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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妮希斯宫勉力笑了笑,按下了手边调整病床角度的按钮让自己由平躺变成了靠坐,麻醉全部消退以后,她只有死咬着唇才不会为全身传来的疼痛痛呼出声。
包的跟个粽子似得伤患艰难地伸手拽住了萨卡斯基的手指,安抚性地握了握。神色暴戾的军官一愣,似乎是接受了女人安慰那般,强压下了脸上的怒容。
见他冷静下来,茵妮希斯宫才轻声道:“这件事情你们都别插手,也别告诉战国桑,既然五老星是这个态度,我大概就可以猜到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大戏了。”
萨卡斯基任由女人轻轻握着他骨节粗大的手指,听完她的话之后,面色反而更差了:“…………天龙人内部要你的命。”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茵妮希斯宫挎着眉头朝他露出个苦笑,道:“如果只是要我的命就好了……那家伙盯上的,可不仅仅是这个而已。”
萨卡斯基狠狠的皱起眉头,刚平复下去的怒气轰然而上,满身煞气挡都挡不住:“你难道打算硬吃了这个亏?!”
茵妮希斯宫连忙拽着他的手指晃了晃,让他冷静下来:“你别急啊……“
萨卡斯基顾忌着她的伤,全身僵硬地坐着,手一动不动让她抓着,生怕二次伤害到这个凄惨的伤患:“我曾夸下海口说你在我的监护下绝不会受到伤害,现在发生这种事,让老子的面子往哪搁!”言下之意就是你丫最好老实交代,他萨卡斯基可受不了这口鸟气。
看着自己倒追的对象为自己的事情愤怒至此,茵妮希斯宫心中又柔软又无奈,简直跟打翻了调料瓶似得,滋味复杂得很。
真是个好面子的男人。
哎…………
“嘛……你这么重视我我很感动啦,但是……”最终,茵妮希斯宫只能斟酌着用词,试图向面色阴霾的军官解释事情的复杂性:“这事连我都棘手,你站在海军的立场更是不好有所行动,今天那家伙只是想炸死我,如果我不做出合适的举动的话,下一次我们两个之间的冲突可就不止是一个自杀性袭击这么简单了。”
萨卡斯基:“自杀性袭击么……”
茵妮希斯宫点头:“嗯,是个鱼人奴隶,而且还是个孩子……”想到这里,茵妮希斯宫脸色沉了下来:“如果是为了激怒我,那他做的很出色……”自杀性袭击,还是用孩子……
“说来说去,幕后黑手到底是谁?”萨卡斯基反手握住茵妮希斯宫包满绷带的手,不容置疑地看着她,语气强硬道:“就算我不能插手你们天龙人的那些破事,至少也让我知道你今天这幅样子是拜谁所赐吧。老子最烦的就是吃了亏还不知道被谁打了闷棍!”
茵妮希斯宫无奈地笑了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面前的军官他已经两次用‘老子’来自称了。
足以见得这人有多火大。
“倒也不是不告诉你……”茵妮希斯宫乖巧的让他抓住手,轻轻咳嗽了两声理顺了气息,才轻声道:“我即将继承堂吉诃德家族……这件事你知道吧。”
萨卡斯基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说。
茵妮希斯宫有些心酸地笑了笑,被萨卡斯基握在掌中的那只手动了动,伸开勉强能动的手指与那人宽厚的手掌十指交握,轻声道:“……呐,萨卡斯基,你知道‘空白的100年’么?”
萨卡斯基眼中的厉芒一闪而过,沉声道:“啊,世界政府曾严令海军发动最大力度打击那些追查‘空白的100年’历史原文的学者们。几年前,海军本部对‘学者之岛奥哈拉’发动了屠魔令,我就是带队的军官之一。”还是那个彻底灭绝了奥哈拉血脉的人。
即使他不说,茵妮希斯宫也对他的事迹有所耳闻。全身重创的女人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向他,语气颇有些感慨:“奥哈拉只是一群追逐‘历史的真相’的人,而在玛丽乔亚,我们十九个古代王族后裔的继承人,才是‘掌握历史真相’的人。”
说着,茵妮希斯宫苦笑着叹了口气,又道:“继承这个家族的同时继承‘历史的真相’,而同时也会继承那个与‘历史的真相’息息相关,正影响着整个世界的东西……”
在萨卡斯基似乎明白了什么的目光中,茵妮希斯宫说出了她本不该说出口的天龙人的辛秘:“………………恶魔树和恶魔果实。”
萨卡斯基:“……………………”
……
…………
病房再度回到了寂静。
茵妮希斯宫皱着眉头陷入自己的思绪,久久没有言语。萨卡斯基任由她抓着他的手掌,没有甩开,也没有动弹。两人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萨卡斯基打破了彼此之间的静默:
“这些就免了吧,我想知道的只是今天这事的始作俑者而已。”
茵妮希斯宫一愣,错愕地看向他。
那个身型魁梧的高大军官脸上戾气难消,他岔着腿坐在她床边,一只手与她十指紧扣,那双如猛兽一样的眼眸满是怒气,颇不耐烦地看着她。
面对身旁这头恶犬虎视眈眈的目光,茵妮希斯宫只能败下阵来:“…………你先答应我,就算知道了是谁也不能擅自行动,这是我跟他之间的胜负,我不想牵扯上你。”
萨卡斯基:“你先说,我自有考虑。”
茵妮希斯宫:“…………………………”完全没打算理会她的个人意愿啊这家伙!!
