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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对啊你看他们所有人都穿的花花绿绿好看得要命,好多男人头上既不束冠也不戴帽,都扎着那样长的辫子,倒是像我们大巴山上的男孩子一样了。”
“还有啊你们快看他们为什么一个个都那样高大,感觉就像山一样,世间有如此奇人也是怪事。他们汗王可是真的英俊呢,和中原人完全不一样的那种英俊。”旁边另一个来购买胭脂水粉的姑娘本来害羞不敢言语,听到此处也自动加入女孩们的聊天,几个女孩子凑在一起聊的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年轻的紫衣汗王仿佛听到这边姑娘们对他的褒奖,摘了一套的绛紫色毡帽望向她们,又一个飞吻送上楼来。两侧楼上楼下看客尽皆欢呼雀跃,那夸他的姑娘顿时羞的面露红云,如缨却是丝毫不减好兴致,只探了半截身子出去向后方队伍挥动帕子。必勒格收回视线来向两侧民众挥手致意,众人感叹哪个说蒙古蛮族不知礼,看来他们的汗王做的十分至少九分的好。
“大汗可是看上谁家姑娘了?来日我们蒙古王庭要是有位汉家王妃,哈哈也是有趣。”必勒格身后随从以蒙语同自家汗王交流,说的年轻汗王也哈哈大笑。
“那可是好啊,若我娶了汉家姑娘,就让兄弟们都一起娶了汉家姑娘才好呢。”
“哎哎这话怎么说的可别有我什么啊,你们谁爱娶谁娶,南朝的姑娘都太娇小不像是能生养太多的,还是我家塔娜最好看。”
“哈哈你要是敢娶了别人,就你家塔娜,还不得用马鞭抽着你满草原上跑。娶汉家姑娘根本没你什么份儿,想的倒是挺美。”
必勒格听着兄弟几个调笑心中愉悦,早就听说大陈皇帝家女儿个个聪慧过人倾城倾国,我倒是要见识见识都是何等的姑娘家。
如缨又被母亲逼着换上那一年不穿几次的礼服裙装,衣裙上满满绣着粉色牡丹,又杂糅以金线织就,雍容华贵自不必说。皇帝早就说要见见寄住在淳王府的山庄公子陆知恩,如能讨得几幅墨宝更加好些,只奈何陆公子总是生病未得相见,淳王暗想正巧是个机会,陆知恩身体又好很多,便也要他换上礼服同王府车马一同进宫面圣。陆知恩眼见小姑娘一脸不情愿,只对她浅笑,摆出一副万般无奈的神情。
终究还是要入宫面圣了么?陆知恩觉得,自己离成功似乎又进了一步。那师父拼尽全力一心维护的大陈王朝,他也想要看看其中真容。于是掀了马车帘子,映入眼帘的深红宫墙高耸入云,宫墙深深,埋葬了多少人当年的济世情怀,世人只知学而优则仕,又有几个能做到仕而优则学。
皇帝携豫北汗王右手登上玉阶,年轻汗王转身望向众人,比那已显老态的大陈皇帝更加意气风发。必勒格扫视一眼阶下,注意到繁花似锦鬓发如云的小姑娘眼睛一亮,那日向人群挥舞手帕的女孩形象一瞬间浮现于眼前,女孩站在女眷队伍中低头不敢向上直视,嘴巴却是撅得老高。又见队伍最后的青衣瘦高年轻人也是心中有数,不出意外乃山庄公子陆知恩无疑。
内侍李宝善双手轻拍,宴会开始,一道道冷盘热菜纷纷上桌,水陆毕陈。中原地大物博就连菜品也是一应俱全,陆知恩一向饮食清淡惯了,他坐在淳王身侧眼见满桌美味佳肴却只是浅尝辄止,双手按在一直翻江倒海的左腹位置。淳王见他面色苍白正是难受,遂悄声唤来侍女撤下一些油腻吃食。
酒过三巡,座中有人提议讲些笑话与众人听,笑声一起众人也就没那些规矩。顺序传至必勒格,只听他敲击酒爵缓缓道来,嘴边还带着不经意的讽刺:
“话说古时一富翁家中存有好酒,富翁生怕有人偷去便贴上封条,却不知他家仆人在桶底钻了小洞取酒来喝。富翁但见封条完好无缺但酒却日日减少大为不解,有人便要他检查桶底,富翁大笑,是上面酒少了下面又没有缺失,所以你真是愚钝。”
座中有人抿嘴嗤笑,蒙古一方众人更是拍案相和。皇帝听出话里有话只微笑不语,必勒格讽刺南朝富有天下,却有人冥顽不灵之意呼之欲出,读过书的人都听得出来他言语机锋。大陈亲贵大多矜持内敛懒得理会这些异邦蛮族,只笑而不语,如缨小姑娘却是沉不住气,只见她不卑不亢地站起身来,敛起衣裙迈开碎步上前,向玉阶上皇帝贵妃汗王等一众位尊者缓缓一福道:
