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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倾阑侧首望去,瞧见蓝星带来的两个人,狭长的凤目里闪过诧异,倒是有些失语。
他这个小师妹,百无禁忌。
这火的确像她会做的事。
谢桥看着他眼中冷霜与炽焰交织,已是处于暴怒,尴尬的笑了笑:“我将玉牌弄丢了,进不了府门。这不怕耽搁郡主的病情,才出此下策。”
不过效果是超乎想象。
她不过随口一说罢了,哪知明秀这丫头竟当真了!
秦蓦冷硬的面庞浮现一抹怒意:“人人都如你,郡王府岂不烧成废墟?”
“他们哪里敢?”谢桥嘀咕一句。
秦蓦脸色愈发铁青。
玉倾阑低低笑出声,美如冠玉的面容上绽放出一抹清雅的笑。低垂着头的明秀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即抬起头,喜出望外的喊道:“大师兄!”
谢桥眨了眨眼,没有想到玉倾阑会与秦蓦是旧识。想起自己干的蠢事,脸上浮现一抹似胭脂般的薄红:“大师兄,你也在。”
玉倾阑颔首,温声道:“还是如此莽撞。”转而对秦蓦道:“好了,不就是一个屋顶,明日我寻人修缮好。”
秦蓦冷眼睨向玉倾阑,视线落在谢桥身上。
冰冷而倨傲。
“区区瓦砾本郡王不曾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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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怕死了?
几日的调理秦玉的病情有所好转,能够承受谢桥配置的药浴。泡完药浴面色苍白,精神头却十足。
“谢姑娘,我觉得身体好许多了,药浴还需泡多久?”秦玉倚坐在床头,询问给她把脉的谢桥。
“十日。”谢桥摸着秦玉的脉象,只觉得奇怪:“药有按时吃?”
秦玉微微浅笑道:“都有按时吃。”端详着谢桥的面色,舒展的眉头紧皱,不安的问道:“是我的身体又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谢桥摇摇头,若按时吃药不该是这种脉象。叮嘱秦玉好生休养,告辞离开。
秦玉却突然道:“谢姑娘,我哥哥对你似有不同。”
纵火烧郡王府都没有任何要惩罚她的动静,着实令人吃惊!
谢桥有苦难言,他不过是看在师兄的情面上罢了。
秦玉又道:“哥哥这年纪该成亲了。”
谢桥惊恐万分的看着秦玉,连连摆手:“郡主误会了,郡王只是看在我还有几分用处,这才高抬贵手。”
秦蓦,她敬谢不敏!
秦玉微抿着苍白毫无血色的唇瓣,目光如炬,探究地打量谢桥,仿佛要将她的心思看透。良久,方道:“哥哥很好,只是不知如何表达、与人相处。若你与他有误会,还望莫要放在心上。”
“郡主过誉了。”
谢桥走出玲珑阁,蓝月在后面相送,谢桥斟酌的说道:“郡主的药每日都按时送服?”
蓝月眉头一紧:“柳嬷嬷负责。”
谢桥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玲珑阁。
难道她给的药不对症?
而玲珑阁内,柳嬷嬷从窗外看着蓝月将谢桥送走,端着蓝月煎熬好的药,倒进盆栽里。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药丸递给秦玉,随后倒杯水服侍她吃下去。
“郡主,您自从服用卫小姐的药之后,身子渐好,不愧是替太后娘娘治好顽疾的人。只是可惜荣亲王府的世子病死,本就没有几日活头的人,硬是将罪名按在卫小姐的头上。好好一个权贵大小姐,如今声誉算是尽毁了。”柳嬷嬷觑眼见秦玉并无愠色,担忧的说道:“这药没有几粒,您要不要给卫小姐求情?请她来府上给您治病?”
秦玉皱起眉头,视线落在枕畔的大红邀请帖,一张精美的信笺滑落在锦被上,字迹娟秀。纤纤手指抚摸信笺上的月季,隐约可见落款处‘容嫣’二字。
“郡主……”
“雪儿妹妹是姑母的女儿,子宁也是舅舅的儿子。于我来说,两边都是亲近之人。只是人死不能复生,表妹作为女子也受到极重的惩罚。”秦玉语带怜惜,隐含悲切,长叹一声道:“你与哥哥说一声,我回京已久,身体大好。想宴请雪儿妹妹和嫣儿妹妹过府,说说体己话,解解闷。”
“诶!”柳嬷嬷欢喜的应声。
“咳……咳咳……”
秦玉捂着突然刺痛的心口,断续咳嗽几声。
“郡主,您怎么了?”柳嬷嬷看着秦玉面露痛苦,脸上愈发的苍白,焦急的问道。
秦玉张嘴想要说话,腹部一阵绞痛,一股腥甜涌上喉间:“哇——”
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郡主!郡主!”柳嬷嬷大惊失色:“来人啊!快来人!郡主昏倒了!”
