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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莱茵闻言视线也转了大半圈，然后落回到嵌合蚁的实验桌区域，“要说哪里不对劲的话……”
新挂起标签的区域都是为了无人岛偷渡来的新物种准备的，嵌合蚁的标签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排除甚至可能因为标签太旧，中途已经更换过不止一次的可能性，说明这个实验组，对嵌合蚁的研究已经有些年头。
要说不对劲的话——太干净了。
莱茵知道伊路米无逮着机会就想教育她，现在明显也是培养她的观察分析力。
事实上，她的确发现了一个问题。
已经经历了有些年头的嵌合蚁研究，研究桌排成两排，上面只有蚂蚁工坊和一些散落的报告，看里面培养的蚂蚁也只是普通的卡其国退化种。
这种状态，只能说他们“养”了嵌合蚁，实验呢，实验部分在哪里？摄食交、配这么方便于变异的特性，怎么可能没养出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
迄今为止，他们见到的唯一有实验性质的行为，就是分组相互喂养。
右边是一排桌子上是普通的退化种嵌合蚁，喂养了同类肢体的蚂蚁被放进左边，看起来右边是“装小白鼠的笼子”，左边是“样品培养皿”。
这么说来，“实验成果”是在别的地方咯？
说是随便看，结果什么实质的东西都没放出来嘛——就连这些散落的报告，可能也是故意放出来给她和伊路米看的。
对嵌合蚁的实验究竟进行到那种程度，她根本就不知道，实验成果都在别的地方。
伊路米走到靠墙的一片营养玻璃罐区域，腰部略弯，凑过去看：“真是夸张啊。”
意义不明的碎块、肢体、器官、组合体，动物或植物的都有，泡在带点绿色的营养液里，底座和盖子上发出柔和又阴郁的荧光。
“看起来就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莱茵也凑过来，和伊路米并排站，两人面向靠墙的玻璃罐，前面就是之前帕里斯通进去的那道门。
莱茵的念力悄悄延伸，
表面上看，实验室内部没有什么针对念的特殊措施，但保不齐墙壁内部，甚至地砖下，角角落落里可能有陷阱。
莱茵又回想起，在外部时，用天眼术看到的这个集装箱：高度和宽度都不对。
宽度差距不大，只能说，墙壁的防御措施可能做得非常厚，里面的夹层中有念封这件事可以确定，最好不要碰到。
高度差距挺大的，因为一直没有抬头看，所以感觉不太明显，上层隔出了一层矮楼，不知道是放了什么东西。
深度不好说，一排门将集装箱后部的位置分割成好几个房间，莱茵和伊路米就站在门边墙壁前，营养槽玻璃罐的位置。
有一扇门打开。
穿着白色防化服的研究院走过来：“莱茵小姐、伊路米先生，这边请。”
帕里斯通走掉了？
“走吧。”伊路米走在前面。
莱茵乖乖地跟在他身后，结果研究院把他们带进房后，又分别领到两个小隔间里。
这就……不太舒服了。
“为什么不让我和伊路米一起？”莱茵皱起眉头，“我拒绝这种实验方式。”
“很抱歉，但是根据我们的的规定……”
莱茵直接打断研究员的话：“我可以现在就走。”
“嘛，嘛，真是一点都不退让呢，莱茵小姐。”帕里斯通站在更里面，似乎是观察室中，隔着玻璃和扩音器对莱茵讲话。
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更强烈的，仿佛有种是在被做人体实验的既视感。
“现在就让我见伊路米，否则到此为止。”莱茵态度更加坚决。
一开始是为了表达良好的合作态度，才乖乖和伊路米分开，但无论研究院还是帕里斯通的态度，都让莱茵感觉到了有阴谋。
还不等对方回答，莱茵周围的念力一下子扩张，圆爆发出去，用极限意念直接把隔在她和伊路米中间的墙掀开。
天眼术随着圆扩散，在触碰到很多地方的时候都引发了警报。不同于之前为了避免引起注意而小心克制，这次有了借口，莱茵一次性把集装箱内所有防止念力的感应设备全部激发。
