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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一叶小舟摇了过来,待船停稳,船头走出来一个紫衣少女,戴了白色的头巾和手套,脸也用白纱掩去。她朝穆玄英和莫雨微微行了一礼,“月色正浓,有了凉气,两位公子可愿上船小酌?”
还有这样的事?穆玄英看莫雨,莫雨却死死盯着那少女,穆玄英忙咳嗽几声,推了一下莫雨,低声道:“这样盯着人家姑娘看,未免失礼。”
莫雨闻言,侧头瞥了一眼穆玄英,朝少女说道:“却之不恭。”
穆玄英还没弄明白,却已和莫雨坐在了小船上饮酒。而更奇怪的是,对面坐着煮酒的是一个从未谋面的姑娘。
气氛很诡异。
气氛不寻常。
穆玄英默默缀了一口酒,眼神往莫雨那边瞟。
那少女却不知为何低声轻笑一声,又道:“小女泛舟路过,却见二位站在岸边似在找什么,是以才靠了岸。”
穆玄英道:“不瞒姑娘,我们正是在找地方喝酒。姑娘来得实在……实在是……”
少女又轻笑,道:“既如此,也算缘分。小女便以这一壶黄酒敬公子。”穆玄英忙双手接过,默默饮尽,“多谢姑娘,多谢了。”
“听二位公子的口音,不是杭州人。”
穆玄英道:“姑娘好厉害。我们今日刚刚来到杭州。”
“那小女备下的这壶酒岂不是成了二位的接风酒?”
穆玄英一怔,又笑起来,“正是,正是。”
三人偶尔交谈,大多时候都在赏景、饮酒,这姑娘说话也很有趣,却又知礼数,也算是相谈甚欢。穆玄英一杯接着一杯,心中将所有的事都放下了,只不愿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也许是喝多了,穆玄英双颊泛红,视线也有些模糊,但脑子却比以往还要清醒,看着天上的月,一时兴起便念起诗来: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念罢,少女轻轻抚掌,也仰头望着天上的月,喃喃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好诗!李白的好诗!”
穆玄英忽的坐直了身子,举起杯,向着两人看了看,笑着说:“缘起缘灭,今日得以如此相聚,也是一种缘分。不管如何,多谢姑娘的好酒好景,多谢呃……这位的相助陪伴,也多谢李白。唯愿此太平盛世永无结期!”说罢举起酒杯。
那少女看了穆玄英一会儿,缓缓举起酒杯,眉眼间都是笑意,道:“说得好!愿年年岁岁有今日。”
两人皆已高举酒杯对月,只剩一直不发一言的莫雨,便齐齐看过去。
莫雨默默倒满酒,将酒杯凑到了他们两人的中间,却不开口。等了好一会儿,都觉得手酸,才听到莫雨说:“但望如愿以偿。”
叮!
三盏相碰,清脆悦耳。
这一夜,对着清风明月,伴着美酒佳人,各自在心中许下心愿,等着实现的那一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我爸爸的生日,很巧,我爸爸喜欢喝酒,这一章三人组月下饮酒的场景,勾起我的心事。
愿盛世太平,愿健康喜乐,愿每个人都有可以“举杯邀明月”的人。
按照惯例,大家懂的,明天会二更。
第113章 番外六
【沙利亚】
——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春华竞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
锦水有鸳,汉宫有水,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于淫而不悟!
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夜半,荻花宫。
花丛深处,有细微的声音传来,夹杂着轻轻的啜泣。是个女子低声哼唱的声音。声音微哑,不知是生来如此,还是因长久的低哼弄坏了嗓子。但这样的声音里,却饱含了悲伤和怨愤。
这曲子本就是怨曲,配上女子的声音,整个荻花宫都像是又进入了冬夜,而女子的歌声是冬蝶,在满是牡丹花的荻花宫中翩飞。
欲振无力,轻轻坠落。
天上的是一轮圆月,地上却是数也数不清的痴男怨女。
那女子又是为何哭泣?
花丛动了,女子回头,却见心上人站在身后,先是哀怨之色,紧接是一喜,却突然又满脸担忧惊恐,冲上去道:“你怎来了?荻花宫不是男子可以随意进入的地方,快走!”
