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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洛雷斯觉得有些发晕,她“哈”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听起来你颇有感悟?”
“如果我没有感悟的话,也许现在你不会在这里看到我。”汤姆说道,“或许我会待在学校里做一名学者,又或者在商场上闯荡,总不会在这里做一名酒保——我不知道那会是怎么样的生活,但不管怎么说,那将不会是我。”
多洛雷斯沉默了。点点灯光倒映在她的眼底,像是坠落的星屑,微微闪烁。
“——如果我觉得自己之前所做的都是错的,我觉得自己毫无意义,甚至于想要去死呢?”
“那也是你的选择不是吗?”汤姆淡淡的回答,像是听到了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谁能够干预他人的选择呢?”
多洛雷斯捂住额头,低低的笑出来。
“每一天都会有颓唐的人坐在你现在做的这个位置上,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他不管多洛雷斯的笑声,轻轻说道,“每一天都有人和我陈述他们的死志,第一天第二天的时候我还会劝慰他们,希望能够挽回他们求生的意志,可是越到后来,我就越发心生倦意。”
“就像是见惯了生死的医生会变得对病痛麻木那样?”多洛雷斯说道,她不在乎对方的话隐藏的意思,也许对方是在嘲笑她只是说说而已,也许对方只是单纯的陈述,但是这些都没有所谓。
他在说,而她在听,如此而已。
“也许吧。”汤姆瞥了一眼多洛雷斯,“……我只是慢慢得出了一个结论,很多人说自己已经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了,但那或许并不是真的,他们只是对生活无能为力,于是只能借此来排解心中的痛苦。有些理想主义者会无限放大这个世界的缺点,但是难道在他们的内心深处,真的是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完全没有抱有任何希望吗?”
“……”
——是这样吗?
多洛雷斯反问自己,我真的没有对这个世界抱有任何希望,只是一味的觉得它就是个纯粹的错误吗?还是说这只是我下意识得出来的结论,只是夸大了这个世界的缺陷?
“你有没有问过你自己,在你彻底绝望之前,有没有试着努力去改变这个世界?”汤姆说道。
“改变……这个世界?”多洛雷斯重复了一遍,她摇了摇头,“可是……”
“如果你没有真正的尝试过,就不要轻易的说‘可是’。”汤姆摇了摇头,“希望和绝望一样,都需要亲自反复尝试才能知道结果,假如你还什么都没有经历,那么就不要轻易地下结论——这一点难道还需要我这样一个酒保来教你?”
“……”多洛雷斯有些无措和茫然,她看着手中的酒杯,透过它仿佛看到了更远的地方,“……即使你这么说,我却没有办法轻易的重燃希望,如果希望这么容易获得,它也就不足以被称之为‘希望’了。我现在就像是被彻底折断了脊骨,失去了支撑,即使理智上知道你说的极其有道理,感情上却始终没有办法鼓起勇气。”
“……那么,也许你需要这个。”汤姆俯下身去,从桌子下方拿出一张长方形的黑色卡片,放在吧台上。用手指慢慢推到多洛雷斯的面前,“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有一个人给过我这样一张名片,他告诉我说‘也许只有尝试着陷入更绝望的境地,才会知道真正的希望是什么。’”
多洛雷斯扯了一下嘴角:“……这算什么?以毒攻毒?”
“但不可否认,这法子总是会有奇效,人性本就如此荒谬,不是么?”汤姆说道,“更何况,如果你认为自己已经足够绝望,又怎么会在乎所谓的‘更加绝望’呢?”
“……”多洛雷斯看了一眼汤姆,接过那张卡片,那是一张小小的黑色的名片,上面有一行电话号码【555…019】,“那么,你尝试过吗?”
汤姆耸了耸肩:“……原谅我,在我拿到这张名片之后,忍不住思考了很久……我发现也许世界没那么让人绝望,对于我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得过且过并不是什么难事。”
多洛雷斯垂下头,盯着那张卡片。
“老实说,我并不建议你真的去尝试。”汤姆说道,“给我这张名片的人让我觉得很危险。而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所以我想了很久,终究没有打出这个电话,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将要遭遇什么,未知总是很可怕的。”
“也许吧”多洛雷斯说道,“可是比未知更可怕的,是彻底的麻木,这个时候,以毒攻毒或许更有奇效也说不定。”
“所以呢?”