“皇爷爷可否听缨儿一言?方才汗王言及富翁只言他人愚钝却不知自己蠢笨不堪,此言差矣。说到笑话,缨儿这里也有一故事正欲讲与汗王听。”
“缨儿快些回位子去,今日场合隆重,又有汗王在场,万万不可坏了规矩才是。”皇帝虽口中不悦,望向孙女的双眸却是慈爱。
“早闻大陈襄阳郡主聪明绝顶,小王百闻不如一见,郡主但讲无妨,我等大漠儿女聊作一乐便可。”
女孩双目直视座上锦衣汗王,轻拂广袖缓缓道来,少女声音回荡在大殿间有如天籁:“却说大唐年间长安城有一古稀老妪,孤身一人且目不识丁,为身后事寻了个秀才公子撰写墓志铭,并要求墓碑风光漂亮些,秀才抓耳挠腮不知其然,只问这老婆婆有何诰命或子孙有何富贵,老妪皆言没有。秀才苦思良久,最终得出一巧妙答案令老婆婆满意而归,究竟是何答案汗王但可猜上一猜。”
“既无诰命又无富贵,那答案可真不知了,还请郡主不吝赐教。”
“秀才绞尽脑汁为老婆婆题写‘大唐当朝御赐正一品户部尚书某公之府隔壁第三家李婆婆之位’,墓碑如此这般风光,那老婆婆自然不会败兴离去。”
话锋刚落,饶是皇帝贵妃也哈哈大笑,必勒格坐在阶上随之苦笑不已。陆知恩以袖掩了口鼻方饮下一杯热茶却险些喷出来,只呛得连连咳嗽,淳王微笑着靠近他为他拍背顺气。前几日刚刚给她讲过的小故事,这小姑娘记忆力果然是好,竟是现学现卖。
“襄阳郡主好厉害的口舌,这样一来小王倒要敬郡主一杯,小王我愿赌服输。”必勒格说着执起面前酒爵遥遥相对,目光中泛着异样光彩。
小姑娘也不甘示弱,端起一旁侍女刚刚斟满的酒便一饮而尽,又翻覆酒杯倒扣向地面,竟是一滴不剩,心中也是前所未有的舒适畅快。
☆、蝶恋花
“春晖有小弟弟了开不开心呀?”开口讲话的是平州郡王妃俞婉,正与钟灵一起逗弄这两个可爱的小男孩。春晖快两岁早已经会走路但还是粘人,日日都要阿蛮或钟灵抱着哄哄才肯下地走一会儿。孩子模样上越长越像玉铃,浅浅眉毛杏核般眼廓说不上俊美倒也干净好看,性子却与他母亲像了十足十,虽成日腻在姨母怀中却是一刻都老实不得。小小的男孩望着对面婶母怀里刚刚几个月的粉嫩小婴儿,顿时瞪大了眼睛注视着他,视线一会儿都不愿离开。
“嗯嗯,春晖开心。”小家伙口齿还不清楚,说话间口水流了一身,钟灵慌忙用帕子给他擦了个干干净净。俞婉对他展开一个大大的微笑,春晖遂报答以银铃般的清亮笑声。
秋日里刘坪俞婉喜得一子,皇帝以诗三百言“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赐名嫡亲曾孙刘琢,寄望这个生在北境的孩子能成为美玉一样的君子。比起春晖的活泼好动,这几月大的小娃娃更显得安静些,只在母亲怀里香香睡着,渴了饿了也不哭闹只啊啊叫身边人,简直是个格外省心的孩子。
俞婉将孩子交给身边乳母,用拨浪鼓逗弄着春晖道:“这日子已经接近年下,此番王爷与我回来除日常探亲,也有一意想问问妹妹,王爷他不方便直接问你因此央了我来府上,还望妹妹不要怪我唐突。”
“王妃但说无妨,钟灵能力之内,凡能帮上的一定出力。”
“倒不是什么为难之事,王爷此番回京想要带妹妹一起回北境,此事已经得了婶婶和缨儿妹妹首肯。王爷虽天家子女却也多了更多担子,有更多不得已,我私心想着既然妹妹与王爷早先便有情,来将军府与我做个伴也是好事。去与不去,还要看妹妹的意思才是。”俞婉说话间眸子里含泪,看得钟灵也想要安慰面前这楚楚可怜的人儿。
“这是怎么说,王爷重情重义,现下王妃已经有了小世子,便是更加情深意重了。钟灵若去,不免太多打扰。”
“妹妹可不要这样讲,王爷疼爱琢儿,但对我的情意与对妹妹终究是不同的,妹妹早年的剪纸小像,王爷一直贴在心口放着,他不愿对我说起我却不能视而不见。若说情深意重,妹妹远胜于我。”
门下侍中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