男子不动,沉声说:“这是后山,莫非也有人管?何况如今阿萨辛不在教中。”
“不可胡说!圣主大人纵然不在,光辉却庇护着整座荻花宫。你要见我,只管送了信来,怎……”
“水烟。”男子打断女子的话,神色冷了几分,道:“我的确是要娶她。”
叫做水烟的女子,脸色煞白,怔怔看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又道:“当初与你在一起,也是……也是因为你是巫医,曾救了我娘一命。我……我得报恩。可如今,你入了红衣教,我却是绝不能娶你的,所以我和她……”
“为什么!”水烟大喊了一声,男子一把捂住她的嘴,“你喊什么?莫非想害死我不成?”
水烟泪如雨下,望着男子。许是那个眼神打动了男子,男子轻轻将她抱进怀里,低声说道:“水烟,我知道你今日看到我与她时的感受,我也知道我早该告诉你,不该瞒你。可我喜欢的女子和于我有恩的女子,我都不能负。世间男子任是谁也做不了决定。你……你不要怨我。”
“单凭你这句话,世间男子都为你羞愧而死。”
闻声不见人。水烟和男子迅速分开,等了须臾,暗处走出一个女子,水烟刚刚看清便跪下,垂着头道:“拜见沙利亚大人。”心中却暗叹:竟然一直未发觉身边有人。
沙利亚站住,冷冷道:“我本在此处纳凉,不想遇上了你们。”
“求沙利亚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水烟连连磕头,又伸手去拉那男子,“快跪下,不得无礼。”
男子稍稍迟疑,慌忙跪下,“求……求大人饶命!我和,我和水烟是真心相爱!求大人饶了我们!”
密会男子,红衣教大忌。
“我教教规向来不为难有情男女,你们若是真心相爱,何来有罪?”
男子和水烟对视一眼,水烟咬唇,突然站起身来道:“沙利亚大人,一直都是我纠缠于他,他对我无意,可又不愿伤了我的心。请大人放了他吧,他只是无辜被牵连,也不知我教教规。求大人饶了他!”
男子一怔,看向水烟,似乎想说什么,却没开口。
沙利亚将一切看在眼中,冷声问男子:“当真是她一直在纠缠你?”
水烟看了一眼男子,又垂下头去。男子愣了一会儿,微微点了一下头,“是,是她……纠缠于我。”又抬头看着沙利亚,“我我与邻村的姑娘已订了亲,与她毫无感情,你若不信,可去问问。”
沙利亚淡淡看着水烟,也不知在看什么,眼中却带了许许多多的神色。水烟不敢回视,却在默默流泪。
多像啊。
多像曾经的自己。
师父惨死后一无所有,以为老天终归待自己不薄,将这个男人送到自己身边。以为从此有了依靠,有了陪伴,有了牵挂。
可惜,换来的却是一场心伤。
何其相似?
水烟肯舍了自己去护他,他却是来和水烟划清界限的。
沙利亚看了一会儿,走近了,问:“水烟,你可还记得当初为何加入红衣教?”
“回大人,我……我……”
“罢了,你们走吧。”沙利亚道。
水烟目瞪口呆,男子愣了愣,慌忙便跑了,跑出几步,却又回来拉水烟,“还不走?快走啊!”水烟轻轻推了他一下,莞尔一笑,“你先走吧。”男子什么也没说,跑了。
沙利亚淡淡看着水烟,没什么神色,水烟却觉得已被看透,苦笑道:“多谢大人肯饶他一命。”说罢又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头。
沙利亚不理会水烟,幽幽说:“我却是为何要加入呢?许多年前,我跟在师父身边,何等快活。可老天总是不肯让我好受,师父惨死于神策军手下,为了救我。那时我无力自保,更无力保护世上唯一在乎的人。自那之后,我便苦练武艺,不愿这样的事在发生。苍天待我不薄,果然叫我遇上了他。可……呵呵……”沙利亚冷笑,“方才看见你和他,却好似看见了我和他。分明他的心不是你的,你却愿为了他做任何事。”
水烟的眼泪簌簌而落,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