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四维讶叹:“这就怪了,如今连读书人都不想戴头巾了,听说是嫌头巾难看。什么好看,内阁大员的补子服好看,是大红袍子,鹤顶子服,好看,是不是?可他没到那个份儿上。”
吕调阳叹气:“不瞒你说,当初我做生员时,那时年少气盛,也嫌生员的头巾难看,我就不愿戴,那玩艺儿像个啥?”
张居正忽地噗哧一笑,说:“破个谜你们猜:摇摇晃晃,晃晃当当,远看像是个庙,近看像是间房,再近了看是顶帽子,走到眼前看,是人的脑袋。说的就是生员的头巾。”
三人都笑。
“浙江学政说的生员弃巾事,早在嘉靖年间就有,你们翻一翻唐龙著的《渔石集》,就能看到。”张居正想一想,背诵道,“‘前黔有士,弃其业,毁其冠,即月坞以居,号痴人。’'① 唐龙《渔石集》卷三,从《明代儒学生员与地方社会》陈宝良著,第六章。'①唐龙卒于嘉靖二十五年,可见至迟在嘉靖二十五年以前,即有生员弃头巾之例。这件事一点儿也不稀奇。只是要处罚他,要重重地罚他,有辱斯文,不是小事儿啊。”
吕调阳这时说:“我记起来了,好像到了我万历一朝,生员弃头巾的事很多了,我读一书,是王宗沐的《敬所王先生文集》就写一闲散文人,叫他‘闲适散人’,姓李,数举于乡,不成,‘乃弃置衣冠,为布袍,日笑歌饮酒,不事事。’我读的这王宗沐的书是万历元年的刻本,这件事就更近了。”
张居正说:“有几件事,我深以为惧啊,一件事就是这生员不戴头巾,很可怕。他不想做读书人了。看不起那头巾,这不可怕吗?再就是各地近来多有了书院,有的地方甚至有十所数十所书院,你们看一看,就知道书院有多少了,书院是做什么的?听说那个余懋学到了婺源,竟能到书院去讲学,说我张居正不义,他是如何义士,这真是笑话。我请东厂派人去各地查一查。要管他们。听说余懋学说过这种话,‘讲学乃人生一大要务’,你听听,他被贬归乡,反成夫子了,他这样做,岂不是误了天下读书人?”
张居正拿出一张纸来,上面记载着各地的书院数目及书院名称,递与二人,张四维与吕调阳两人看了,默不作声。
张居正大声说:“我想查封各地的书院,你们以为如何?”
张四维厉声道:“不可,不可!这件事可不像别的事情,你会得罪天下读书人的。”
吕调阳也说:“这事不可做,要是真查封了书院,天下读书人还怎么信服万历一朝?”
“当年太祖皇帝曾经把孟子逐出圣庙,不许与孔子并祀,这也是大明朝的昨日。”张居正显然早就想好了主意。
张四维说:“后来太祖不是把亚圣请回来了吗?孟子回祀是太祖的心意,也是众望所归,当时朝臣中大都不愿太祖如此做。顺应民心,这是治国的要策啊。”
张居正笑笑:“你们两人说得对,我想想再说。”
张居正心里想的,可不像表面这么简单。
他知道,所谓“民变”,其实也就是“士变”,没有那些士即那些读书人在下面鼓噪,怎么会生出那么多事?平民百姓哪知道“夺情”会是他张居正的政治要害?邹元标才说中了他的心事,而且一击击中腹心。如今言路不那么畅通了,言官不怎么说话了,但言官找到一个说话的地方,那就是书院,人人学起了孔夫子,讲学兼谈治国,学生的言论渐渐变得激进起来。
万历三年,张居正亲自起草了《请申旧章饬学政以振兴人才疏》,疏里明确提出学政改革,禁止学生的政治活动。但他禁止不了,学生们在书院以讲学的名义,进行政治讨论与鼓躁。
张居正想,书院坏事,要在皇上大婚后,取缔书院,这件事是大明朝的大事,决不能听张四维与吕调阳的,你要下狠心,把那些只会对大明朝政说三道四的危险人物扼死,要他们从此噤言,三缄其口。
他一定要兴言狱,就是杀几个人,关几个人,他也不在乎。
万历大婚这一天,忙得昏头胀脑。他发现,不光是他忙,整个朝廷上上下下的官员、内侍都手忙脚乱。直至他进了乾清宫的暖阁里,才只剩下他与王皇后。万历看王皇后,脸儿苍白,比起那画上的人,另有一番韵味儿,他慢慢说:“你嫁给我了。”
王皇后想笑,但忍住了,她是皇后了,受的教育尽是要贤德,要娴淑,决不一笑露齿,她轻声说:“皇上,请怜惜我。”
刚才司礼监的大珰张宏教了万历如何与皇后云雨,这会儿他一心想着云雨之事,就不再想别的。一看皇后的样子,他忽地改了主意,说:“你先脱了衣服,朕看看你的身体。”
王皇后不由得羞涩起来,轻声说:“皇上,皇上。”那哀恳的神色分外可怜。但万历轻声说:“你是朕的皇后了,这会儿你得听朕的,朕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是不是?”
