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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进去吗?”周权问。
Grace点点头,当然,这是你家。
“昨天很抱歉,让你受惊了。”
Grace抬头看他,眼前浮现出薛瑞宁依偎在他身侧的样子,轻轻地“嗯”了一声,心里烦躁。
周权进了屋,等着服务生摆好餐具和食物,将门关好,他开口道:“我之前说过,你很像我一个朋友。”
“钱海。”
“是的,钱海。”他顿了顿,斟酌着词句,“钱海有个龙凤胎妹妹,钱江,四岁的时候失踪了。”
Grace点头,表示她在听着。
“你也说过,自己在四岁被领养的,你可还记得四岁之前的事?”
“不记得。”四岁之后的倒是一点都忘不掉。
“你很有可能。。。。。。是钱海的妹妹,钱江。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你做一下DNA比对?也就是。。。。。。亲子鉴定。”
Grace抿了抿嘴,“多谢你的好意,我一个人习惯了,而且我已经成年,不需要家长。”
“不是家长,是家人。”周权认真地看她。
她好不容易摆脱过去的家人,拉弥娅和西蒙简直是噩梦,只有外公肖恩给过她亲情,可惜他已经死了。
“我已经有家人了。”伍尔芙教授、提欧博士,还有哈桑。
周权只觉头疼,“他们是精神病人。”
Grace脸色微变,“你对我的情况倒是挺了解的,那你知不知道,我也不正常。”
周权叹道,“抱歉。我说错话了,你再考虑一下吧。你的父母很辛苦。。。。。。。钱家一直在找你。”
和宣俊原路返回,气氛有些沉闷。知道Grace怕水,几个男生窝在舱里打游戏。
驶抵卡西港弃船上岸,驾车一路向北急驰,山路曲折,右侧是圣威克多山,左侧不时路过大片的向日葵和薰衣草田。
宣俊打开敞篷,一头银发吹得肆意张扬,他递给Grace和他同款的太阳镜,Grace戴上,遮住半张脸,头要向后仰才能不往下掉。他笑了声,“你脸好小。”
电台里放着“Je souffre beaucoup。。Je suis amoureuse de toi。”胖子跟着轻轻哼,身子有节奏地扭动。
冯唐怼了他一下,“唱就唱,别乱动。你不知道自己占多大空间啊?”
Grace扭头,“我和井然换下座位吧。”
胖子嘿嘿直乐,“Grace妹妹,宣俊的副驾驶从来只坐美女的。即使你不在,我们仨也得挤后座。”
“死胖子别胡诌。”
胖子声线很好,唱歌有感染力,Grace无意识地小声合着。
宣俊道:“Grace音域宽,女生能唱低音的不多,刚刚合得不错。”
东旭也来了兴致,“要不要停下来吼几嗓子?”
宣俊侧头询问,“Grace?”
“我没问题。”
收割过的田地边上,薰衣草一捆一捆地扎在一起。找地方停了车,东旭撒欢儿似的冲到田里,做了两个侧手翻。
胖子摸摸肚子,“胖爷我瘦的时候能做空翻来着。”
宣俊从后备箱取出两把吉他,一把递给冯唐。对Grace说:“过马路小心看车,别跟那两个疯子学。”
Grace找了个田墩坐好,拿了手机准备录像。宣俊朝她挥手,让她过去。
“我觉得你需要发泄一下。”说着把吉他交给她,顺便抛了个媚眼。
她怔怔接过,仰头看他,“我。。。。。。”
“你拉琴的时候拨弦的手法特别帅气。”
东旭吹了个口哨,“Grace露一手!”
冯唐说:“我们的曲子你都听过,随便来一首,别人的歌也行。”
Grace随手拨了个和弦,“《夏日是你的谎言》?”
宣俊揉揉她的头,“选你哥的曲子,有眼光。”
胖子在一边咳嗽,“你们俩谁大?”
宣俊说:“这不重要。”
她唱歌的时候有别样的韵味,就像他第一次看她在路边拉琴,整个人都在发光。
“Au milieu de l’hiver
在极寒之冬
j’apprenais enfin que
我终于知道
il y avait en moi un été invincible
我有一个不可战胜的夏天”
回到艾克斯的住所,一进门看见哈桑顶着鸡窝头,穿着白麻布长褂子,半边脸又红又肿,满头大汗,带了哭腔道:“提欧博士的红蜘蛛都跑出来了!”说着从她身旁挤了出去。
伍尔芙举着吸尘器,提欧博士挡在她身前,“你给我走开!它们会在沙发下产卵,不久以后这里就会有满墙的毒蜘蛛!”
