如莲,却又美丽若雪的少女。妖怪……妖怪!余辛夷简直像个妖怪!专门来吸她们的血,吃她们的肉的魔鬼!
“你!”温氏刚抬起手指着她说了一个字,眼前便一黑,一口浓热的血已经喷了出来。周围丫鬟们忙上前将温氏七手八脚的扶起,但是温氏已经昏迷了过去……
看着大夫人被下人们慌忙的抬起,送回院子赶紧召大夫,余辛夷脸上露出淡然一笑,看来,这份回礼,她的好母亲可是相当满意呢。
余辛夷拍了拍手,只见房顶之上,寒紫带着一个被捆起的丫鬟落到地面,那满脸惊惶的丫鬟,明显就是余惜月的贴身婢女——翠玉!
余辛夷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今天这场看到了没?”
翠玉已经吓得口不能言,只会颤抖的点头。
余辛夷丝毫不同情,道:“那我问你,那盘奶糕到底是怎么回事?”
翠玉胆子都被吓破了,看到大小姐的雷霆手段,哪里还敢再撒谎,忙老实招了:“是……是大夫人让奴婢……让奴婢装作不小心撞了老夫人派来,给您送糕点的……绿俏姐姐,然后……然后把迷/药洒了进去……大小姐!奴婢不是故意害您,是大夫人逼我的,她说如果我不按照她吩咐的做,就把我扔进井里溺死!求大小姐,饶奴婢一命啊!”
余辛夷一声冷笑,己所不欲便可施人,因为自己不想死,所以就害死别人,这理由还真是充分啊!真把她当佛祖,能舍身饲虎么?可惜,她是女鬼!
余辛夷朝寒紫递了个眼神,寒紫立刻明了的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扔在翠玉面前,冷声道:“想死还是想活?”
翠玉看着匕首,一个激灵,拼命磕头道:“想活!我想活!”
寒紫眯了眯眼道:“想活,就给你一个机会,自己把舌头割下来!”
让她自己把舌头……割下来?这也太狠毒了!翠玉忙祈求的望向余辛夷,可惜余辛夷表情那般冷淡,冷淡得简直像个魔鬼!好狠毒!这个大小姐,真的好毒!
翠玉颤抖着捡起地上那把匕首,迅速在生与死之间做了决断,最后狠了狠心,用力割断了自己的舌头,只听得一声痛喊,并一道血液飞溅,翠玉已经痛得浑身抽搐,倒在地上。
看着地上半截红红的舌头,余辛夷表情淡淡的说道:“把这丫鬟扔出去,她自己知道该怎么做。另外,这半截舌头拿锦盒收好了,送给我那善良的‘母亲’!”想必,她醒来之后,看到这份额外的赠礼,定会,欣、喜、非、常!
寒紫立刻将人连同舌头带走,一道紫色清影,已经消失。
正在此时,某人的下巴忽然从身后,搁在她的肩膀上,热热的气息无声无息的拂在她的耳边,带着笑意:“辛夷,你到底是太心善了。”
余辛夷敏锐的回头,将来人一把推开,果真看到一张绝世俊美,却又惹人厌的脸庞。她刚才就感觉到,他藏在竹林里,虽然没有任何声息,但是她就是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存在!余辛夷将之归结于,无赖的气息!
余辛夷冷声道:“你错了,我是毒女,我的心是由蛇蝎缠绕的毒药,离我远点,小心被我毒死!”
景夙言笑了,美若清月,晶莹的手指在她白皙到几乎透明的脸颊上,轻轻抚了一下:“你若是真的心狠,便把她完好的放回去,温氏一看她竟然完好无损,再看看自己女儿被关进柴房,一定会怀疑是她背叛,到时候,她遭受的折磨,恐怕会比现在割了舌头要凄惨万倍。”
余辛夷听着他的话,眉头隐隐一皱,她不喜欢,不喜欢被任何人揣摩心思的感觉!尤其这个人还是狡猾如狐狸的景夙言!她一把拍开脸颊上作怪的手,冷笑一声道:“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个,那么,恕不奉陪!”
景夙言知道,她从不开玩笑,忙不迭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腕子,瘪了瘪嘴,道:“别这样不解风情嘛,辛夷~”朗月之下,他冠玉般的脸孔上,一双眸子受伤的垂下,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扑闪出两道温脉的柔光,摄人心魄!
