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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们生活的时代,战车的荣光早已经远去。
如今的天下,骑兵称雄。
也就是天子出行和诸侯王来京时,能看到作为仪仗和摆设的战车。
其他时候,无论是贵族还是庶民,都是以练习骑射为荣。
不过,一些聪明人,也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马邑之战后,朝廷就大力推广了假马政策。
如今,民间养马之风,蔚然成型,加上茂陵那边的赛马盛会。
使得上自公卿,下至中产士民和地主,都以养马为要。
关中大地的马匹存栏量,三年内就暴涨了好几倍。
现在,就连长安的年轻人和纨绔子们最爱的游戏,也从从前的蹴鞠,变成了今日的马球。
每到冬天,旷野上,总会出现了数十乃至于上百支马球队。
由此,马车出行,也渐渐成为了时下达官贵人和士大夫的风潮。
若非如此,这诸子百家的巨头,恐怕也凑不出如此的马车。
毕竟,在六年前,整个关中的马车数量,恐怕加起来也不过千辆而已。
而如今,一千辆马车?
师家一家就拥有运载马车上千辆!
而从这个细节上,足以看出,如今的世界的变化速度,确实与过去完全不同了。
至少在关中地面上,一年不同于一年。
想到这里,年轻人们就纷纷在心里计较起来:“此番石渠阁之会,或许能为吾等指明道路……”
毫无疑问,石渠阁上,哪家风头最劲,那么,哪家就必然是代表了未来的发展方向。
学习他的学问和思想,那就必然可以在仕途上有所作为。
……
刘彻此时,已经站立在了北阙城头。
一盘盘的篝火,点亮了整个城楼下的世界。
望着那一辆辆缓缓的沿着道路,驶入城楼之中的马车。
刘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对身旁的汲黯道:“天下英雄,尽入吾瓮中也!”
这句话,当然是极其装X的。
但却也是事实!
诸子百家,各个派系。
实际上就是如今的大汉王朝,各个利益集团和阶级的代言人。
这些人和他们的派系以及思想学问,可能不一定对,甚至还可能有着许多落后和腐朽的地方。
但是,他们代表的阶级和利益集团,不会有错。
所以,这石渠阁之会,不仅仅是一个嗨皮的论坛和一个学术讨论的地方。
刘彻已经看到了,即将开始的石渠阁之会上,将会出现的刀光剑影以及铁马金戈。
这其中的凶险和刺激,甚至堪比汉匈的马邑之战。
原因很简单,石渠阁之会,开到最后,肯定要给一个结论。
无论这个结论最终是什么,总会有人利益受损,总会有人黯然失色,也总会有胜利者和失败者。
成王败寇,不仅仅是战争,学术争论也同样如此。
当年的杨朱学派今何在?
当年的名家今何在?
不过……
刘彻嘴角溢出一丝笑容:“不管结果如何,朕都是赢家!”
若非如此,他怎么会开这个石渠阁之会?
第1203章 入场
朝阳冉冉升起,石渠阁之前的广场上,一位位卫士林立在这广场四周。
明晃晃的刀枪剑戟,寒光闪烁,鲜明的甲胄,衬托着这些百战精英的威武不凡。
今日的汉室宿卫和宫廷卫队,就是精锐和无敌的代名词。
马邑、高阙两场国战,都是这些宫廷卫队和宿卫部队,冲杀在前。
用累累尸骨,证明了他们的武勋。
所以,当诸子百家的巨头们,沿着台阶,走上这广场时,看到这些卫兵,都感觉有些心悸。
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军队,跟其他军队,那是两回事情。
仅仅是隐隐显露的杀气,就让人心惊肉跳了。
沿着太常官吏开辟出来的道路向前,众人越过石渠阁前的渠道桥梁,就进入了会场之内。
此时,会场之中,已经有人了。
而且人还不少。
在南面的席位上,一位位朝服正冕的列侯诸侯,临襟正坐,彼此之间,却悄悄的交头接耳,相互议论。
此番石渠阁,对于诸子百家来说是一个战场。
但对于汉室的列侯诸侯来说,这却不过是来看一场蚩尤戏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其实,这次石渠阁之会,什么事情都决定不了,什么事情都改变不了。
即使真的决定了什么事情,改变了什么事情。
那也是天子和朝堂诸公,早已经有所决断了的事情。
石渠阁,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没看到,主持石渠阁之会的人是丞相周亚夫吗?
