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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老战友常说他“上战场是凶老头,下战场是好者头”。的确,爸爸打起仗来,浑身是胆,对敌人狠极了;可是对同志却一视同仁,没半点架子,亲呢得象一家人。平时他也总是用这种平等待人的精神教育我。一次,爸爸正在休息,睡着了。一位通讯员来给爸爸送信,妈没叫醒他,把信收了下来,让通讯员回去了。爸爸醒来,见信不见通讯员,很不高兴,批评妈妈没有群众观点,说:“以后不管我在干什么,只要有下面的同志来,一定要让他们来见我,我要见到他们。”他身边的随从人员如警卫员等,他也是不准我叫名字的,年岁大的非得叫叔叔,年岁小的也必须叫哥哥。一位警卫员叔叔跟我开玩笑,我当真了,急得顺口骂了他一句。爸爸知道了,狠狠地批评了我一顿,还让妈妈带我去向那位警卫员叔叔当面赔礼道歉,承认错误。
自从供给制改为薪金制后,我家的生活条件宽裕多了,但爸爸艰苦朴素的作风没有丢。他最爱穿的还是那几套普通军装,破了补,补了穿;被子也非用到不能再用时才换新的。警卫员看不过去,劝他换新的,顺口说了句:“您这不有点象叫化子?”爸爸批评他说:“什么叫化子不叫化子的,穷人就不光彩了?你这是忘本!”见爸爸老是那么朴素的穿着,我也就不爱穿新衣服。我上北京念书的时候,妈给我做了几件新衣服,我怎么也不好意思穿出去,还是愿穿供给制时部队上发的衣服,那上面尽管有补丁,可穿着觉得舒服。我要结婚了,爹妈给我做了两套料子好一点儿的中山装,我也一直让他躺在箱子里没穿,现在人胖了,已经小得没法穿了。我上学的时候,爹妈每月给我的零用钱,我也舍不得乱花,剩下了就存银行,到学期结束,又全数上缴给爹妈。爹妈为了使我长好身体,也注意我的营养,可爸爸总是提醒我说:“党和人民给我这么优厚的待遇,我很惭愧,你就更不该享受了。给你吃好一点,是为了把你的身体搞好,到将来好为党为人民多做点工作。你享受好一点儿,是欠了人民的债的,该好好学习,努力工作,去偿还这笔债。”他还说:“人好歹不是天生的,天下根本就没有什么‘自来红’,所以你无论如何不要自以为特殊。要说你有什么特殊的话,那就是你受党和人民的教育多一些,政治觉悟该比别人高一些,要求该比别人严一些,别的任何特殊都是不应该的。”因此,我十六岁还在念初中二年级的时候,爸爸就要我认真学习党的基本知识,要我按照党员的条件严格要求自己,还要向党组织打申请入党的报告。在党组织和同志们的帮助下,我十八岁那一年成了一名光荣的中国共产党党员。爸爸很高兴,送给我一本党章,并亲笔在扉页上给我题了字。他说:“你一定要做到在思想上真正入党,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忘记了自已是个共产党员。”
考验终于来了。一九六五年,我们单位原是部队编制,要改为非部队编制了。部队对我的教养,使我舍不得脱下军装啊!想调到别的部队单位中去。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爸爸。爸爸严肃地批评我说:“你怎么一事当前就先为自已打算呢?你忘了自己是个共产党员了。一个共产党员,一个革命干部的子弟,应该事事、处处起模范带头作用,坚决服从革命需要,服从组织决定,万万不能搞特殊!”是啊!爸爸他自己不正是这样做的吗?他参加会议,喝了公家的茶,总要放一毛钱的票子在茶怀底下。一年夏天,他去怀仁堂开会,顺手把公家的一把扇子摇回家了,还专门派人送回去;总理为了让他有一个固定的适合于养病的地方,一再要为他盖一所房子,他也坚决谢绝了。象爸爸这样对革命有大功的人,都不要特殊,我能吗?爸爸的榜样给我以力量,使我战胜了私心杂念,不再要求调动了。我要求在脱下军装以前,爸爸跟我合拍一张相片留念,爸爸高兴地答应了。爸爸管教我固然很严,但对我也讲民主,常征求我对他有什么意见,意见对的他也接受。有一天,他不知从哪儿听到反映,说我在单位里搞特殊,就狠狠地批评我。这不是事实,是别人传错了的,我受不了这委屈,私下哭了。后来爸爸问我对他有啥意见,我说爸爸主观,听了反映不调查研究就批评人。爸爸接受了,并说遇到不符合实际情况的批评意见时,还是要采取“无则加勉”的正确态度。
爸爸是永远离我而去了,但是,他对我的教诲却永远与我同在;他的那一颗火热的心,也永远与党同在,与人民同在!