对上那双墨玉般夹杂着漫天星光的瞳孔,仿佛里面贮存着无限深情,不是虚假的,而是完完全全的真情,余辛夷刹那间一怔!
那双红唇,竟然缓缓凑过来,越靠越近——
就在四唇即将贴合的刹那,一根手指突然挡在他唇前,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生生隔开,余辛夷秀眉微蹙着,唇不悦的轻启,可没想一个字还没吐出,指尖突然一热,景夙言竟然把她的手指含进嘴里!
红艳的唇里暧昧的含着她白皙的手指,指尖感触到的湿热,几乎让人心尖发麻。而那唇的主人,一双墨眸却无辜的轻眨了眨,仿佛现在轻薄的人,根本不是他!
树顶上暗中守卫的灰衣,脸上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瞠目结舌!脚下一滑,差点要从树干上跌下来,忙狗刨似的的抱紧树干,抬起头望着头顶一轮明月:主子的事,非礼勿看!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他这条小命虽然不贵,但且珍惜着呢……主子,您也太彪悍了!
余辛夷从来冷静自若的脸,刹那间变了几分,不是娇羞的红,反而是愤怒的青,她猛地抽回手指,一个巴掌狠狠的甩上去!
景夙言忙侧身一躲,险险躲过左边来的巴掌,没想到右方狠狠一踢带着冷风袭来,景夙言忙往后退,却不想,三根银针带着寒风袭来,景夙言袖中扇子滑出,连忙挡住,却仍是有一根银针刺进他的肩膀。
不那么疼,就像被蚂蚁咬了几口一样,丝丝麻麻的。景夙言拔掉肩上的那根银针,嘴巴扁了扁,无比受伤的说道:“辛夷,我又没亲到你,你怎么这么心狠?还是……”景夙言眨了眨眼,忽然坏坏的笑起来,“你恼羞成怒了?”口吻中竟然有几丝沾沾自喜。
余辛夷下意识的就挥过去第二巴掌!被景夙言机敏的抓住手,红唇故意凑到她耳边,像偷了腥的猫似的,笑得绝美,完全不掩饰他的开心:“果然,你真的恼羞成怒了。”
余辛夷望着面前这张绝色的皮囊,怒得额头青筋直跳,万分后悔,她为什么没带更多一点的银针,把这家伙的嘴巴缝起来,让他再不能胡言乱语!她用力抽回手腕,冷哼一声道:“有空在这里与我纠缠,不如早些回去布置准备,五皇子回去就会发现,有人算计了他,你不怕他怀疑你?”
景浩天虽然为人冲动,但传承于皇家的血脉,骨子里的多疑绝对不会少半分,他绝不会怀疑到是余辛夷挖了这么大的陷阱让他跳,毕竟在他眼里,余辛夷不过是个小臣女罢了,能耐再大也没那个胆子暗算他,他只会怀疑到他那几个不省油的皇兄皇弟。三皇子是绝没有可能的,那么只剩下景北楼与景夙言,有些人骨子里愚蠢的骄傲,就是如此可笑。
景夙言狡黠的笑了笑:“别忘了,你那愚蠢的二妹刚才扑在五皇兄怀里,喊的可是四皇兄。你觉得我跟四皇兄,谁的嫌疑更大呢?”是的,景浩天只要回去一想就会开始怀疑,可是怀疑的那点,却是为什么余惜月会喊“四殿下”?是不是原先这就是景北楼设下的一个圈套,将他跟余惜月分别引来,最后再布下余尚书当场抓/奸?!
余辛夷微微眯了眼睛,她原以为她的眼睛才是最毒的,没想到景夙言并不输她,并且恐怕比她更毒,连那余惜月一声情不自禁的称呼,他都能算计到位。
景夙言忽然狡黠的眨眨眼睛:“辛夷是在担心我?”
余辛夷额头的青筋怒得跳了跳,她觉得,每次面对景夙言这只妖孽,她的底线就在被屡屡被触犯,这个人试图一点点的探破她的底线,然后步步紧逼,强势进攻,这种感觉,让她几乎想杀了他!
看着余辛夷眼底泻出一抹杀意,转身要走,景夙言忙从身后抱住她,将她搂进怀里,像犯了错的孩子似的,低头认错道:“好了,辛夷,我错了。”
余辛夷怒极,低斥道:“放手!”
景夙言紧紧搂住她,道:“死也不放!”
死也不放,他竟然说死也不放!余辛夷冷笑一声:“死也不放,那就你死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