她悄然点头,但仍是悄声哀求:“皇上,皇上,要不要熄了灯?”
万历可不想熄灯,他说:“你就这么脱吧。”
王皇后在家中也得母亲教导,可母亲千叮咛万嘱咐,就是没说到,一进了洞房,暖阁里只剩下她与皇上两人,皇上是要她脱尽衣服,她如何应对。她怎么也脱不了,只是看着皇上,一件件衣服往下脱。也真是麻烦,竟是脱了五六件,还有许多小衣在身,万历看她脱衣服,不由心神一荡。皇后的小鼻子上沾满了香汗,汗珠子凝成小球,看去很惹眼。万历心头鹿撞,问:“你慌什么?”
王皇后急说:“不慌,我不慌。”
万历有一点奇怪:“不慌,你急得满头是汗?”
王皇后幽幽地:“从来没有过……”
万历笑笑,他与乐儿可是有过一回,但那一回不算,他也没忙出什么名堂,乐儿就没了。他轻声问:“你有小名没有?”
王皇后颇为羞涩:“有,我叫喜儿。”
“你不要叫喜儿了,你叫乐儿吧,从今天起,你就叫乐儿,没人的时候我叫你乐儿,你答应,听清了吧?”万历说得很郑重。
王皇后答应:“是。”
万历想,他对得起乐儿了,如果乐儿知道,他要皇后也起名叫乐儿,一定会高兴的。他就说:“你过来吧?”
王皇后躲过身子去,把她的衣服脱尽,只穿一件肚兜,这件肚兜绣得精致,惹得万历一时兴起,跪在床上看,说好看。王皇后知道是说肚兜,就说:“我娘要我绣的,还给皇上绣了一件。”
万历来了兴致:“好啊,拿来我看。”皇后想下地,但想到身上无衣,就扬扬下颏:“在那小箧里。”万历说:“我唤一个宫女来,叫她来拿。”
王皇后忽地扯住他,哀求说:“别……别叫宫女,我去拿,你得掩住眼睛。”万历笑答:“好,好,我就掩住眼睛,不看,决不看。”
王皇后悄声地:“你是皇上,有那么多的神明看着你,你可不能说假话。”
“我不说假话,我不看你。”万历还笑。
王皇后盈盈楚楚地下地,去箧里翻拣那件肚兜。万历从指缝里看王皇后,真是袅袅身材,无限美艳,他先饱了眼福,再看王皇后从地上回来,就抱住她说:“可地上冷,我心疼你。”王皇后只有14岁,却已发育得极好,紧紧俏俏的一个小人儿。她轻声说:“娘说,皇上有脾气,会吼我,你会吼我吗?”
万历长吁说,我不会吼你,我只吼那些太监,吼那些官员,你是我的皇后,我干嘛要吼你?
王皇后轻声说:“你抱抱我。”
万历可不想抱她,只想着如何幸她,扯过她来,把她的身子放平,让她躺在御榻上。她说话,心不在话语上:“你的御榻比我家里的床大。”万历忙碌着:“皇宫里什么东西都大,大得可怕。”
美人如此艳丽,让皇上赏心悦目,他知道,此时在东暖阁外的小间里,还有一个刘妃与一个杨妃。他说:“我想一会儿看看她们去,你去不去?”
王皇后说:“你去看吧,我睡了。”
万历说:“我说一会儿,不是现在。”
万历理弄着王皇后的身体,把她放好,他才与王皇后亲热。这是真正的头一回,有些慌乱,想当初乐儿与他,乐儿也不懂,他也懵懂,两人忙乱了半天,越忙越慌,越乱越忙。这会儿他想着张宏告诉他的法儿,就一步步做,他问王皇后,是不是这样?王皇后很羞涩,怎么会回答他?只是回头向壁,不作答。他扯着她的身体,在他后来的体味中,皇后的美貌是天生的,是洁白的,很纯净。
万历就头一次体味了做男人的滋味。
做过了,他有些累,说:“我16岁了,你才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