“请您代我投票”——徐海东和王震 徐文伯每当看到我父亲徐海东与王震叔叔这张合影时,我禁不住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徐大哥”和“王老弟”的亲切称呼在我的耳边回响,一件件感人的往事就浮现在我的眼前。
那是党中央到达陕北以后,1936年10月,父亲奉党中央命令率红十五军团去迎接红十、四方面军,实现红军三大主力的会师。父亲首先迎接到的是红二方面军王震等领导的红六军团。王叔叔和父亲过去长期分别征战在大江南北,虽互相久闻其名,却不曾相联系识。如今,在经历了万里征程之后,能在陕北相会感到格外亲切。在军团司令部,他们一见如故,热烈地拥抱,互致问候。两人初次见面就无所不谈,谈到祖国的大好河山遭到帝国主义的蹂躏,深感“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变到蒋介石国民党的不抵抗主义,无不切齿痛恨;谈到长征途中张国焘分裂党的罪行,则又同声谴责。就在这开怀畅变中,父亲觉得王叔叔的性格同自己是多么相似,真是相见恨晚。他俩又从革命谈到了各自的身世,原来,王叔叔是铁路工人出身;而爸爸从13岁开始进窑厂,先后当过11年的穷窑工,真是结在一根藤上的苦瓜。因父亲比王叔叔年长几岁,王叔叔称父亲为“徐大哥”,父亲称王叔叔为“王老弟”。从此,几十年都是这样称呼。
抗日战争开始了。党的洛川会议决定在敌人后方放手发动独立自主的游击战争,建立抗日根据地。父亲与王需求叔叔都奉命率部插入敌后。1938年初,我父亲率一一五师三四四旅,由晋察冀转向晋西,配合王震叔叔率领的一二○师三五九旅开辟晋西北根据地。在此期间,他们驰骋于敌后战场,一东一西互相配合,与日寇周旋,使骄横的敌人首尾难顾,屡遭痛歼,敌后的老百姓无不拍手称快。一次,有数千名对日作战溃散的国民党军队逃了过来。父亲把这一情况告诉了王震叔叔,王叔叔果断决定,命令把这数千人全部收容下来,避免了对我抗日根据地的扰乱。开始,父亲和王叔叔是互通电话联系,后来干脆把指挥部移到一处。从此,他们朝夕相处,互相关心,互相爱护,遇到困难共同商量克服,打了胜仗互相勉励,真可谓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亲密战友和兄弟。在敌后仗打得很顺利,群众工作也开展得很成功;他俩共同为党的洛川会议战略决策的英明正确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1938年6 月,我父亲在町店战斗以后,身患重病;8 月,奉命回到延安。王震叔叔仍留在晋西北。从此以后,无论在坚持持久抗战的年代,或是在推翻蒋家王朝决战时期,他们时南时北,转战各地;直到建国后的1956年他们才又重新见面。在这将近20年年头里,尽管云山阻隔,但他们心犀相通。1940年1 月,父亲在新四军江北指挥部时,因多次身负重伤,旧病复发,王叔叔得知消息后十分焦急,无奈军务在身,不能前来看望。
1956年,父亲在大连休养,王叔叔专程从北京去看望阔别将近20年的老战友“徐大哥”。父亲得知王叔叔要来看他,接连几晚兴奋得睡不好觉。王叔叔一到大连,顾不得旅途的疲劳,从车站直接赶到了父亲的住处。两位老友见了面,激动在流下了热泪,一再拥抱,互相说着:“我们终于见面了。”接着,两位老人滔滔不绝地谈起分别后的情形。在战争年代,我父亲先后9 次负伤,抗日战争的后5 个年头是在担架上度过的,在反“扫荡”、反“清乡”的战斗中,有时就躺在担架上指挥打游击,多次从敌人的合围中逃出来。在病中,父亲几次口吐大量鲜血,在根据地缺医少药的条件下都得以转危为安。所以王叔叔说:“徐大哥,您能有今天真是九死一生呀,您是死不了的人。”父亲说:“王老弟,我们能见面是多么不容易呀!我相信您能活到百岁。”当天,他们谈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