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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常半夜从庙里逃出来跑到我家,每次都是一身伤。他还求我爹爹将他送下山,送到哪儿都行。可是我们问他叫什么,他却只说自己没有名字,也没有父母兄弟,是从石头缝里跳出来的!”
“我奶奶实在看不下去,就常去庙里,借着上香或是帮着打扫归置的名义去看他。每次回来都会大哭一场,她说若这孩子的父母还活着,看到他受了这样大的罪,该有多心疼啊,怕是一把火把这庙点了都不解气!”
“他们这样欺负一个孩子,我们山里的人都看不下去,还到庙里闹过一次,后来庙里就看管的严了,不许我们再进庙,那孩子也再没到过我家。”
……
无忧睡不着,翻身起床,心里满是内疚。她恨自己从前总说他刻薄无情,对父母兄弟毫无尊重爱护,她更狠自己嘴上说着喜欢他,可心里却把他放在了最后。尚君说得没错,她的确看重母亲,看重舅舅,甚至连舅母都偶尔惦记,但却理所当然地认为尚君可以辜负!她现在终于明白,尚君的不管不顾是多么悲愤无奈。他已经为了她向母亲低了头,可她不仅毫不领情,还讽刺挖苦。现在,她也要弃他而去!
想到这儿,无忧将腰间的寄生香囊一把扯下,奋力向远处扔去,然后对着远处默声喊道:“尚君,是我错了,你快回来吧”。
正文 第230章 冤家路窄
早早起床,大家都望着无忧,不知她还有没有上山采药的心思。
无忧几乎是一宿没睡,两个眼睛挂着重重的黑眼圈。她草草吃了几口饭,背起背篓道:“咱们上山吧”。
“你不等君公子了?”费正目光关切。
无忧看了看院子外的山峦连绵,认真道:“尚君肯定不会有事的!因为他曾告诉我,若是在山中遇到了危险,最好的办法就是点起火把,就像狼烟一样。昨晚一夜我都没有见到火光,今天早上也没看到窜起的黑烟,这便说明尚君没事。”
大家满是惊讶,又是赞叹。这位君公子的确是个出其不意又万分机敏的人。
“那也好”,费正便也将褡裢搭在肩膀上,手中提起木杖道:“咱们就上山吧,没准咱们下山回来,君公子就赶来了呢”。
王大哥在前领路,费正、无忧和小柱子后面跟着。
四人走了一会儿,脚下的路便没有了。抬头看去,只有灰黑高大的树木成片成林,仿佛无数个笔直而立的士兵。这种静谧让人忍不住生出恐惧,身体越发觉得阴冷。
“咱们马上就要进山了”,王大哥声音里带着郑重:“这是宁山的东线,起初平缓,越往上爬越是陡峭,好在那陡坡不长,之后便是草甸了。”
“这里都是什么药材?”无忧好奇。
费正抬起头,四周看了看:“这儿的空气阴寒湿润。应该多是当归、黄芪”。
王大哥点点头:“的确是的,宁山黄芪就是产在这里”。
无忧一下子来了精神,忙说道:“那咱们赶紧上山吧”。
四人一路小心翼翼攀爬。这一路不光有名贵的黄芪,还有其他草药。无忧遵从采药的规矩,只将已经成熟的草药采下,剩下那些刚破土或是正在生长的,便用枯枝树叶掩盖起来,等到明年春暖花开之时,新的草药就会重新活过来。
他们走得很慢,中午时分才爬到陡坡。一路上大家彼此照顾,尤其无忧虽然是个女孩,但堪比男子,不仅不怕路途陡峭,凸石扎脚,就连荆棘将脸划破都无所谓。费正心中佩服,可一想到她若嫁到尚家,尚家肯定不会让她抛头露面,就生出浓浓可惜。心说无忧若是个男子定能就成一番事业。
那陡坡几乎是直上直下!无忧吸了口凉气:“这上去好上,下来可就难了!”
小柱子也惊得啧啧发叹:“这哪里是陡坡,分明是天梯啊!爬上去都会腿软,一会儿下来还不更晕?”
王大哥笑道:“谁说一会儿要原路返回。咱们到了草甸之后,沿着南线下来。南边平缓多了,而且这个时候肯定也有其他人采药。若是累了,还能到庙里休息会”。
无忧一愣,忙追问:“庙里?哪个庙?是尚君曾经住过的庙吗?”
