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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师回过了头,吃惊地望向顾关山,那是个有些上了年纪,却能看出年轻时的俊秀的男画家,正在拿着一只蘸满了普鲁士蓝的水粉笔给一个学生打阴影。
“小山!”向明老师惊喜道:“怎么有空回来啦?这都一年半了,怎么样?”
沈泽注意到顾关山的耳根有些发红,她认真地回答:“挺好的,高中学业比较紧,前段时间被阮阮撺掇着投了个稿……下学期,就可以开始学美术了。”
向明老师一笑:“你爸妈终于同意啦?真好……我从你初中的时候,就觉得你如果走画画这条路,肯定前途无量了。”
他在一块抹布上擦了擦手,笑道:“今天是怎么了?期末考试考完了吗?”
顾关山羞涩道:“是……是的,老师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事情就说。”
向明老师走了出来,一看沈泽,吃惊道:“这位小哥是?”
“我……我的男……”顾关山艰难地说,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介绍沈泽,介绍为男朋友的话实在是不合适,但是同学又太过疏离。
沈泽一笑,伸手过去:“向老师好,我是她以后的男朋友,我叫沈泽。”
向明老师笑着同穿着一中校服的少年握手:“——我姓李,不姓向……沈泽,你好。”
沈泽非常喜欢这个画室的气氛,却又有点难以言说的不爽——这地方离市一中实在是太远了,如果顾关山要在这里画画的话,应该一个星期都见不上几面。
但是这里又十分的温暖,他看着顾关山兴奋得绯红的耳尖,这里面给人一种家的感觉,只是太小了。
有小孩子在画室里坐着扭来扭去,沈泽注意到画室的墙上有个角落写了一行字:‘顾关山=猪’。
顾关山凑过去看了一眼,不好意思地嘀咕:“他们还没刮掉啊……以前我和这里的同学生气,她写的,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在……”
沈泽打量了姑娘一番,说:“猪?太不客观,你得补补。”
顾关山有点气地皱起眉毛。
向明老师在颜料桶里翻了翻,对沈泽闲聊般地道:“关山一直长不胖,放弃吧,我们画室曾经试着用乐事薯片加炒脂渣喂她喂了三个月,一点用都没有。”
沈泽疑惑地问:“真的?”
“比榛仁巧克力还真。”向明老师说,“不信你等会去问问张阮,她提供了乐事和好友趣,投入和产出别说不成正比了,连个产出都没有。”
沈泽笑了起来,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对顾关山说:“我以前来过这条街区。”
顾关山:“诶?”
“就来过一次……”沈泽若有所思地道:“初一的时候,你们学校当时有个初二的谁来着,反正很横的一个傻逼。他放话要收拾我们初中的,所以我来过这地方一趟。”
顾关山说:“不太懂你们从小扛把子扛到大的人的世界。”
沈泽笑了起来,亲昵地道:“你和我同级,应该听过这件事吧?”
顾关山:“……”
她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记得,初二的那个男的,被三十四中的初一小崽子揍了一顿……”
“那天,”沈泽摸了摸下巴,回忆道,“——我在这附近遇到了一个小姑娘,剪了个妹妹头,像个蘑菇,穿着你们学校的校服,窝在路边哭,哭得老惨了。”
顾关山瞬间,呆滞了一下……
“我其实不想管的。”沈泽皱着眉头:“但是那小丫头哭得太肝肠寸断了,我就去问,为什么哭,哭什么,是被欺负了么?”
顾关山努力撑着:“嗯、嗯……然、然后呢?”
“小姑娘怎么都哭,怎么都哄不好,我总不能把她晾在路边吧?”沈泽用调色刀刮了刮墙上的‘顾关山=猪’,一边刮一边道:“我就给她买了一包糖……当时不怎么会哄人。”
顾关山手指不自然地绞在了一起,夕阳将她的脸打得通红,分不清是脸的颜色还是光的。
“她还是不抬头,也不吃糖,我说实话,你别生气……”沈泽脸色有点发红:“……我觉得她挺可爱的。”
顾关山咬着嘴唇不说话。
沈泽若有所思道:“最后都没看到那个小蘑菇长什么样子。但是她还是跟我哭着说了一句话的。”
“她说她画画太丑了,很生气。”
顾关山:“……”
她凶巴巴地胁迫沈泽:“给我忘掉!忘干净!”
