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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对敌人的仁慈真的是对自己的残忍。
他又看了一眼黑衣杀手,心里拿不定主意。
如果放了这家伙,他又回到吕不韦的身边,继续同自己作对怎么办?
再说了,如果有人要来杀自己,而自己却十分“博爱”的放了他,然后说上一句,年轻人好好做人,努力生活,不要再走歪路了,那以后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来杀自己了?反正成功了就是荣华富贵一辈子,失败了也无所谓。
此先河是断然不能开的。
不狠,在这个世道活不下去。
“现在你想干什么,杀我么?”
嬴政的声音透着寒意,他真希望眼前的人说是,那么他就可以毫不犹豫地把凉席下的匕首抽出来,刺向杀手的胸膛。
自从这个杀手进来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他闻了太多的“山鸠花一号”的味道,早已摇摇欲坠,浑身无力了,根本没有任何力量可言。
这妖花怪就怪在,你越想睡越睡不着,堪称天下一绝。
陈铁颓然地坐到了冰冷的地上,嘴角抽了抽,“我想回家。”
“说吧,把你心中所想的都说出来吧。”
嬴政看他这个样子,想必是心智不全之下难以掩藏心里的情感。
既然月色这么好,不妨听一听他的故事吧。
可惜,没有酒。
陈铁眸子发亮,在烛火的映衬下格外晶莹,宛如一块碧玉。
他浑浑噩噩地,说出了自己的过去。
他是一个奴隶,从小就是。
他的母亲是地主家的奴隶。
最底层的奴隶。
和动物一样对待的奴隶。
那个地主家产很大,田地无数,并以此生钱,传了一代又一代。
小的时候,他问过自己的母亲,父亲是谁。
母亲说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那些管理奴隶的下人们有几个人都欺负过她,她又怎么知道是哪个?
那三个下人他都见过,一个人高马大的,很壮,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一个瘦瘦弱弱的,为人很阴险,经常用鞭子抽打者奴隶;还有一个长的中规中矩的,对待奴隶也很严厉,一切唯地主命令是从。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记下了这几个人,把他们的模样深深地烙印在了脑海里。
他发誓,总有一天会杀了这几个人,把他们的脑袋还有欺负母亲的那玩意儿扔到厕所里,任由虫蚁咀嚼。
从小,他就活在自卑之中。
奴隶之间也是有比较的。
其他的小奴隶看不起他,骂他是野种,骂他是没爹的傻子,因为那些人有爹有娘,他们的爹娘都是这家地主的奴隶。
甚至,有些人所在的整个家族,好几十人都是这个大地主的奴隶。
奴隶,也是有目标的,有的“奴隶家族”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听凭地主的指令,从而地位上升,得以管理其他的奴隶。
换言之,他们不用工作,只要尽情地去压榨那些比他们地位还要低的奴隶就行了。
把他们榨干、榨净,榨的皮包骨头,下不了地。
无奈地是,他和母亲永远是最底层的奴隶。
他十岁的时候曾经尝试努力干活,以获得地主的赏识,从而让母亲过上安稳的生活。
可是,他的愿望落空了。
所有的奴隶都针对他,包括“高高在上”的大奴隶。
他干的活永远是同年纪奴隶干的最多的,但上报上去的一定是最少的。
那些人看到他,笑着活,傻子铁啊,今天再多干点啊,你干的越多老子就干的越多啊,反正地主又不会听你的,哈哈。
他开始绝望,后悔。
甚至是埋怨。
埋怨母亲为什么要生下他,让他受苦受罪遭人白眼。
母亲每次都不说话,任由他抱怨。
有一天,他受不了了,说要逃跑。
可是,母亲的身子肯定是跑不了的。
他若是走了,母亲一定会被打骂的。
或许是因为埋怨,因为赌气,他坚决要走。
那晚,也是唯一的夜晚,他见到了母亲的笑容。
她笑着说,好啊,快走吧,你十六岁了,早该走了。
他是自私的,找了一个上好的机会,走了。
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母亲,见她正在抹眼泪。
心如刀绞。
四年。
他花了四年的时间。
成了吕不韦的培养的杀手。
他终于有能力带母亲走了。
杀手之间都是互相同情的,他们找了一个机会,一同回到了那个地方。
月黑风高夜。
四百人一夜被杀。
像是屠狗一样,简单粗暴。
他做到了,带着瘦的不成样子的母亲走了。
当然,把那三个人用极端的方式杀了,脑袋和那玩意儿碰到了茅房里。
他在咸阳的郊外有一个小屋子,母亲就在那里。
每天,他早出晚归,守护着母亲。
“儿啊,你在做什么?”
