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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尊处优跟我一样什么都不会呢。”
“我的确什么都不会。”
“至少你会投胎啊。你投胎投得好,父母是银狐贵胄,上面又有个好哥哥,又遇到银狐昌盛的年代,简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哪里像我,坎坷得都要死掉了。”
“是吗?”
我觉得他有些奇怪,抬起头来,看到他闷闷不乐绷着脸,只好让着他。我粲然一笑,说:“你怎么啦?是下厨的时候受伤了吗?还是,你怪我偷偷溜了出去?”
“你终于发现了。”
“我不是好好的嘛,小家子气!”
“霍卿卿!”
他突然吼了一声,吓得我筷子都掉了,饭也没有咽下去。
“本公子看你受了伤,怕你身体太虚漏夜偷鸡摸狗为你做了一桌菜,你一句谢谢不说,反倒对我冷嘲热讽。”
我当时正含着一口饭,听到“偷鸡摸狗”四字忍不住笑了,喷了他一脸米粒。我不能自已,只好一边笑一边道歉,气得他拂袖而去。
“至于嘛。”我嚷着,也不知道他忽冷忽热是不是中邪了。
我闲得发慌想找点事做,顺便哄哄他,也算是对他几日来好吃好喝供着我的回报,于是去了厨房找了几坛酒,和杯盏一起搬到了院子里。院中有秋千一架,桌椅一套,还有满丛曼珠沙华,以及一棵绽满红花的千年树。因是地下,满天星斗与我无缘,我想着乌漆墨黑谁也看不见谁,又去殿中搬了十多盏十二连枝灯,施法将它们定在低空中,打了个手势燃起了灯火。
我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而后在秋千架下风风火火大喊一声“孟希莱救命”,又暗暗笑了一番,双脚一蹬,荡起了秋千。
他闻听我的叫喊火急火燎从殿中飞奔而来,却看见我在璀璨灯火之中快乐地荡秋千,一时间迷了眼,许久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以后对我一阵责骂。
“霍卿卿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跟我们不一样?没了灵力你就是个普通人,你不能打又不经打,地宫随便掉块石头下来都能把你砸个头破血流,你伤还没好就荡秋千,不小心摔下来又要十天半月,你知不知道担心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受?你明不明白照顾一个人不单身累心也累?你究竟是不怕死还是没脑子?”
我优哉游哉地在秋千上荡,对他的责骂充耳不闻。
“你给我下来!”
“你上来。”
“我再说一遍,下来!”
“你知道怎样才能把秋千荡得很高很高吗?我表演给你看。”我从秋千上站起身来,腾空而起,慢慢下蹲,至最高处再猛然站起,过了最高处后再下蹲,回到低处再猛然站起,循环往复,秋千越来越高,几乎都荡平了。
他在秋千架前几乎气疯了:“你给我下来!”
“你上来。”
“你快点下来!”
“我咬一朵花给你看看。”
当时的我哪里知道孟希莱的一片苦心,在第五次荡平秋千,欲要衔下树花之时,绳索霍地断开了一半。我在秋千上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抓住秋千索,却挡不住惯性坠落。我想自救,无奈十尺高度太低我来不及反应,我闭着眼,大叫孟希莱的名字,觉得大概要摔出个伤口撕裂了。
幸运的是孟希莱及时托住了我。我在他怀中拍了拍他的脸,点点头说:“你也并不是一点用都没有的嘛。”
他将我轻轻放下:“你究竟想干什么?”
“喝酒之前给你助兴啊。本来想拉你一起的。对啊,还有那些烛火,是不是很美很亮?”
他拿手掌在我眼前晃了晃,煞有介事地说:“有病要治啊,霍卿卿。”
“我觉得正正好啊。”我发自肺腑地说。
“这种亮度,是要闪瞎狐眼的。”
“那你瞎了吗?”
“我看你快瞎了。下一回去库房弄些夜明珠出来,盛在红琉璃中,那样的光度最舒服。”
“财大气粗。”
他心情果然不好,一杯又一杯,直到坛子见了底。他酒量也算不错,眯了眼睛红了脸,偏是没醉。
我执起石桌上一个杯盏,玩味道:“除了女子,平时你都玩些什么?”