掀起的隔离墙那边，伊路米从还没到自己腰部的缝隙里钻过来，挡在莱茵面前：“很抱歉，她比较怕生。”
帕里斯通抓了抓他金色的头发，说：“这真是，这真是，被莱茵小姐摆了一道啊，现在这里的防御系统全部被激发了，一团糟啊！”
从他脸上可看不出什么懊恼或无奈的样子。
莱茵说：“所以，现在可以开始毒性实验了吗？”
按照一开始的约定，装有稀释毒液分成四份，注射入实验兔后，由莱茵和伊路米观察，然后选择是否注射入自己体内。
莱茵全程紧盯研究院的动作，避免他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加进毒液，伊路米负责从兔子的反应来做决定是否实验，注射还是内服。
冰凉的毒液注入血管，计量不多，进入体内的一瞬间就产生火辣的灼烧感，继而是刺痛、瘙痒，转而肢体麻木，头脑昏沉。
这些感觉都很熟悉，毒性强度并不算很超纲，莱茵的抗毒性弱一点，努力地分辨每一种细微感觉代表的化学符号。
伊路米比她早适应，已经开始和研究员对复杂的专业名词。
莱茵清醒过来之后，把两支针管用密封袋包好，提在手上。
再之后抽血化验，也是莱茵如临大敌地盯着，防止化验途中被记录下揍敌客家的血液数据，实验结束后还把所有血液和器皿都收集起来，密封，亲自保管。
全部实验做了六轮，把从无人岛带来的生物毒素全部过一遍，其中有两种伊路米拒绝了，还有一种只有他一个人实验。
莱茵身边的密封袋都堆成小山了。
实验结果后，帕里斯通进来和伊路米象征性商业互吹地握了握手，又把头凑过来，对莱茵笑眯眯地说：“防卫工作做得真严格~”
莱茵一脸认真地说：“揍敌客的基因是世界的财富。”她的确是这么觉得。
来啊，互相伤害啊，看谁恶心谁。
帕里斯通当然不会跟她抬杠，实验结束后把他们姐弟俩好声好气地请了出去，看着商务车把两人送出去，马上叫来研究室主持嵌合蚁项目的负责人。
“记录下莱茵揍敌客的念力波动了吗？样品们有没有反应？”
“很抱歉，退化种的嵌合蚁，就算是成功典型样品，对这种念力也没有反应，但是远古种那里，似乎是有点……另外，这两个人都没有任何痕迹留下，生化服里面也没有残留任何毛发或者体、液。”
“揍敌客家的人，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很正常，不过总算有好消息~”帕里斯通黑漆漆的眼睛里翻动着粘稠又兴味的恶意，“‘启明星’啊，果然黑暗大陆的生物对她的存在都有感应？”
这种事不能乱说，因为根本没有依据。研究员闭口不言，任由帕里斯通一个人在阴暗的集装箱里幸福地张开双臂，周身气场闪亮到能开出粉色小花。
“啊，会恨我吧？会深深地厌恶我吧？莱茵小姐！”
帕里斯通脸上出现夸张又虚假的餍足表情：“明明已经这样小心地防范，还是被我迫害，会更无措，更害怕吧！”
被可爱又美丽的生物深切地恨着，这种感觉就是幸福啊！
…
“嘶——真是个变态。”
商务车把两人运到最近的机场，回到伊路米的私人飞艇，莱茵整个人终于放松下来，把用空间盗取一路塞在无人角落里的密封袋全部拿出来销毁。
她从冰柜里找到新鲜食材，到厨房做了很多甜点，直到堆满观景窗前的桌子。
嘴里含着挖布丁的勺子，莱茵用水笔把集装箱上方隔层的结构和里面的东西画出来。
“你看这个，这是他们用退化种嵌合蚁弄出来的东西，已经这么大了，而且明显，已经有节肢动物的痕迹。”
伊路米接过速写本，把样本嵌合蚁身上所有属于别的物种的地方圈出来，说：“人为筛选进化到这个程度，应该已经有至少十年的研究基础，你可以咨询家里的研究院。”
“就退化种嵌合蚁以后的卵大小来看，也孵不出这种体型的东西，应该是几十代改良后逐渐把体型变大——为了尝试适应更大体型的生物。”
伊路米点头认同：“你打算怎么做？”
莱茵茫然地摇摇头。
就算现在已经能看出一点未来的雏形，想要达到女王那个级别还遥遥无期。
远古种的嵌合蚁，带来了全新的突破点，如果仅仅是要阻止真正的“奇美拉蚂蚁”诞生，已经错过了从源头切断的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