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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麻二心中的那团火,就越烧越旺。他对谢三和师傅的不满也越积越多。
谢三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这么整治他?他师傅又怎么能这样?都不像着他说话。
只是不论麻二心里有多恨谢三,到头来,他还是得听师傅的话,跟谢三作揖道歉。
谢三表面上受了他的礼,一副把麻二当小辈看,不同他计较的样子。这事也就算过了。
谢三很快吩咐大牛送麻二先回去,又对老赖说道:“老赖,刚好我这有个瓶子,你也帮我品鉴一番吧。”
老赖也好这个,自然就欣然接受了。在他看来,麻二和谢三的恩怨算是了了。并不足以太过挂怀。
可是,等到麻二离开后,谢三带着老赖进到里间屋,又关好大门才叹道:“老赖,你这徒弟可是个心术不正的。”
老赖抬起头眯着眼,看着谢三,脸上堆起了歉意的微笑。
“这不至于吧,麻二他就是还年轻,办事考虑得不太周到。我再带他两年,再好好管管他就是了。”
谢三却冷哼一声。“就怕你好心管教他,你这好徒弟却不识好歹,反而记恨上你这师傅了。”
老赖连忙又开口道:“那倒不至于,我从小就带着麻二长大,对他的性子也算了解。”
谢三却说:“就怕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这徒弟当着你一套,背着你又是另一套。”
老赖打断他说道:“唉,谢三,这次麻二得罪了你,你也接受了道歉,这事就过去算了吧。你又何必死拉着他不放?”
谢三却冷笑道:“老赖这事恐怕还真过不去。”
“这话怎么讲?你还死咬着不放不行?” 说到这里,老赖也有点不高兴了。
谢三沉声说道:“得,我也不瞒你了,直接跟你说了吧。前几天,有一位南边的藏家给我打电话,问我那个乾隆小碗卖出去没有?我自然说已经出手了。那人马上就说,实在太可惜了。
我又一细问,到底怎么回事?
那朋友才跟我说,港岛那边拍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碗,卖了780万港币。那位拍到的外国藏家说,如果能把这碗凑成一对,他宁愿再出780万港币。于是,很多古董商都在打听哪儿有这个碗。
也不知道谁放出消息,说我这还有另一只碗。可是,老赖实话告诉你,我看拍出去那个就是我的,我也就倒了一下手而已。偏偏,所有人都觉得,我这里还收着一只碗,没有卖。”
老赖听了谢三这话,不禁大吃一惊。
“什么,那只碗居然能卖到780万港币?”
因为长期做古董买卖的缘故,应付的港商也多。老赖自然知道,港元换成人民币大概比例是多少。
他实在没想到,那只碗居然能卖到好几百万之多。可笑的是,他的好徒弟麻二,还拿着跟人民币几乎等值的三万块钱外汇券要跟谢三买那只碗。还想以情义压人,逼得谢三就范。
想到这里,老赖脑子已经开始糊涂了。一时间,他想着或许麻二并不知道这碗这么值钱,他自然也不是带着人做个套子给谢三钻。
可是,又一想,万一麻二知道了这事,以那小子贪心的性子,还真有可能带着人过来骗碗。
老赖心里一时一个想法,到了现在,他已经没办法相信自己那好徒弟了。
到底钱财动人心,这年头有了五六百万,随便找个地方一窝,就可以过上土皇帝一样的生活。甚至下辈子都不用干活了。
就在老赖迟疑不决的时候,谢三突然开口说道。
“老赖,你也不用想太多,倘若麻二没打那碗的主意,这事也就算过去了。咱们自此也不再提起就是了。就当咱们也不知道那碗价值几百万。
倘若麻二打了这个碗的注意,他定然不会轻易放手,以后肯定还要唱大戏的。咱们干脆就坐等着看大戏就完了。
这事,我本不想跟你说,可是我们这些年的交情,我总要给你打个预防针。你这好徒弟,你还是提防些为妙。我看他面相,就是心胸狭窄之人,你这么不给他脸,恐怕他倒要嫉恨上你了。”
“唉,先看看再说吧。”老赖叹道,这次并没有为徒弟解释什么。
第185章 预感
因为费文渊并没有真的砸了谢三铺子里的古董; 被民警说服教育一通; 也就放出来了。
他一出来,自然是登门去找麻二。
麻二看见费文渊站在大门口,眼珠都快瞪出来,他皱着眉说道:“你怎么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
费文渊没好气地说:“怎么着,你还盼着我被关在里面多呆些日子,还是怎么着?”