“没有别的了。”
我暗骂他好色之徒,嘴上却没有说什么。
“你知道蹴鞠吗?就是用羽毛填充在皮革里面,做成球状,左踢右挑,宛转盘旋,你变一个出来我们玩玩,你若是输了……”
他神色莫名地说:“你又是荡秋千又是哄我喝酒,现在又要和我蹴鞠,究竟意欲何为?”
“我就要去京都了。我想赢了你,让你告诉我碧宗的情况,顺便借我些下属用用。”我正经地说。
“你看我好骗?”
“不是,我以为你喝酒以后特别不一样,好像比较好说话。”
“每日这样拐弯抹角,你不累吗?”
“我若是直言,你会答应吗?”
“不会。”
我问:“所以你玩不玩?”
“弹棋。我们玩弹棋,只要你赢了我,关于碧宗的任何事情,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说的!”
他轻轻抬手,宽大的袖摆抚过桌面,桌上便现出一个正方形的棋盘。棋盘中心高隆,四周平如砥砺,如天圆地方。两人对局,各执十二子,由玉制成,一半红色,为贵子,一半黑色,为贱子。玩棋之人大多先用贱子去击触对方,不得以才用贵子。
他说:“先说好,不得用灵力。你赢了,我再将孟家安插在京都朝堂的所有狐灵名单告知,任你差遣。你若输了,不得去京都。”
我正摆弄棋子的手瞬间撒开来:“那我不玩了。”
他摇摇头笑了:“开玩笑的。你若输了,拜我为兄长,以后将孟家当作自家,将我和我哥视作亲人,不得出手相害。”
“这还差不多。”我说着便伸手。
他在棋盘之上拦下我的手,定定地说:“我是认真的。”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严肃,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4。18
一局下来,我只击落他一子,还是他口口声声让我击落的。我不服,辩说三局两胜,又满盘皆输。我气得差点把棋盘掀翻。
他伸手拦阻,说得好不得意:“你不会想说五局三胜吧。”
“我不服。”
“那你说要怎么?”
“你变一副叶子戏出来。”
他打了个手势,变出了一副金子打造的叶子戏,牌面精美奢华。
“富有四海就是富有四海,连副叶子戏都是金子打的。”
几圈下来,身无分文,连头上的金钗都落到了他手中。我撇着嘴,生气极了。
“我哥给你的十万金你都输了,接下来是不是要把从我这儿劫走的金银珠宝都吐出来?”
“都说了是时谦主动送我的!”
他微微勾起唇角:“还有选官图,玩不玩?”
“不玩了。”说着我扔了一地的叶子戏。
“你牌品真差。”他说着又饮了一杯酒,“本公子七岁开始玩三界的游戏,几百年间什么流行玩什么,玩到透,玩到烂。弹棋也好,叶子戏也罢,就是选官图都比你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多玩了十几年。你以为我喝多了就好欺负?”
“你根本没喝多。”
“我看你今夜蠢了许多。”
“可能是彻夜未眠,脑子有些不灵光。”
他的手越过桌子伸了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故意将我的发弄乱:“输了就叫哥。”
我白了他一眼:“哥。”理一理我的发,却发现发髻上多了一点东西,摘下来一看,却是一只彩凤金步摇。
“这是本兄长赠你的礼物,好生贵重,你可千万不要弄丢了。”
自此,我矮了他一头。
三日后的清晨,我在春玻殿中的绣床上睁开朦胧醉眼,却见手正被人握在手中。我以为孟希莱喝醉酒轻薄我,正想训他身为兄长如此轻佻,却注意到他铺在我手背上的黑发,卷卷的,有些灰白,有些可爱。我扭过头,正是孟希寞。
他罩着烟灰色纱衣,倚靠着床头沉睡,眉头轻蹙,好在端方的面庞微有血色。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安心。假如世上没有霍因宗,嫁给他做城主夫人也不错。有权有财又有心,美上天了。
我慢慢坐起来,悄悄伸出手抚平他的眉头。指腹抚过他细腻的眉,抚过他灰白的鬓发,又抚过自己心口,心如小鹿乱撞。我觉得我大概是想我哥想疯了。
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目不转睛地看我,我尴尬地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终归是我败下阵来。我假装不曾对他做过什么,笑了一下。事后一想,他都吻过我了,我摸他几下又怎么?
我说:“你来了啊。”
“我来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