“替人养马。”
“养马好,养马好啊,不累,总算有出息了。”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马不听话,被蹄子踩上了。”
……
他终于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如今,只有一个愿望,那便是不做杀手了。
可是,没有足够的金钱根本不可能。
他存了好几年,终于差不多了。
一个月前,他对母亲说道,娘,还有四个月就要过年了(注,秦国十月即是春节,过年),到时候我们就搬到很远的地方去,再也不到这吵闹的咸阳了。
母亲笑着说,好啊好啊。
我等着你啊。
现在是七月,还有不到三个月就过年了。
“母亲,我要回家了!”
“回家了……”
陈铁浑浑噩噩的,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嘴角挂着笑容,出了帐篷。
嬴政没有阻止。
他找不到阻止的理由。
“有刺客,有刺客!”
帐篷外,火把骤起,一片光亮。
“噗!”
一道闷哼传了过来。
嬴政面色一惊,赶紧冲了出去。
只见周围全是吕不韦的侍卫,他们的吵闹声也引来了王翦手下的士兵还有李牧带来的人,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杀人灭口。
地上,陈铁胸膛被长剑刺穿,鲜血流了一地。
他的喉咙一动,黑血就涌了上来。
“过年了,母亲,你看到了吗,真的过年了。”
“我有钱了,黄金千两啊,我们去隐居吧,不再参与世间的纷争了……”
(2017,阳历新年,祝大家快乐,阖家幸福,万事如意。)
(本章完)
第144章 搜寻
芈府。
昌平君的府上已然成了一座临时的“牢房”。
卫尉竭、左戈竭两人被关在了后院的小房间里,周围全是高大威猛的侍卫看守着。
王翦和昌平君在一旁交谈着,讨论着接下来的事宜。
方才,王翦带人将府邸团团围住的时候,确实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昌平君的安全没有保证。
还好,卫尉竭和左戈竭似乎没有想到用昌平君做人质来逃跑,而是选择面对面的交手。
或许,他们以为只是普普通通巡逻的士兵,不必忧虑,最起码,逃跑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他们根本不知道是王翦亲自带的兵,而且是大秦最优秀的将士,所以,王翦得以和轻松的拿下了他们。
除了关押卫尉竭和左戈竭两人,其余十人一律就地格杀。
“王将军,拜托了!”
后院一株桂花树旁,昌平君向王翦郑重地行了个礼。
“大人尽管放心吧,公子之事是大王亲自交代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且安心,不出两日,公子一定会安然归来的。”
王翦安慰过昌平君之后,立马来到了关押卫尉竭和左戈竭的阴湿杂房。
“开门!”
“是。”
斑驳的房门咯吱一声被打开,王翦挥了挥手,示意侍卫继续守在外面,不要让人进来。
在他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里,卫尉竭和左戈竭并坐在一起,戴着脚镣手镣,颓废沮丧。
他们原以为一旦能够把昌平君的事情处理好就是大功一件,所以很兴奋地抢着要来咸阳。
谁知道,事情没谈好,自己倒被抓了,真是亏大了。
房门打开的瞬间,他们抬起头,随意看了来人一眼,叹了一口气,“王