提欧博士想象了一下,露出迷之微笑。
Grace放下包,问道:“是'赤背'吗?”
伍尔芙说:“好几个瓶子都空了,哈桑说咬他的那只是红的。”
“如果是'赤背',”她走过去摘了提欧博士的眼镜,扒开他的眼皮,博士的结膜泛红充血,“它的毒素会使人产生幻觉。”
伍尔芙感觉肾上腺素激增,她本就有洁癖和强迫症,一想到屋子里潜伏着丑陋的脏兮兮的昆虫几乎要暴走,“这老家伙有嗑药的前科,不会是故意把蜘蛛拿出来high的吧。”
提欧博士脸颊泛起两坨红晕,飘飘然上楼回了卧室。
伍尔芙二话不说把吸尘器的功率开到最大,吭哧吭哧吸了起来。Grace把屋子里所有的灯都打开,拿着手电往黑暗的角落里扫。两人忙活了大半宿,找到五六只“赤背”,还有一半流落在外。
筋疲力尽,Grace和伍尔芙一人拿了罐啤酒爬上顶楼露台。有伍尔芙教授在,住所的一切都干干净净、井然有序。
不愧是消夏的旅游胜地,又值世界杯,已过午夜,老城的街道上仍然熙来攘往,楼下酒馆不时爆发出多种语言的惊叹声、骂声和叫好声。
Grace渴了,咕嘟咕嘟半罐啤酒下肚,用手背抹了下嘴,举着啤酒罐感慨道:“这样的生活像做梦一样,只是不知美梦能持续多久,我们不会永远住在这里的,对吗?”
伍尔芙点上一支烟,“你要离开了吗?”
Grace耸肩,“我不知道。”
伍尔芙道:“哈桑那小子装疯卖傻,根本没病,他是个天才黑客,整天躲在房里,没准儿已经把外面的世界搞得天翻地覆了。提欧…哈里森,偶尔有受虐倾向,除非他自愿被关着,没有人可以困住他。”
她吐了个烟圈,语气有些讽刺,“所以说,Grace,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我吗?”
Grace躺平了,枕着胳膊,仰头看星空。“我其实没想那么多,也从不想未来会怎样。我一直以为。。。。。。以为我这样的人是没有未来的。”
“你认为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Grace酸涩道:“累赘,不被需要的人。拉弥娅说养我是在做慈善。”
伍尔芙冷哼一声,“Nonsense 。”
“我有超忆症,该记住的、不该记住的全都忘不掉,我很痛苦。她觉得我是怪物,她说我在窥探她的生活。”
伍尔芙说:“Grace,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很多人,他们对于异于常人的人,对一切偏离了轨迹的事物,是抱有敌意和偏见的。不要轻易暴露自己与众不同的地方,这可以是你的底牌。”
她侧过身,手抵着头,蓝色的眼眸像大海般深沉,“你还年轻,未来长着呢。”
☆、命运
清晨,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一只赤红的蜘蛛快速爬过雪白的墙壁。老式水壶呜呜的鸣叫戛然而止,茉莉白桃茶包的香气氤氲升起。
今天是画展第一天,Grace的心情很复杂,一想到她的画要被拍卖,她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埋起来,可是她又实在好奇,什么人会把那些画当作塞尚的真品拍走。
再现历史,从画布材料到颜料技法都要完全符合历史设定。放弃一切现代化的手段,回归到千百年前时光的某点,“我们是拉斐尔、是贝洛尼、是维梅尔、是提香、是无名氏。”西蒙经常这样自豪地说,虽然实际动手的根本不是他。
这样问题就来了,如果有人发现画是赝品,苏格兰场介入调查,那么伪造画的罪魁祸首是西蒙…迪伦,还是她呢?
“我为什么就这么倒霉?就这么坎坷呢?”Grace唉声叹气地起床,每每想到这里,她就开始担心自己狱中的生活,祖父肖恩曾在雷丁监狱服刑五年,她会判几年呢?
她慢吞吞地下楼,半掩着的八扇对开的木质遮阳大窗此时大开着,阳光悉数倾洒进来,照在沙发上、暗红色的土耳其手织地毯上、书架上、和墙上挂着的油画上。
哈桑不知在哪里过的夜,脸已经消肿了,泛出青色的胡茬,正若无其事地嚼着菜叶子。
提欧博士总是起得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