沈泽立即服从:“好好好——忘掉忘掉。不生气,不生气啊。”
……
顾关山去帮向明老师打下手,拿起一大把糊得妈不认的,不知是圆头还是平头的笔去刷笔刷调色盘,沈泽研究墙上挂的画儿,心里有点儿美滋滋地想,这算是顾关山第一次吃醋——实在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来了就玩会儿……”向明老师一边说拽出了一罐派通银色广告颜料,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关山,你去哪个画室培训啊?”
顾关山一呆:“啊?我……我不就是在我们画室培训么?”
向明老师困惑道:“是吗?我倒是没听谭天老师说起来过,可能他忘了告诉我……”
顾关山正待回答,身后就传来了谭天老师的声音:
“顾关山是吧?你不在这儿培训。”谭天在夕阳的余晖里,一边擦着手一边说。
“你爸妈给你找了江北画室,我帮忙推荐的。”
☆、第49章 第四十八章
…
谭天擦了手; 摘了沾满颜料的围裙; 他个子长得高大魁梧,在夕阳里站着,近一米八五的沈泽和他站在一处,甚至显得有点像个少年。
“江北画室。”谭天疑惑地道:“你不知道自己去那里培训吗?”
顾关山:“……诶?”
谭天老师将围裙挂在挂钩上,以毛巾一抹自己的脸,说:“我和明老师都很想你; 但是事关你的前程,我们负不起这个责任。”
“你也看到了; ”谭天老师说:“我们这个画室虽然名义上可以辅导美术高考; 但是实际上我们也只是给比较困难的孩子打开了这个大门而已……”
顾关山呆住; 望向谭天老师; 有点艰难地争辩道:“可是我一个人就——”
“不行。”谭天摇了摇头:“实际上,我们已经脱离那个环境太久了。各大美术院校都有各自的录取癖好,你在我们的辅导下拿了联考证; 往后呢?”
顾关山有些委屈地道:“可是——”
谭天打断了她,说:“我知道你有才华,也有爱。”
“可是我们不能耽误你。”谭天说; “你想去央美; 想去国美; 想去清美——可他们的偏好都不一样,就拿我们当时来说; 清美喜欢画这个风格; 国美喜欢另一个; 高考尚且要揣摩出题人的思路,主观性那么强的艺术专业,你就想自己闷头干好?你有那个精力吗顾关山?”
顾关山想说的话,尽数卡在了嗓子口。
“江北画室和我们不一样。”谭天冷冷道:“我们这里招了你,或许这鸡窝里能飞出个金凤凰,可我们也耽误了你。你原先或许花上一年半能考上八大美院的,但在我们这里,你可能得花两年甚至更多……这是什么意思,你明白吗?”
顾关山:“……”
“联考,也和你想的完全不一样。”谭天翻找着广告画颜料:“就拿一件事来说,江北几乎每个月都会花大价钱请个美院教授来讲课,当然讲什么是两码事——但是在人家画室里能和这些教授副教授混眼熟,混个关系,以后做点什么都方便,我们行吗?“
李向明听不下去了,说:“老谭,别说了。”
谭天皱起眉头:“说了反而对她好。——顾关山,联考比你想的复杂,越往上越是这样,我们帮不到你,但是江北画室可以。”
顾关山使劲憋回了眼泪,道:“……嗯。”
谭天老师放缓了语气,说:“毕竟是市里联考最出名的画室,找他们肯定没错。他们本来都不招生了,但是我一个大学同学在里面做老师……所以我给他打了个电话,给你弄了个名额。”
顾关山眼眶有点发红,小声问:“……老师,你们是不要我了吗?”
谭天本来板着脸,听了这句话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哪能呢?高考之后来我们画室帮忙吧,打个杂也好,来画画也好——来找我们,随时欢迎。”
沈泽一听顾关山声音里带了丝哭腔,立刻就心疼了。
“那——那个,谭老师。”沈泽紧张地道,“那个江北画室——”
谭天微一眨眼,问:“关山,这是你男朋友?”
沈泽说:“预备役,还没有上岗,短期内上不了。”
谭天了然道:“不错的小伙子,我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