麻二赶紧拉他一把; 一脸紧张地说道:“兄弟,我不是那意思。只不过,这两天,你也别再来我家了; 等我有空再去找你,到时候咱们再详细谋划一番。”
费文渊听了这话; 马上就不乐意了。甩开麻二的手; 瞪眼说道:“是你把我从江淮找来的; 也许诺了要给我好处。你要是不认账,就别怪我玩狠的。那小碗要不要得过来两说着; 我干脆就把你麻二算计谢三的事; 张扬得人尽皆知。我也看看你麻二爷; 以后还有没有脸在京城继续混下去。”
麻二一听,随口骂道:“费文渊; 你这都是在瞎想些什么呢?我麻二爷是你想的那种人吗?既然已经答应你的事; 我自然会做到底。
只不过; 谢三那人做事太绝,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你是不知道,他直接把我师傅叫过去了。我师傅当着他面,把我骂的狗血喷头。
现在,师傅正生我的气呢,你还是赶紧走吧。千万别让我师傅看见你。不然,咱们两谁也落不着好。
等晚上,我抽出空来,再过去和你一起继续谋划。那只碗咱们怎么着也要定了。一笔滔天的财富,放在谁面前不眼馋呀?”
听了麻二的话,费文渊总算是放下心了。他很快就离开了麻家,往自己临时找的住处走去。
麻二做事也算谨慎,他探出头来左右看了看没有人,这才放下心,转头回屋里去了。
只是,他刚一关门,老赖就从胡同的另一边走了出来。他看着费文渊的背影,两眼气得发红,也亏的扶着墙。不然,他真要站不住了。
本来,刚刚他还在想,麻二肯定不知道那碗的价格。他这人到底毛躁了些,可能只是无意中牵错了线,搭错了桥。
可是,现实却让他感到绝望。
麻二和费文渊这样亲近,根本就不像是刚认识的样子,反而像是密谋已久的同谋伙伴。而且,刚才老赖也亲耳听到了,两人提到了一定要吃下那碗。
想到这里,老赖的心突然变得哇凉哇凉的。
麻二长相不好,他并不在乎;麻二小气贪便宜,他也无所谓。
可没想到麻二真想诳骗谢三那只碗?这可就是根子上有的问题了。
那他还怎么继续袒护麻二?
这样的一个阴险小人,今日里,为了一只碗能布下陷阱,设计谢三。指不定哪天,麻二也能连他这个师傅也一起算计进去了。
至此,老赖实在没有勇气,再过去看他徒弟的那张脸。
他要回家去,好好想想,顺便为以后谋划谋划了。
那天晚上,老赖终于拿起了电话,拨了谢三家里的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谢三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样,老赖,还有什么事?”
老赖抿着嘴说道:“我承认看错人了,从今以后,就当没有这徒弟吧。”
与此同时,麻二觉得以师傅的性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在谢三那里看完古董,肯定会过来,找他谈谈今天的事。
到时候,他好好解释一番,师傅大概也就能原谅他了。这事也就算是过去了。他顶多背个不谨慎的罪过。
等稳住了师傅,他再去想怎么整治谢三。
到时候,只要这局做得足够好,就算将来东窗事发,师父肯定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可惜,麻二想得挺好,那天师傅却并没有来他家找他。一时间,麻二也有些摸不准师傅的套路了。
第二天一大早,麻二连忙去师傅家端茶倒水,跑前跑后的献殷勤。
老赖深深地看了麻二一眼,沉着脸说道:“反正,谢三那边也没太在意,这事就算过去了。可有一点,以后,你在给别人牵线搭桥,千万看准了人再行事,不然再像这样莽撞,是要闹出大笑话的。
也就是谢三跟我有些交情,肯给我面子。不然换做别人,你看谢三怎么整治你。谢三虽然年轻,手段狠着呢。”
麻二听了这话,只得苦笑道:“师傅呀,有这么一回,我也知道谢三的厉害了。下次,我躲着他还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