所以,列侯们非常轻松,甚至很多人都是带着娱乐精神过来的。
……
“董公……”
“请入座……”
在一个太常官员的引导下,董仲舒被安排坐到了会场北面的一个席位上。
这个位子的案台上,用着小纂,写了他董仲舒的名字。很好辨认。而且位置很好,不用费太大力气,就可以纵观全局。
最主要的是,董仲舒发现,他的弟子门徒以及派系之中的名士,似乎都被安排了在他的左近。
而且,他与胡毋生的位置,也很近,最多不过十步。
即使是在会议之中时,也可以随时通过弟子门徒交流。
这还不止!
董仲舒还发现,在自己的右手边,空了大约二十多个席位。
微微瞥了两眼,董仲舒发现,那似乎是墨家的位置。
再朝其他地方看了看,就更有趣了。
韩诗派和荀子学派、谷梁派、杂家似乎被安排在了一起。
法家跟黄老派的位置也很接近。
重民学派与思孟学派的人,则分散在各个角落。
仅仅从这个细节上,董仲舒的内心就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的激动。
“天子似乎已经知道了……”董仲舒咬了咬嘴唇:“这算是警告?还是鼓励?”
不止是他,其他人也都纷纷腹诽不已。
而再微微抬头向前,董仲舒就看到了这次石渠阁之会的中央。
那是一个很大的高台。
高台用着砖木搭建而成,足足有三丈高。
台上,放着一个台子,台子上,十几根用于扩音的青铜喇叭非常醒目。
这种名为“话筒”的装置,所有的太学教授,都不陌生。
因此,每次太学上大课,都会用这种“话筒”来提高声音的传播范围,很实用,也很受欢迎。
在高台之上的四周,铭文、大纂、小纂以及隶书,四种不同的文字,共同书写着同一句名言: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诗是好诗!
只是……
隶书?!
董仲舒眉头微微一皱。
而黄老派的学者们,却是都有些怒火中烧了。
“隶书?这种下九流的文字,也能登大雅之堂?太常怕是烧糊涂了吧?”
反倒是杂家和思孟学派的人,望着这些文字,眼中闪烁着某些光泽。
他们是最苛求变革的群体了。
因为只有变革,他们才有发展壮大和兴盛的机会。
就在此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十几位弟子门徒的搀扶下,巍颤颤的走进这会场。
在见到这老者的瞬间,无论是列侯诸侯,还是名士巨头,纷纷起身,恭身拜道:“晚辈后学末进某某,恭问申公……”
来者就是如今天下举足轻重的巨头,儒门名义上的精神领袖,鲁申公——申培。
这可是一位真正德高望重的巨头。
与之相比,董仲舒和胡毋生,都是小字辈。
更重要的是,这位申公的来头还大的吓死人。
他是楚元王的同门师弟,同时也是楚夷王和楚哀王(刘戊)的老师。
高帝时期,曾经作为主祭孔子的礼官。
若论地位,当世也只有法家的张恢以及济南的伏生还有当今两千石《易经》博士司马季主能够与之平辈论交。
其他人,统统是晚辈!
而申公,跟鲁儒一系,有着很深的纠葛。
他的门徒弟子之中,有许多都是鲁儒的干将。
如今鲁儒奄奄一息,这位老先生,却从鲁国千里而来,会不会图谋让鲁儒翻身?
许多人都狐疑不定。
毕竟,大家伙可是好不容易,才借着天子的威权,让鲁儒滚回家种田的。
若鲁儒死灰复燃,那可就不好玩了。
但是……
旋即,大家发现,自己已经不用为此担心了。
因为,大家发现了一个更加可怕和不妙的事情——法家巨头张恢,赫然就在申公身侧。
这两位儒法两派的真正巨擘,边走边谈,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