“所以?”她端起酒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辛辣感席卷味蕾,她感受到灼烧似的疼痛,眼角分泌出生理性的眼泪,“所以我打算试试,反正——”
“也不会再坏了。”
☆、第34章 多洛雷斯必须死【Ⅰ】
多洛雷斯必须死【Ⅰ】
很久很久之后; 多洛雷斯无数次回想起那一天她的决定,于是无数次的反问自己; 如果当时自己没有选择“试一试”,如果当初她没有那么孤注一掷,她的人生会是怎样的情景呢?她试图设想很多东西,在她的脑海里徒劳的想想这一切可能发生的或者玄而又玄的巧合——也许更好,也许更坏; 但是正如汤姆所说的那样; 即使不知道那会是怎么样的生活,但不管怎么说,那将不会是她的人生。
不过; 那毕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现在的这一刻; 多洛雷斯带着轻快的醉意,行走在纽约的街道之上; 夜间习习凉风吹拂过她的面庞,她停下来,晕染的浅橘色灯光照在她的身上; 今夜无星,唯有一轮圆月,被层层聚集过来的乌云压过。
她感受到一阵奇异的轻松,思想在她的身上跳跃,她像是借助着酒意脱离了躯壳,灵魂浮现在空中晒着微暗的月光,她任由一些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想法轻易地捕获她; 忽而认为自己罪无可恕,忽而认为自己纯洁无暇,有时认为自己无所不能,有时意识到自己只是沧海一粟。
她有时候变得很高,有时候变得很矮。灵魂倏忽轻盈即将随风而去,倏忽沉重寸步难行。
威士忌太烈了。她意识到这点时似乎一切都晚了一些。多洛雷斯看着身侧的灯光,永不放弃的飞蛾撞击着那光芒,直到彻底归于死亡的平静。
一切都显得有些古怪,这样的夜晚,灯光,寂静空荡的街道,威士忌,一些让人不知所云的箴言,一场对话,一家晃动着彩灯的酒吧,背着包步履不稳的她。
这或许可以称得上是一个诗意的夜晚,但它绝对算不上是一个理智的夜晚,更加不适合做任何重大的决定,因为酒精正在麻痹她的思维,情绪正在支配她的头脑,如果她真的要做出什么决定,那么这个决定绝不会是沉思熟虑的结果。
多洛雷斯重新迈开沉重的步伐,往前走去。
巷口传来一阵慌乱的响动,她下意识的看了过去,男孩单脚跳跃,从黑暗的巷口,背着包,有些烦恼的活动了一会儿身体,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
“……”
“……”
对方眨了眨眼:“……嗨……嗨!哈耶克?”
“……彼得·帕克?”多洛雷斯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她觉得自己有点醉了。
“……真巧,”彼得笑了一下,挠了挠头,“你也……额咳,你也去踢球了吗?”
“踢球?”多洛雷斯微微抬起下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
“我去练球了,”他说道,眼神却有些心虚的四下瞟着,“你看!”他指着自己的脚,“我太倒霉了……不小心把脚都弄伤了。”
“……”多洛雷斯觉得彼得·帕克是在逗他,她晃了晃脑袋,那酒确实让她感到晕了,“……可它看起来可不像是踢球能够提出来的伤。”
“额,但事实上它就是。”彼得坚持说道。
多洛雷斯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天空,这样的夜色显得有些郁郁沉沉,似乎能够让人感受到一种难以描述的不安。于是她终于想起来这位有才华的彼得·帕克还有另一个隐藏的义警身份。
——……真的没问题吗?她看着彼得·帕克那瘦弱的小身板,想起不久前在华盛顿遇到的美国队长爆表的好身材。
“额,不过我可真没想到,”彼得试图转换话题,他慢慢朝着多洛雷斯走过来,“居然这么晚了还会在外面遇到你。”
“……意外。”多洛雷斯尽量简短的回答着他的话,尽可能的不和彼得离得太近,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