……
谢桥刚刚躺下,又被人从被窝里拽起来,塞进马车直奔郡王府。
玲珑阁已经乱作一团。
谢桥闻着屋子里刺鼻的血腥味,顿时一个激灵,睡意全消。“怎么回事?”
她走之前还好端端的。
秦蓦面色铁青地站在床边,紧绷的脸庞隐忍着怒火,冷硬道:“这就是你说的有所好转?”
谢桥看着床上面色青白的秦玉,不由得眉头一蹙,切脉后看向柳嬷嬷:“郡主可是服用我开的药?”
柳嬷嬷眼珠子四处乱瞟,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硬着头发点头:“都是按时吃你给的药。”
谢桥收回视线,将人摒退,替秦玉施针。
不过片刻,秦玉幽幽醒转,面色仍旧异常苍白。
谢桥沉着脸,冷声道:“性命是郡主你自己的,若信不过我,大可直言,免得浪费我时间。实在不想活,您请继续糟践你的身体!”
这一番话刻薄且不留情面。
秦玉动了动唇瓣,眼眸黯淡,看向谢桥的身后:“哥哥……”
谢桥回头,只见他阴晴不定的站在珠帘处,浑身散发出迫人的森冷之气,令人心中凛然生寒。
“玉儿,你好好休息。”秦蓦低声说道,替秦玉掖好被角。转身,大掌紧拽着谢桥皓白的手腕,大步朝外走去。
谢桥觉得手腕要被他给捏断:“撒手!”
秦蓦充耳不闻。
谢桥怒了。
一甩手,挣脱开来。
看着手腕上一道深色红痕,笑容冷然如冰,讥讽的说道:“我只救活人,救不了死人!”
秦蓦漆黑如墨的眸中带着近乎冷戾的锐意,额角青筋跳动。
谢桥破罐子破摔道:“真是烦够你们了!老娘不想伺候,要杀要刮随便!”
心里陡然泛酸,在这拿权势说话的古代。人格、尊严,通通都是什么鬼?
没权没势,就是命攥在别人手里的蝼蚁!
谢桥挺直腰杆,倔强的瞪视着他。
她也是有骨气的人!
“她为什么吐血?”
呃?
谢桥怔愣的看着他。
秦蓦抿紧薄唇,不耐的说道:“她不配合?”
谢桥有点反应不过来,她做好准备伸出脖子给他掐死算了,他反而……
秦蓦淡扫她一眼,对上她愕然的目光,仿佛洞悉她的心思。视线落在她晶莹剔透,玉色入骨的纤细脖颈。
谢桥脖子一缩。
秦蓦讥诮道:“怎么,怕死了?”
谢桥摸了摸刺痛的手腕,讪笑道:“哪能呢!”还是将自己心底的存疑说出来:“这些天的治疗,郡主的身体有所好转。只是脉象极为的奇怪,我怀疑她没有服用我给的药。就算服用了,即便不对症也不会出现吐血昏迷的情况。”
秦蓦颔首。
吩咐蓝星送走谢桥,秦蓦去往玲珑阁,蓝月伺候秦玉在服药。
秦玉虚弱的笑道:“哥哥,让你忧心了。”
“没有好好吃药?”
秦玉睁大双眼,仿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转而泫然欲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哥哥这是不信我?谢姑娘是你找来的,我怎会不信她?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有多渴望拥有健康的身体。自从泡药浴之后,心口一直隐隐作痛,怕哥哥担忧,这才一直瞒着没有说。”
第三十一章 孽障
翌日。
燮郡王府抬两口大箱子送到重华楼,蓝星将一瓶跌打药油给谢桥。
谢桥毫不客气的收下。
权当他送礼是为昨日的失礼,赔礼道歉。
容三奉辅国公的命令,请谢桥去福寿堂。
谢桥来的时候,福寿堂坐满了人。朱氏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她只见过名义上的父亲大老爷容阙和大夫人,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