“嗯!”王大哥点点头:“宁山就这一座庙。本来已经荒了很久,可这两年又有了些香火。听说是尚家接济的”。
“那原来的和尚可还在?”
“一共也就十几个和尚,这荒郊野外的,他们能去哪儿”。
无忧脸色一沉,低头四顾,拽过衣襟裹在手里,狠狠将脚下的一株细草拔下:“那可真是一定要去看看!”
正文 第231章 猫眼草
无忧恶狠狠望着半山腰的那座灰顶黄墙的院子,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小柱子见她一副要杀人的表情,心有余悸地望了眼费神医。费正摇摇头,他拉了拉无忧的背篓,望着北面说道:“宁山北面终年不见阳光,但雨水丰泽,荀花没准就在北麓。咱们还是去北边看看吧”。
一边说,费正一边冲着王家大哥试了个眼色。王家大哥连忙点头:“是啊是啊,咱们上山就是为了荀花。这东西南大家常来,从未见过,荀花一定是长在北面山间”。
说完,大家齐刷刷看向无忧。
无忧眼睛眯成一条缝,声音从牙缝中发出来:“荀花是可遇不可求的!若是没有缘分,找一辈子都找不到!”
“可若是不找,怎么知道有没有缘分……”小柱子说得小心翼翼。
无忧“哼”了一声:“反正今天是没这缘分了!”
见她这样,没人敢在开口。费正和王家大哥都是有家室的人,自然知道女人若是发怒起来,真比虎狼都凶猛。小柱子虽然年纪还小,但也见过无忧歇斯底里的样子。
他们三个面面相觑,半天,还是费正先开口,他看着无忧背篓中的猫眼草,想要故作轻松,可话说出口却是兢兢战战:“无忧啊……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切莫意气用事,到头来害了别人不说,自己也逃不了干系”。
无忧没表情,嘴角却抽了抽,坚定吐出两个字:“下山!”
……
其实这寺庙已经很破败了。
无忧站在山门外,抬头看着匾额。那匾额一处木头泛黑,一看便是烧过的痕迹,尚君曾说以前曾在庙中点了把火,想是当时留下的!
无忧攥了攥拳头,一脚踩着门槛,走了进去。
不过两进院子,前院是大雄宝殿,后院是僧人住所。寺中并没什么人,也不见和尚、僧人。无忧将背篓取下,单肩挎着。
费正忙跟了进来,仿佛无忧带着什么杀人无形的暗器一般
她一路径直走向后院,还没有说话,就见一个光头僧人冲了出来:“你们怎么才来?方丈都快不行了!”
无忧一愣,低头看看自己这身打扮,瞬间明白了过来。现在山中都是采药的郎中和大夫,自己这身素袍和肩上装着的背篓一看便是行走的医人。
看来今天真是有缘!无忧淡淡一笑,朗声开口:“对不住了,山路难行,所以耽搁了”。
正堂中,偌大的“慈悲”之下,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和尚躺在榻上。他喘着粗气,呻吟不断,仿佛很痛苦的样子。
无忧将背篓放下,走到榻边为他把脉。费正跟在身后,仔细看着。
片刻功夫,无忧长叹了口气。
引他进来的和尚吓坏了,忙问:“方丈身子如何?”
无忧皱眉道:“方丈可是大大的不妙啊!表面上是着了风寒,其实是风寒引起了体内的旧疾,加上他常年在山中,以前身体好时,尚能抵挡山中瘴气,现在年岁大了,阳气弱了下来,瘴气自然就盛发,若是不及时医治,定然超不过三日!”
“啊!啊!”方丈立时号了几声,声音虽然孱弱,但其中惊怕确是明显。
无忧故意气他,双手合十,低声道:“阿弥陀佛,恭喜方丈终于要永登极乐了!”
“啊!啊!啊!”那号声更大。
无忧皱眉:“怎么,您还贪恋红尘?或是……心中有愧,不敢去见佛祖?”
“大胆!”旁边的和尚高声道:“你怎敢这样说话!”
无忧赶紧躬身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既然方丈不远西去,那便得尽快医治!可惜现在是冬日,阳气不盛,只能用非常之法了!”
“怎么个非常之法?”
“非常之法便是物极必反、阴阳相逆!”无忧故作深沉:“方丈现在身体虚弱,是不是已经克化不了药物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