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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珍正色道,声音带着铮铮之气,眉目间明朗似星:
“的确,您刚刚在饭桌之上的表现同以往大相径庭,但期间意义却令我醍醐灌顶。说起来,明日之后,我们皆是成队而行,彼此有个照应。而您却是独守家中,就算芳嫂会每日回来,但是白日总是不在的,若是遇上了事情,绝大多数时候都要让您自己作出决定,若是小事倒也无可厚非,但若是大事,只怕您心里也是没底。毕竟直到现在,咱们都不知道皇上接下来会出什么样的牌,不是吗?”
“娘子……”
茹嫂子不由一惊,眼眸微微瞪圆。嘴唇微微翕动,神情晃过一抹动容。
她真是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自己这主子竟然如此轻易就看透她的心思,令她多年积攒而下的深沉全都悉数打破,全部浮出水面,再无秘密。
被人道破心事是一件极其恼火的事情,但是茹嫂子此刻心中却全无怨怼。
因为她发现,娘子是懂得自己的,而且懂得极深,甚是用心。
就冲这一点,她已心满意足,别无所求。
正如娘子所说,这段时日,她心中难免有些愁思,郁结在心无法自拔。无论是无疆还是云游的远方,皆带着无数未知的凶险因素。
而她在此地独自等候,就算是知道了她们身处凶险之境,却也是无从帮扶,只得干着急。到时候,若是有叵测之徒打起了这个家的主意,令她成为挟持她们的条件,制肘的关键,她连这个家也失了守,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茹嫂,我相信您可以令我了却后顾之忧,所以这一切就拜托您了。”
素珍凝着茹嫂子,面容间闪过浓重的信任,令人觉得颇为沉重,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却可以以疾速之势暖了人的心。
说起来,这也算是她的失误。想必茹嫂这愁苦情绪必定不是一日两日,而她忙于其他,竟丝毫都没有发现,着实太过疏忽了。
其实,以茹嫂的实力,守住这个家从来不在话下。哪怕她现在不说这样的话,她也可以做得极好,不让她操半分心。
但就算是能者,也需要照料和理解,有所共鸣,可以纾解她内心的不良情绪,亦可以让她干劲十足。毕竟人活一世,心不可寒。她的人,她是分外注意这一点的。
“娘子,您且放心。家里您莫要顾念,我会竭尽所能。”
茹嫂颔首,而后起身,对着素珍深深福礼,声音中竟含满一抹颤抖:
“劳您还为我多加着想,实在是过意不去。约摸着是我年岁大了,竟也变得矫情了起来。这点委实对您不住。”
“茹嫂未免过于客气。不过说起来,您的确对不住一人,约摸着现在,他还在郁闷着呢。”
素珍掩唇笑道,脑中不由回荡起刚刚离开饭桌时那抹郁闷的小身影,嘴角不由微微飞扬得更加深刻。
“啊?娘子的意思是……”
茹嫂子怔忡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心中愧疚更加深刻,眼中有些不知所措。
“没关系,明早你和芳嫂给他多做些好吃的,也就好了。剩下的,由我来搞定。”
素珍冲她眨了眨眼,声音里依旧笑意连连,心里自有一番安排。
*****
夜已深,万物陷入沉睡。窗外秋风瑟瑟,时起时灭。
凌家,亦陷入沉眠之中,光线暗淡,唯有回廊尽头一盏油灯微微摇曳。
乐天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睛在黑夜里瞪得大大的,小小的嘴巴不禁嘟囔道:
“要是刚才给我那口酒喝,我就能睡着了……”
“真是拉不出屎来怪茅房啊,你这孩子,真不知让我说些什么才好了。”
就在这时,一个淡淡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乐天面色惊恐,不由自主地准备尖叫,但是一双手却极其迅速地捂住了他的嘴巴,让他呜呜地什么都叫不出来了。
第七百五十章 被迫蜕变,乐天睡前的碎碎念
床头的油灯被重新点燃,微微摇曳,在纸窗上散逸着淡淡的阴影。
素珍在灯芯处放了一滴晶莹的液体,烛火发出一声“噗”的轻响,而后一缕幽香在空中缓缓游弋,径自挥散开来。
“娘,这是……”
乐天围着锦被坐在床头,惺忪的双眼看着素珍的一举一动,眉目间困惑不已。
“这是娘新配置的宁神香料,味道很淡,但是效果却很好。我看要是由着你自己,这一晚上你都未必能安眠,所以给你点上些许,让身心都得以休憩,以便明日可以精神抖擞,省得让你那夫子看笑话。”
素珍收回手,而后回身过来,对着乐天说道,同时示意他重新躺回到床上。然而那小家伙却并并没有乖乖听从,而是摇了摇头,小小的嘴唇翕动着。
“娘,我不想睡。”
“为何?不会是因为没喝到那口酒吧?如此任性,可是不好的。”
“我才没有!”