茵妮希斯宫最终还是没能抗住身旁那人逼问的目光,头疼的叹口气,想着干脆就招了算了……
“噗噜噗噜……噗噜噗噜……”
电话虫的声音忽然从床头柜里响起,打断了茵妮希斯宫即将说出口的招供。两人都愣了一下,茵妮希斯宫指了指床头柜,萨卡斯基帮她把那只盖着一顶金色刺头短发、墨镜眼形的小电话虫拿出来,为不能动弹的茵妮希斯宫接通了通话。
'哟,我亲爱的小堂妹,你还好吗?呵呵呵呵——'
“你!!!!!”
茵妮希斯宫猛地僵硬了一下,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萨卡斯基看她如临大敌的表情,若有所思地看向那只电话虫。
那只有着奇怪墨镜形眼睛的电话虫咧开嘴恶意地笑了笑,又道:
'还有说话的力气啊,嘻嘻嘻,看来那个炸弹没能送你去该去的地方呢……比如说坟墓什么的。'
哦……看来犯人已经送上门来了。
萨卡斯基沉默地举着那个电话虫,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拳头。
气到极致,茵妮希斯宫反而冷静了下来,她开口,声音是萨卡斯基从未听过的冰冷:“本宫天生命硬,你羡慕不来的,多弗朗明哥堂、哥。”
电话虫那边的人嗤笑了一声,听到茵妮希斯宫以‘本宫’自称似乎被惹怒了般,恶狠狠道:'你少在我面前显摆,家主之位落在谁手里还不一定呢,别高兴的太早啊小丫头……'
茵妮希斯宫冷笑一声,反嘲道:“落在谁手里也不会落在被赶出圣地的你手里,承认吧明哥,你这条丧家犬。”
'…………小丫头,今天的教训还不足以让你闭上你那破嘴承认失败么。看来你对这次的‘礼物’印象不够深刻啊,下次我再送你点什么惊喜,你不妨猜猜看啊。'
“有能耐就站在五老星面前跟我正面杠,连玛丽乔亚都进不来的流浪狗,不配跟本宫提教训。”
'………………'
电话虫那边沉默了,茵妮希斯宫高高在上的语气成功惹怒了对方,两个人各种电话虫相互过了两招,竟是谁也没讨着嘴上的便宜。
那电话虫忽然怪笑了起来,在茵妮希斯宫警惕的目光中,那个她被称为‘堂哥’的男人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一把捧腹大笑,茵妮希斯宫的脸色越来越沉,就在她受不了要把那电话虫丢出去的时候,那长着奇怪墨镜眼形的电话虫收了恶劣的笑声,嘶嘶地说道:
'你等着吧,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茵妮希斯宫冷声道:“你尽管放马过来,本宫可不是被你吓大的。”
说罢,双方几乎同时切断了通讯。
……
…………
萨卡斯基把那垂下眼睛进入休眠的电话虫放回柜子里,抄着手默然地坐回原位。
听了这么一番对话,洞察力强大的军官几乎可以把堂吉诃德两兄妹之间那点事猜个七七八八了。但他没有主动开口,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后,萨卡斯基倒是真的认识到,这件事并不是他能插手的了。
茵妮希斯宫神色沉重地靠在病床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才疲惫地叹息了一口:“…………嘛,如你所见,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萨卡斯基压了压帽檐:“既然如此,我倒真不方便多管了。”
发生在堂吉诃德家族堂兄妹之间的权力争夺战,他这个外人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无法插手。
正当萨卡斯基以为自己的态度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