乐天不由抬高音量反驳道,语气中夹杂着别误解的气愤,小小的身子准备从被子里而出。但是衣裳的单薄令他情不自禁地缩回身去,身子板立即打了个冷战。
“真的没有?”
素珍看着自个这儿子的窘样,不由莞尔一笑,但却在眼神中透出一抹惋惜,而后一字一顿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也就可惜了。本来我此番来找你,是想偷偷将你那桩小小心完成的。不过现在看来,我的乐天如此懂事,的确是我多虑了。好了,你快些歇着吧,娘也去睡觉去了。”
说罢,便径自起身,而后朝门那边而去。
“娘,娘!”
就在这时,一声急切的叫喊自身后传来,紧接着,一双小手则环住了素珍的腰肢,而后那颗漆黑的小脑袋倚在她的背脊上,毛茸茸的感觉令她心头不禁一麻。
“你能不能就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我想听您给我讲故事,搂着我进入梦乡……”
乐天讷讷说道,言语间你闷闷地,但尚算清晰。素珍听着他那番话,眼神之中闪现一抹笑意,而后喟叹了一句,径自握住那小家伙的手,而后就着他的身子而后跌在床头之上。
“娘,您怎么突然间……难道是……”
乐天的小脑袋被素珍挖出,而后双手捧住。细腻的小脖子不禁梗了梗,神情有些不自然,期间夹杂着清明,却又糊涂得很。
“小东西,你实话对我说,如果我现在不在这里,你是不是就会偷偷溜进我的房间,而后给我搞个突然袭击?”
素珍抱着小家伙躺到了硬枕上,而后轻轻揉了揉那小家伙的柔发,声音之中夹杂着淡淡的笑意。
“娘,您怎么……”
小家伙在素珍怀里挣扎了一番,却始终无法得脱,气喘吁吁间失却了所有力气,小脑袋闪过空白,脸颊涨红了起来。
话说,他这个娘可真是了解他啊。虽然他刚刚在床榻上折腾个不停,但其实心里却已经是做好了要去素珍那边蹭床的准备的。
他很分明地记着,从前与娘在那简陋的土炕上同眠的时候,自己可是从来没有失眠的时候,哪怕心事再多,身子不适,也都无法阻挡那份由娘身上散逸出来的安定祥和。
他喜欢那样的感觉,喜欢依偎在娘亲身边当乖小孩的感觉,尽管这与他所想所成皆背道而驰,但明日即将启程,日后有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只能在回忆之中寻求那份温情,他还是决定任由自的性情来一回。
想到这,小家伙就势将是身子贴附在素珍的胸口,一双小手不禁环住素珍的脖子,而后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素珍低下头,而后看着那小家伙紧紧贴过来的样子,眼神间有些无奈,但更多的却还是不舍。
明个,这与她朝夕相处了甚久的小包子就要彻底离开她,踏上一条未知的旅程。
尽管这段旅程是由她一手催成,期间经历了诸多劝阻,但她却仍旧不变初心,坚决之至。
众人都道她决断果敢,从不拖泥带水。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夜深人静之时,自己曾经动摇过多少次,亦纠结过多少次。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算她再心志如铁,看到她的孩儿满面泪光,口口声声对如槿喊着不愿意离开这个家,亦是会心如刀绞,不愿让他因为这份勉强而痛苦。
毕竟,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亦是她在这个世上的第一份精神依靠,她心里的所有柔软全都对着他悉数开放。
“娘,您能不能像从前一样,给我讲讲故事?”
正当她陷入沉思的时候,怀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